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嘱咐青儿照顾好翠花姐姐,金小鱼便叫上阿贵一起去修理房屋。
阿贵也已经吃完饭在等着,听到金小鱼的喊声拿起铁锨还有其他的工具就跟了上去。
二人走在村子里,被人指指点点。
“你看你看,我说什么来着,这俩让勾搭到一起去了。”
“村里早就传遍了,这俩人昨晚都睡到了一起。”
“可真是不要脸,寡妇改嫁本来就丢人现眼,这还没成亲就住在一起出双入对,丢死先人了。”
“要是再整出个孩子来,咱们村才好看呢。”
这些话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却并没有刻意的压低,自然都传入了金小鱼和阿贵的耳中。
金小鱼早就已经对这些话免疫了,任他们唾沫星子翻飞,也搅动不了她沉静如水的心。
阿贵,不,是仙尊。
他毕竟是初来乍到人界,又听他们说的过分,真是又气又恼。
偷偷看了一眼金小鱼,发觉她倒是坦荡的很。
便把心口的那些燥火压了下去。
继续跟她一起去修理房屋。
二人经过一天的磨合搭配愈发默契。
一个和泥一个去检查昨天的成绩。
虽然是冬天最冷的时候,但是因为用了空间水的缘故,墙倒是很结实。
阿贵还用力推了推,他力气比一般人大,都撼动不了墙壁,想来住人是没有问题的。
他回去的时候,金小鱼也已经和好泥土了。
他去借来了梯子,准备爬上屋顶。
今日的主要工作就是把已经被大风掀掉的屋顶给重新弄好。
金小鱼有些不太好意思,这爬屋顶的活儿多多少少有些危险,她想做,却被阿贵拦住了。
“还是我来吧,我是男人,而且力气比你大,再说,你在底下工作也不轻松。”
金小鱼想了想,觉得他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便没有拒绝。
阿贵负责把已经被刮的东倒西歪乱七八糟的房梁给重新固定好特定的形状。
金小鱼则去把早就准备好的草苫子给绑的更紧一些。
等到阿贵做完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金小鱼正抽出要不要先停下去吃些饭,可又估计了一下工作量,只怕不抓紧天黑之前根本就完不成。
以里正一家人的尖酸刻薄,只怕可不会给自己通融。
正犹豫不决的时候,远远看到青儿拎着包袱走了过来。
原来是翠花知道二人没时间吃饭,便打发青儿来给送饭。
金小鱼忙把阿贵喊下来先吃饭,然后又嘱咐青儿回去好好看着翠花姐姐,还有别让人欺负了翠花姐姐。
“阿娘就放心吧,青儿已经长大了,是个小小男子汉。”小青儿拍打着胸脯保证。
金小鱼摸着他的头,笑的合不拢嘴。
吃完午饭二人又开始忙碌。
因为昨天的事情,二人心中都有些尴尬,所以上午几乎除了正常交流工作没有说过别的。
可是这沉默的气氛,实在是让金小鱼难受的很。
再不说些话,感觉都要憋死了。
她盯着阿贵脸上的抓痕,打破沉默。
“你脸上的伤痕是怎么弄的?”
阿贵刚刚接过金小鱼递过去的草毡子,猛的一顿,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脸上的抓痕,尴尬一笑,道,“是不小心磕的。”
不小心磕的?
