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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有钱才是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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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利相交,利尽则散;以势相交,势败则倾;以权相交,权失则弃;以情相交,情断则伤;唯以心相交,方能成其久远。

    1930年4月以冯玉祥为首的西北军,以阎锡山为首的晋绥军,还有以李宗仁为首的桂系军阀,联合发动了讨蒋战役,号称参战部队80万以壮声势。

    这里不得不说中国民国历史简直是一个混乱不堪的年月。在中原大战之前各路军阀当中实力最强的应该是冯玉祥的西北军。在上次蒋介石组织的北伐作战中,冯玉祥协助北伐军击败了张作霖的奉系,也就是说张作霖在皇姑屯被日本人炸死,冯玉祥要承担一定的责任,至于是直接责任还是间接责任。我觉得张学良把这笔账是算到了冯玉祥的头上。

    冯玉祥之所以帮助蒋介石把奉系赶回东北,主要还是想要把河北山东等地揽入自己怀里。南方国民政府绝对没有实力控制北方地区,这一点冯玉祥是心知肚明的。

    之后汪精卫发动政变,把蒋介石撵下台,即便是把蒋介石撵下台,汪精卫的道行又不够。冯玉祥公开声援蒋介石,当时军阀林立,名义上是一个统一国家,其实是各自为政。冯玉祥本想通过支持蒋介石当上国民政府的总统,换取自己的实力地盘扩张。

    老蒋也不是省油的灯,提上裤子就不认账了。这就应了那句话,以利相交,利尽则散,以势相交。势败则倾。蒋介石知道华北地区国民政府无法控制,但是如果让冯玉祥占有了河北北京天津等地之后,西北军就会更加势大,现在西北军已经是各路军阀当中实力最雄厚的,再得到丰饶的河北地区,岂不是如虎添翼。这时候,蒋介石就搞起了平衡,让阎锡山的晋绥军占领河北地区。

    自此冯玉祥与蒋介石两位结拜兄弟算是闹掰了。冯玉祥就联合了阎锡山李宗仁,通电全国讨伐蒋介石。这其中缘由总是说不明白的。

    中原大战之所以爆发,极为重要的诱因之一,是因为1929年的全国军队改编和编遣会议。在这个蒋介石主导的会议上,蒋介石试图以整编为名,削减冯玉祥、阎锡山、李宗仁等部的实力。

    因为,当时各自拥兵数十万的阎锡山等人,在编遣之后最多只能保留11个师,这自然令了阎锡山、冯玉祥、李宗仁等人极为不满。要知道,他们之所以能够成为在中国拥有举足轻重影响力的大人物,枪杆子可谓居功至伟。

    上面闹得欢,下面也跟着折腾。范大成到省里告状,本意是想说杨摩西扩充兵力,扰乱当地治安。令所有人没有想到的是,韩复榘本是冯玉祥的手下,现在居然联合石友三投靠了中央政府蒋介石集团。本来中央政府安排葛天豹到山东来发展军事力量,就是准备跟韩复榘对抗,现在韩复榘居然投诚了。

    这世上没有对错,只有立场。现在杨摩西葛天豹韩复榘都是中央系的,大家站在同一条船上。范大成突然发现自己的船不知道在何方。投靠汪精卫吧,山高皇帝远,一时半会儿帮不上忙。眼下大家没有撕破脸,还是忍气吞声走一步看一步吧。范大成这次去省里告状不仅没成功,还挨了批评,要求跟杨摩西搞好关系。

    中原大战开打,桂系军阀本想着攻占武汉捞点好处,没想到刚出门就被何应钦揍了一棒槌。灰溜溜的跑回了广西老家。这下好了,本来三英战吕布的戏份,三弟先撤了。只剩下冯玉祥和阎锡山。还推举阎锡山做了讨伐军的海陆空总司令,冯玉祥当副司令。

    西北军和晋绥军也不是一条心。战争主要在山东河南河北等地打的,也就是说在冯玉祥的地盘作战。这次主要是在铁路沿线作战津浦线平汉线以及陇海线。蒋介石也看出来了主要想跟自己作对的是冯玉祥的西北军。就着重攻击西北军。说是攻击,一半靠打,一半靠收买。

    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钱给够了临阵倒戈不是什么新鲜事。据说何应钦之所以能够打败李宗仁的桂系全靠钱开路。长官拿了钱就不打了,等于把李宗仁给晾了。

    美国《时代》报道中原大战的文章说:

