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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十日的时间,薛蟠在陶先生的帮助下真的在景山学院里制出了高位水罐,也正式被甄士隐收进学院读书。
薛蟠得知甄士隐只收他一年一两银子的束脩时,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而且这一两银子还包括他住宿的钱。
薛蟠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金钱和权力在这里都是没什么用的。当甄士隐问道:“要是不住宿的话还可以少一些。”
薛蟠忙道:“住!住!一定要住宿。”
甄士隐把学院的住宿条例拿出一份交给薛蟠,薛蟠随意的看了一眼就塞进了怀里,甄士隐道:“要背下来,以后都要按照这里的规矩做事。”
薛蟠吊儿郎当的道:“我知道,我回去就背,您老就放心吧!”
薛蟠本来不想住在几个人一间的宿舍里的,可是这几天,他每天回家,薛姨妈看到他满身的泥污,都是一顿抱怨,说什么也不让他去了,只说这学院是个不学无术的地方。上了几天学了,没见写几个字,也没见读几页书,一天到晚的玩泥巴,与一群穷孩子在一起,能学什么好。
薛蟠在学院里制陶,每日都有一点进步,正在兴头上,薛姨妈的话,让他很是不耐烦,他巴不得听不到自己母亲的声音。如今白天要上学,晚上也不能出去喝酒厮混了,与其听母亲的唠叨,还不如住进学院的好。
而且当他把陶罐做好以后,学院的一些学生,对他也是另眼相看了,尤其是那日拉着他与先生评理的那个学生,都主动与他示好了。他觉得自己的价值得到了体现,这不是自己打赏几个钱就能换来的,平日里自己挥金如土,换来的是别人的奉承,希望他能散更多的钱给他们,可是在学院不一样,他靠的是自己的双手赢来的尊重。
薛蟠从未有过这种感受。那个地方除了读书还有一种他从没有体验过的东西。他迫不及待的想要住进学院里。
薛蟠把想进学院里住的消息告知薛姨妈后,薛姨妈当时就坐不住了,道:“家里丫鬟婆子一大群的侍候着你,你还不知足,还去住什么学院。”
薛蟠道:“妈总说我不长进,我这次可是奉了娘娘的旨意,去学院念书的,妈怎么还能拦着?”
薛姨妈道:“你在我身边我才放心,你出去了,我这心时时都悬着。”
薛蟠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赌气道:“既是如此,那我哪儿也不去了,就守在家里,到时候妈可别怪我不出息了,而且娘娘那里,妈自己去说。”
薛姨妈一想到元春的意思,就想到还在宫中的宝钗,心里思念,就道:“你妹妹已经进宫了,有生之年还不知道能不能见到,如今你又要离我而去了,这是要我孤苦无依吗?”
薛蟠无奈道:“妈,我是去学院读书,又不是不回来了,每个月都有沐修日的。何况我要是不学本事,将来妹妹在宫里就算是生下皇子,以后没有个娘家可靠,又有什么用呢?我不长进,不是妈一个人的事儿,也是妹妹的事儿,恐怕我去学院读书,就不是娘娘一个人的意思,也有妹妹的意思在里面。”
薛姨妈如醍醐灌顶,思索良久才道:“是你妹妹的意思?”
薛蟠满不在乎的道:“我猜的,要不您老求求姨娘,然后进宫去问问?”
薛姨妈道:“算了算了,那你去吧!只是隔三差五的回来一次,多带两个身边人,要是学院里的饮食不妥也好有个人照应,吃穿用度让他们上心些。”
薛蟠道:“妈,我是去上学了,而且学院里有规定,就是不许带下人进去就连马车也只能停在外面。
薛姨妈不屑的道:“那是因为他们穷,买不起下人,这才定了这个规矩的,我看啊!这规矩就是给你定的,一个贫民区的破学院,教几个穷孩子,就把自己当个官儿了似的,你只管带了人去侍候你,要是学院不同意,就告到国公府里去,我就不信了,谁还没有个下人呢?这要都不让带,那不是把有钱人往外撵吗?”
薛蟠道:“妈说对了,他们那里一年才一两银子的束脩。比国公府的家学里还便宜。”
薛姨妈吃惊道:“那他们拿什么赚银子啊?”
薛蟠摇了摇头道:“不赚银子,只说学院里的校长夫人和一个年幼闺中女孩子合办的。这学院自打开了后,就没赚过钱,每月还搭上吃喝,就连笔墨学院里都提供。那些穷人上学真的不需要花多少钱。
薛姨妈道:“还有这样的人?”
薛蟠道:“总之,您就别管了,我在那里能学到东西,而且学院里不让饮酒,我也不会闹事儿。您老还不放心吗?”
薛姨妈一想,让薛蟠去了也好,好在还在京都,大不了自己常去探望就是了。如此想着,也就不拦着薛蟠了。
薛蟠第一次住在学院里,处处都新鲜,当晚就与同住一屋的同学一起读书到很晚。
第二日,一大早上起来,就把他给震惊了,众人都穿衣洗漱后去念书了,而他自己在屋子里,穿衣饮食都没有人侍候,他一时有些措手不及,喝茶吃点心也没有人侍候了。
薛蟠手忙脚乱的把衣裳穿上,也顾不得茶水点心了,装模做样的与人一起读书去了。
薛姨妈这边也没闲着,她听跟着薛蟠的小厮说,薛蟠没带多少东西进去,早就坐不住了。
这天一早就带着莺儿坐了马车来到景山学院门口,巧的是此时英莲正坐着马车往学院里进。薛姨妈一想,不是说不许学生坐马车进学院吗?这不也有马车进去了吗?
正想着,只见英莲从马车上下来,对车夫说了句话,就往学院里去了。
薛姨妈像是发现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儿一样,只身就往学院里进,正被一个看门的老人拦了,薛姨妈道:“你们别只拦我啊!刚才不是有人进去了吗?还赶着车。”
看门人道:“她啊!她是我们这里女子部的负责人,是我们这里的先生。“
薛姨妈更是一个站不稳,差点儿没摔倒,好在莺儿及时扶住了,薛姨妈道:“就她……还当先生,原也不过是我家的一个丫鬟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