金小鱼眉头一皱,心道,我看是哪个女人给抓的。
阿贵后知后觉自己的回答站不住脚,又赶紧纠正,“其实是被猫儿给抓的,这小猫儿爪子可真是厉害。”
阿贵道,觉得这一定能说得通了。
不料金小鱼眉宇蹙的更紧了。
阿贵正想继续纠正,就听到金小鱼嗤笑开口。
“这大冬天的,缺吃少穿的,耗子都被吃得不剩了,我倒是许久没看到只猫了。”
言外之意,他说谎。
阿贵脸瞬间通红,尴尬地扭过头狠狠地咬着舌头。
金小鱼也不过是故意为难他,也就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只是想到堂堂仙尊却被一泼妇挠了脸,而且这大概跟自己还脱不了关系,就觉得有些难受。
她原本想护住仙尊,没想到最后却连累了仙尊。
草毡子很快铺好了,许多人家其实并不放草毡子,金小鱼坚持是因为预感到今年会有几场特别大的暴风雪,会特别的冷,放了草毡子会御寒会好一些。
接下来便是上瓦了,这个是技术活,金小鱼原本是想请村里懂的人来帮忙,工钱什么的都好说,可阿贵却说他懂,金小鱼只好依了他。
开始的时候并不顺利,可是没多久就真的上手了。
金小鱼猜想阿贵多半是现学现卖,不过他是仙尊,这种小事自然是不在话下。
弄完一半的时候,天突然阴沉起来,还伴随着大风,眼瞅着就要把刚刚弄好的屋顶又给掀了,金小鱼只好找爬上屋顶跟阿贵一起按住。
可一不小心被一块刮起的石头打了一下,她吃痛没站稳,眼看着就要栽下去。
金小鱼吓得大叫起来,虽然并不算太高,但是自己现在就是凡人,摔下去,只怕不是断腿也够喝一壶的了。
下意识就喊出,“仙尊救我——”
可又刮来一阵风,她还是摔了下去,她仓促用手摩挲着,总算是在彻底摔下去再之前抓住了什么,可半拉身子都落了下去,只靠着抓住一根房梁撑着。
“仙尊——”金小鱼慌了,也顾不上自己还没有跟仙尊把话说开。
而阿贵在看到金小鱼摔下去的时候也是慌了,他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磕磕绊绊冲下来,差点把屋顶踩穿掉落下去,好在还是在金小鱼抓不住落下去的瞬间把她给拉住了。
“小鱼,你抓紧了,我把你拉上来。”他咬牙用力,想着把金小鱼给拉上去,可是支撑的点儿实在是太脆弱了,竟然直接踩断了。
眼瞅着二人就要一起跌落下去。
不远处看到这一幕的两个小人儿也急了,赶紧把没用完的草苫子叠起来放在地上。
总算是赶在二人落地之前铺好了。
噗通!
金小鱼和阿贵一起跌落在地上,在即将落地的时候,阿贵把金小鱼护在了怀里,自己却成了人肉垫子。
不过好在翠花和青儿及时铺上了垫子,才没有酿成大事。
金小鱼本来要挣扎着起来,可是却突然发现自己和阿贵正在以一种很暧昧的姿势抱在一起,登时脸就红了。
“那个,仙,阿贵,你先把我放开。”她低声说道,脸红彤彤的。
阿贵一愣,接着看到自己竟然把金小鱼搂的紧紧地,也是老脸一红,赶紧松开。
青儿和翠花互相对了一个眼色,都是忍俊不禁。
金小鱼问青儿和翠花咋来了,二人说看着起风了,不放心,所以来看看。
金小鱼欣慰的抱着俩孩子,心道还好俩孩子及时赶来了,不然可真是凶多吉少了。
好不容易弄好的屋顶又被吹得乱七八糟,金小鱼有些头大。
好在没一会儿风就停了。
金小鱼只好拉上两个孩子一起上阵重新修整。
村里很人多人都来看情况,见一片狼藉纷纷摇头。
“就说冬天不适合修理屋子,这么大的风,能坚固才怪,一场大风就把屋顶给掀喽,一场大雪就能把屋子给压塌喽。”
“那也是他们活该,就周寡妇那一肚子坏水,就应该降下一场暴风雪,把她和她家的崽子还有野男人都埋在里面。”
说话的是王婶子和曹成家的。
