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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ong看起来有三十来岁，有着比年龄更为沉稳的气场。
王峰当然也不打算隐瞒，开始了早已准备好的邀约。
“我们在春武府开了一家酒店，现在正在筹办电音节，可是目前缺少舞者，想来找你们谈些兼职。”
这也确实不是假话，自从Jessica回国之后，她带来的几个闺蜜也都陆续离开。
就连和Max打得火热的小张美女，看从他身上捞不出更多好处，扭头就告辞回国。
现在酒店业务重开，正在需要再来一次电音节炒热气氛，舞者的空缺，一定是个问题。
现在手头资金充裕，王峰本来想从京城夜店调人，但正巧有了这次机会，不如以此入手，和老板娘搞好关系。
这些变性女郎，年轻的时候大多都是各大舞团的常驻，跳舞唱歌算是本行，她们也自带服装节目，可以说是非常具有暹罗特色的舞者人选。
Phong听到有业务上门，也变得十二分热情，她大致问了老板的要求，给王峰开出了一个还算便宜的出场费用。
这些女郎年纪都有些偏大，平时也几乎接不到外出演艺活动，所以价格也比年轻漂亮的低上不少。
王峰根本没有犹豫，就同意的她的报价，而且承诺来回路费、吃住全额报销，如果效果不错，还另有奖金分成。
这样优渥的条件，让Phong没理由拒绝，她叫过来五六个同伴，一起给老板敬酒致谢。
只不过听她的意思，全都是帮忙手下女郎安排工作，自己却不愿意出面。
王峰觉得奇怪，于是多问了一句：“老板娘怎么不亲自登台呀，你可是这里边最漂亮的。”
面对者这位豪气的大老板，Phong脸上堆满了巴结，她亲手给对方续上了冰块，然后才开始解释起来。
“我要是走了，酒吧这边就没人打理了。”
“那所幸不如关几天门。”
“没关系的，反正我做这个生意，主要是为了帮忙姐妹们有条生路，自己赚多赚少都无所谓。”
王峰接着询问缘由，Phong也就打开话匣，说起了自己的想法。
其实她自己有些积蓄，下半辈子要是节省着花销，问题也不是太大。
可是被男人抛弃的，远不止她一个人。
这个行业里，有太多像她一样的变性人，过了35岁之后，慢慢身体下降，都成了没人要的累赘。
她是个讲义气的人，看着姐妹们受苦，就想着开一家小酒吧，收留这些孤苦的可怜同伴。
难怪这家酒吧这么像是老年之家，原来本就是“退休”收容中心。
当然不用怀疑，这里的生意肯定很差，Phong也在努力支撑，为了自己的愿望，也是为了给姐妹们一个家庭。
“你们没有生育，也没有伴侣，这种相互守望，也算是一种抱团取暖的办法。”
王峰听她说起变性人的困苦，居然和自己生出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同病相伶。
和当年的太监一样，她们大多也是因为家里穷苦，才不得已选择了残害自己的身体，来谋求一份不那么光彩的工作。
而也只有晚年孤苦的李公公，才能切身体验到这种身体心灵的双重缺失，所带来的无尽痛苦。
“你外表比女人更美丽，内心比男人更坚强。”
这是王峰的真心话，来到这个现代世界这么久，他才第一次感受到了有人和自己命运相通。
Phong带着笑意看着老板，现在脸上的表情变得不再是虚假的客套，而是能感觉出来，这是真正尊重自己的男人。
尊重，这是简单的字眼。
但对于她们这些特殊的人群来说，却是弥足珍贵的肯定。
她见过太多的男女老少，带着有色眼镜嘲笑讽刺，或者即使无意冒犯，但从来没有真正尊重过她们的职业。
“谢谢，我觉得你很懂我。”
“不客气，我只想说，大家都一样是普通人，没有分别。”
很多变性人穷极一生，只有一个渺小而遥远的目标：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
可是就这点奢望，也没有几人能够达到。
为了表示自己的感谢，Phong决定让王峰和朋友们留下，自己亲自下厨，请他们享用晚餐。
“你们应该还没吃饭吧，正好就别走了，来尝尝我的手艺。”
她这间酒吧，果然就是个退休养老院，不光楼上有房间住宿，连吧台旁边，都可以摇身一变，收拾出私家厨房。
当年为了伺候挑剔的情人，她特地进修过厨艺，做菜风格也接近中餐，是华人喜欢的口味。
过了不一会儿，Phong准备好了几大盘菜式。
其中最醒目的，就是用暹罗香料炮制的咖喱螃蟹。
王峰本来不爱吃蟹，可是这种做法，不光能品出螃蟹的鲜甜，还有丰富的味觉层次。
他也忍不住夸奖起了老板娘的好手艺，而Max作为老饕，更是对咖喱蟹大加赞赏。
“你这手艺可惜了，要是可以开馆子，肯定生意非常红火。”
经过Max这么一提醒，王峰喜欢折腾的性格又压抑不住，他想到了个搞副业的机会。
“不如这样，我们花钱投资，一起合伙开家餐厅吧。”
现在Andy联络柬国货还要些时间，账上这两千多万暂时没用处，王峰又嗅到了一丝商机。
首都班谷的餐饮业竞争十分激烈，一定要有自己的特色之处。
人妖餐厅的加上咖喱蟹特色菜品，肯定能吸引大量的国内游客。
王峰把这个想法一说，Phong也有些兴趣，她这边生意已经难以维持，是时候追求变化。
“那我们这些姐妹，其实都可以到餐厅上班。”
“靠着营销歌舞秀、特色菜，我觉得客源不是问题，大家的收入都会有所提高。”
Phong作为她们这帮人的头目，一直想为大家解决生计问题，如果是能投资一家餐厅，这应该是最稳定的收入来源。
“主意到是不错，可是哪里有地方？”
王峰只是一时兴起，也不知道班谷哪里有合适的楼宇出租。
这时候陈师凑了过来，他还是色眯眯的望着老板娘，眉头一挑，带着私心说道。
“我倒是有个地方，不过想要拿下这栋楼，就看你有没有胆量。”
陈师说提供的信息，是说在班谷市区的湄湳河边，有一幢三层的小楼。
这是一家国内贸易公司的资产，当年为了经营暹罗香米生意，老板花了大手笔，在市区购入了一栋公司总部。
本来如火如荼的大米生意，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现在变得无米可卖。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句话放到这里，实在是再贴切不过。
陈师帮他们做过质检，和老板比较熟悉，生意停滞之后，也帮着找过不少租客。
可除了租给一些当地穷人散户，根本没有国人敢租下这个资产。
“这是为什么？”
面对王峰的疑问，陈师变得有些神秘，他喝下杯中的烈酒，咧着干瘦的腮帮，才说出了麻烦的真相。
“这栋楼死过人，大家都传言有些闹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