    “中国的战争以3种形式进行:(1)大量的金钱贿赂,常常达到数以百万计的金钱交易;(2)铺天盖地的通电、公告、宣言,任何一方军队都要面对它们;(3)人力,成千上万的穷人和无知的人,今天为这一派打仗,明天又为另一派打仗,视他们的长官得到的贿赂而定。所有这些方式一直在运行着,早已形成一种体系、一种惯例,中国人一不管他伟大也好,善良也好一都必须让它们发挥作用。”

    西北军由于来自穷苦的陕甘地区,补给跟不上。本来说好的阎锡山这个山西土财主给解决补给问题。可是阎锡山是边打边谈,抽空还去北京跟汪精卫搞了一个全国通告。西北军根本就没有得到许诺的补给。

    德国着名的军事家克劳塞维茨讲:战争是政治的延续。战争打得就是钱粮。蒋介石挥舞着支票本收买西北军的官员。韩复榘石友三说起来就是被收买过去的。无利不起早嘛。

    即便是这样想打败西北军也是很难的。西北军战斗力确实不俗。双方进入了相持阶段,现在的破局者就是东北的奉系首领张学良。

    既然双方都拉拢收买自己。那得卖个好价钱,本着利益最大化的原则。张学良跟阎锡山的代表谈,跟蒋介石的代表也谈。西北军自己的补给问题都解决不了,更不要说拿出钱来给张学良了。阎锡山是个山西人,标准的山西财主,算盘打得震天响,天生就会做买卖。就算是有钱也不想给张学良。

    其中的是非曲直众说纷纭。据说蒋介石为了拉拢张学良花了两千万块大洋。钱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蒋介石通过收买西北军的高级将领,西北军已经开始分裂了。

    张学良率30万东北军入关调停。在通电东北易帜支持蒋介石之前,张学良将消息透露给了阎锡山。晋绥军偷摸的就溜了。剩下冯玉祥的铁杆部队独自面对中央军,张学良也终于可以报杀父之仇了。日本人咱不敢打,你冯玉祥总没有小日本难打吧。

    中原大战之后,东北也算是加入了民国政府。不管是不是实际统一全国了,至少在名义上实现了全国的统一。张学良也算是报了杀父之仇。晋绥军和桂系基本上没有多大损失。最惨的就是冯玉祥的西北军,西北军分崩瓦解,自此之后再无西北军。冯玉祥也逃亡海外。

    张学良率军入关,也为后来九一八事变日本人占领东北提供了有利条件。东北兵力空虚,大部分部队已经入关,具体不抵抗的命令是谁下的就不清楚了。即便是中原大战之后,中央军也未全面占领北方地区。

    杨摩西的保安团也参加了战斗,开赴津浦线与晋绥军作战。保安团刚组建根本就没什么作战能力,根本没有中央军的战斗力。中央军虽然全部忠于蒋委员长,可也是派系林立。杨摩西作为一支地方武装,完全是打酱油的角色。可这个打酱油的角色不好当啊,作战的时候总是安排在第一序列。充当炮灰使用,杨摩西现在可不傻。心想,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让我冲锋陷阵,没问题。把兄弟们的动员资金拿来,给我枪支弹药,这也不给那也不给。你说让我冲锋我就冲锋?命令还是要执行的,不执行用不着对面敌军要自己的命,中央军这帮孙子就能把自己突突了。就得玩点歪的邪的,冲锋的时候先佯攻,要是对面吓跑了,咱就真打。要是对方不为所动,准备正面硬刚,咱就在安全距离趴下放枪。让我站起来冲锋是不可能的。当然后退是不可能后退的,退回去就得被自己人突突了。

    打了没几天,杨摩西把电台一关,谁也联系不上他们了。这打的算是哪门子仗?中国人打中国人不说,前两年还都磕头拜把子,现在就掀桌子动刀子,这帮人就是属狗的,一时不对付就咬。杨摩西打定主意,你们咬你们的,我闷声发大财。

    既然不敢跟正规军作战,那就只能找普通百姓了。杨摩西这个人不喜欢劫掠老百姓,倒不是因为他有多高的思想觉悟,同情劳苦大众。只是因为杨摩西觉得与其抢一百个穷人弄一百块钱,还不如抢一个大户弄一百块钱。怕麻烦是最主要的原因。

    整个中原地区已经乱成一锅粥,各方势力犬牙交错。老蒋派人挥舞支票本,四处收买。今天还是晋绥军,明天可能就编到中央军序列了。杨摩西可管不了这么多,自己到底在不在中央军作战序列根本就不清楚。既然自己不想打这场仗,何不趁着打仗发笔横财。