这两家可算是跟金小鱼结了仇了,本来两家关系挺不好的,可是自从都跟金小鱼结下梁子,便像是突然好起来,隔三差五凑在一起就说金小鱼的坏话。
只要金小鱼家有什么风吹草动,就少不得他们来吹风点火。
大风刚刚刮起来的时候,他们就在心里想起了金小鱼,然后风一停就跑来了。
村里也有一些好人,见二人说的越来越过分,忍不住劝道,“你们就留点口德吧,都一把年纪的人了,当娘的当娘,当奶奶的当奶奶,总得给子孙后代积福行善。”
“放屁,我们现在就是在积福行善。那周寡妇做了多少恶事,老天惩罚她就是在做善事,我们现在也是在做善事。”王婶子狡辩道。
“对,我们就是在做善事,还是王婶子你说的有道理呢。”曹成家的附和。
金小鱼耳力好得很,自然也听见了。
心里还是有一些生气。
本来就因为白忙活一场还得返工就闷闷的,这俩搅屎棍又来说三道四,可不把她心里的火给彻底撩起来了。
好在阿贵劝她,“算了,赶紧把屋子修好搬进来才是正经。”
仙尊一句话胜过所有,金小鱼想了想也觉得这有道理,便继续忙。
可即使再快,也还是拖延了。
金小鱼原本估摸着天黑的时候就能弄完,正好搬过来,可是现在天黑了,却还有三分之一没有弄完。
虽然只剩下了摆放瓦片这一项,但是也得一个时辰才成。
而她远远就看到里正一家人已经朝茅草屋去了,暗暗叫了一声大事不好。
可这里的活儿也离不开人,不然一会儿来一场大风,那又得重新来。
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翠花自告奋勇,“小姑,你跟阿贵叔叔先弄着,我跟青儿去跟里正爷爷好好说说,让他宽限一会儿。”
金小鱼想说那里正可不是个讲理的,可还没说出口,翠花就拉着青儿走了。
风又适时刮了起来,金小鱼在后面喊了好几嗓子,都被风呛了回来。
她其实有些着急,但是想着里正应该还不至于为难两个小孩子,便沉下心来继续跟阿贵干活。
二人冒着风加紧干活。
冬日的风跟刀子一样刮在脸上,刺痛又难受,像是随时都能在皮肤上割开一道口子。
好在二人还是把最后一点弄完了。
而且阿贵检查了一遍,确定都摆放严实没有问题才彻底放下心来。
摆放好的瓦片一块叠着一块,如此一来自然是不会惧怕大风了。
金小鱼也很高兴,环顾了一眼已经修葺一新的屋子,觉得这可要比茅草屋强多了。
至少墙和砖瓦都是最结实的,不像茅草屋,真的遇上一场大风,那可真是能被吹倒了。
她都有些感谢里正,要不是里正那老家伙催促逼迫自己,那自己也不会下定决心。
她回去收拾东西,阿贵留下来把院子里的杂物清扫一下。
可才刚走出屋子没多久,就看到村里人结伴朝茅草屋的方向走去。
“都听说了吗?今日是里正把金小鱼赶出去的日子,现在里正一家都去了,说是已经把里面的东西往外扔了,这一扔不打紧,还真有不少好东西咧,咱们赶紧去,说不定还能占便宜呢。”
金小鱼登时脑子嗡嗡几声,也顾不上浑身疲累,拔腿就往茅草屋赶去。
还没到就看到屋子外围满了人,还有哭喊声。
凑近了,就看到青儿和翠花拿着扫帚棍子正跟村长家对峙。
“你们这是做什么,当日可是你那娘亲口答应的。她人呢?难道她还要赖着不走不成?”
里正的怒喝传出去老远,而他面前正是一直苦苦哀求的翠花和青儿。
青儿和翠花一口一个里正爷爷喊着哀求着,可里正却老脸怒目而视,不为所动。
里正的大儿媳曾氏和二儿媳柳氏还在院子里往外翻东西,已经把院子翻得乱七八糟。
金小鱼看到这一幕彻底炸了。
一段助跑,把人群都冲散开,就到了里正跟前。
“你到底要做什么?你都多大年纪了,咋还为老不尊,跟小孩子过不去,你这样,配做明正村的里正吗?”金小鱼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