    派出侦察兵四处打探,专选战场之外的地区下手。瞅准机会逮住一只肥羊就争取把毛都薅干净了。这不就在河北保定地面上抓了一个地主老财。按道理讲,现在自己是官军,征收劳军费是理所应当的。但是杨摩西也不知道想耍哪门子花活。也想过过审案子当青天大老爷的瘾。

    其实说起来人一旦有了权力,总想着使唤使唤。曾经的张宗昌喜欢当青天大老爷,跟着张宗昌混的赵大宝也过了青天大老爷的官瘾。现在轮到杨摩西了,要是师出无名就算是草菅人命,就有失身份。既然不想出去打仗,就好好在这里过过当青天大老爷的瘾。

    找了几个贴身警卫扮做衙役,把地主老财一家全部关起来。组织宣传人员发动当地老百姓状告地主老财。由于缺乏组织,七嘴八舌的搞不清楚状况。索性组织大家搞了一个诉苦会。有冤的抱冤,有仇的报仇。这个时候不管事情是不是真的,穷就有理,富就是你的罪过。

    地主老财家能拿走的就全部拿走,拿不走的粮食家具,就组织当地的老百姓搬走。当地百姓感念杨摩西队伍为民做主,拿着地主老财的粮食天天做好吃的招待杨摩西一众人。虽然东西是到手了,可是自己的官威也没有抖,也没有体现自己明镜高悬为民做主的优秀品质。思来想去,还是手底下一个小兵提议干脆搞个公审大会的了。

    组织几个能说会道的乡民,把故事编的越是苦大仇深越好。比如说压榨佃户长工,半夜不让睡觉。强抢民女,逼良为娼,贩卖烟土等等。只要是能叫出名来的都给安上。咱们也不闲着,河北一直不是中央军的地盘,阎锡山对这里接手也没多久,现在阎锡山跟我们不是一派,咱们就说他投靠阎锡山的晋绥军与中央军对抗。通敌的罪名一安,杀他们全家也不为过。

    杨摩西觉得这事可行,本着要么不干,要干就要做绝的原则。地主老财直系亲属一个不留,全部枪毙。

    公审大会当天,组织的几个乡民绘声绘色,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讲述着地主恶霸的种种罪行。比如说压榨佃户,每年收成的九成以上都被收走了,干了一年下来不仅没剩下钱,还欠了地主老财一大笔钱。这钱还是长尾巴的,也就是官面上说的高利贷,这驴打滚的高利贷简直就是噩梦。一块大洋的账,没几年现在就欠到几十块了。

    也有说地主老财为了不让长工休息,白天让下地干活,晚上还让长工推磨。地主家的驴幸好不会说话,要是会说话的话就得争辩一下,要是长工干了我的活,我一晚上转圈是在干啥。长工现在眼见自己的主人被关起来了,也不敢吱声,再者说了,分下来的粮食家具自己也拿了。俗话说拿人手短,吃人嘴短。就算是自己出头说两句公道话,先不说有没有人信,即便是有人信,能有什么效果呢?说不好自己这小命也得交代了。

    杨摩西又让人伪造了地主老财的账目往来,就说地主老财与晋绥军往来密切。犯下了通敌的大罪。杨摩西走到人前,慷慨激昂的宣判地主老财全家死罪。下面的乡民山呼海啸,高喊杀杀杀。高呼杨团长万岁,杨团长英明。杨摩西实实在在的感受到权力的作用,同时对底层百姓的愚昧与懦弱有了几分认识。

    地主老财全家都被明正典刑。家里的丫鬟婆子,还有被抢来的小妾一律遣返。这次杨摩西也学着几年前自己在天津战场的遭遇,也给发了安家费。

    本来杨摩西是临阵脱逃,逃避战争。没想到歪打正着,由于杨摩西在后方抓这些地主老财,给他们安上通敌的罪名。一切不明就里的人就谣传,凡是通敌不支持中央军支持晋绥军和西北军的都要全家问斩。这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样,没多久还就传遍了整个中原作战区。杨摩西稀里糊涂的断了晋绥军和西北军的补给。

    鉴于杨摩西的赫赫功绩,蒋委员长特发嘉奖令。并通电全国凡是与中央军作对的百姓,一律以通敌罪处置。凡是向非中央军提供物资的一律以通敌罪处置。

    杨摩西这个嘉奖得的稀里糊涂。不但过了青天大老爷的官瘾,还得了一个作战有功的嘉奖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