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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春顺势站直了身子,心里却暗自腹诽。南安郡王妃要是知道自己骨子里的思想,怕是要收回自己说的话了,自己可是最没规矩的一个,只是拿着贾敬那个现成的父亲当挡箭牌罢了。
惜春也随着南安郡王妇,一起出了荣国府。看在众人眼里,又是一翻景像,府里的姑娘,跟着南安郡王妃走了,这怎么解释都无法让人信服。可是无论是贾母还是王夫人,都没想过要制止,由着她就那么走了。
等到宾客散尽,宝玉和探春等人送亲回来,原想着难见到惜春呢!可是没有,宝玉很是失望,她可是很久都没见过惜春了。兄妹两人一起回园子时,宝玉抱怨道:“四妹妹还是个小孩子,老爷和太太也太过份了,这么久了还不许她回来,老祖宗也不管一管。”
探春看了眼宝玉道:“二哥哥,是景山学院教的不好吗?”
“这与景山学院有什么关系?”
探春压着声音道:“这府里人多嘴杂,二哥哥是想这些抱怨的话,传到老爷的耳朵里吗?”
宝玉忙四下看了看,见没有人,也压着声音道:“妹妹何苦吓唬我。”
“我不是吓唬二哥哥,我是提醒二哥哥要谨言慎行。”
“在府里都要谨言慎行,反倒是去景山学院更自在些。”
贾母院里
贾母悠悠的道:“四丫头这是彻底与咱们划清界线了。”
“是老爷先与她划清界线的。”王夫人提醒着。
“也对,这样是最好的,既然要做亲戚,那就要有个做亲戚的样子。”
“是啊!她今天的话,说的倒是得体。”
贾母道:“你老爷跟我说了他要辞官的事,我倒是不反对他辞官,只是现在宝玉还没入仕,探丫头还没大婚,我想着,让他把这两件大事了了,以后就随他了。”
王夫人虽然心里不快,但是不敢表现出来。一想到宝玉科举、探春出嫁,这两件事儿,没有两年也完不成,只得顺着贾母的意思道:“老爷要是有自己的打算,就随他好了。”
贾母看了看王夫人,也知道她不甘心,就道:“他的路是被自己走窄了,四丫头要是个名不见经转的闺阁小姐也就算了,偏偏她是个守了了府邸,上得了朝堂的女使。”
王夫人心里暗恨,还不是你那儿子不检点,要不哪来的这许多的事儿,好在自己的女儿已经是娘娘了,否则宝玉以后真的就没有助力了。
迎春出嫁后,宝玉早出晚归的去景山学院读书,黛玉在林府里忙着管家。大家各忙各的,贾母屋里只有探春偶尔过去说说话,贾母闷了就由鸳鸯带着往园子里去逛逛。
王熙凤时常让人把巧姐带到贾母面前逗着贾母开心,贾母看着巧姐的样子,笑着道:“倒是我贾府的姑娘,越长越水灵了。”她心里想的却是,有四丫头的机灵劲儿,但是没说出来。
惜春自从迎春结婚以后就没再去荣国府,她在府里也忙的很,既要照顾一诺,又要琢磨图纸。景山学院周边原本破败的地方,不时的建起一座设计精巧的二层小楼。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有很多想把孩子送到景山学院的人家,已经打起了那些二层小楼的主意了。
直到天下起了雪,建筑上的活儿才停止。这时也是刘姥姥生意最火的时候。这一年刘姥姥赚的盆满钵满,家里建了房,又买了地。日子可以说是蒸蒸日上。
狗儿两口子对她老人家很是孝敬,有时狗儿在家带着短工一起收菜,让妻子刘氏进京都城与刘姥姥做伴,让她也能休息一下,刘姥姥带着女儿或是外孙女,去各个府里去送菜。送的多了,自然就识得路认得人了。刘姥姥道:“你都记得哪一家是谁负责这些事儿,以后你要是自己来,也不至于羞手羞脚的了。”
送到封氏绣坊的时候,见小囡囡跟着厨娘一起迎出来,刘姥姥乐的合不拢嘴,女儿刘氏见到囡囡,奇道:“这小女娃的眉眼倒像一个人。”
刘姥姥笑着道:“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她家人都在南边呢!能像谁?”
刘氏道:“咱们家一入深秋就是最忙的时候,就雇了几个短工,其中有一个,与这孩子很像。”
刘姥姥看了看囡囡,又看了看女儿,道:“长的像的人多了,有什么可奇怪的,先卸菜吧!”
厨娘边卸菜边道:“幸亏有姥姥隔三差五的来送菜,要不我们囡囡的手艺都没法施展了。”
刘氏听了厨娘的话,就又多看了囡囡几眼,越看越像,等与刘姥姥一起出来时,她才道:“那孩子真的与庄子上的一个短工很像。”
刘姥姥道:“她是南边的人?”
“您老怎么知道?”
“要不是南边的人怎么会那么像,囡囡是打南边被拐子拐来的。这家的封夫人是个大善人,买来了好多这些被卖的孩子。教她们本事,还让她们读书识字。你要是怀疑就回去问问。我听四小姐说过,封夫人养这些孩子,不图名也不图利,她希望这些孩子以后能找到自己的父母,回到自己的家。”
刘氏道:“还有这样的大善人,阿弥陀佛,菩萨一定会保佑她的。”
刘姥姥道:“咱们进了这京都城遇见的都是善人,呵呵呵!”
刘氏回去没几天就又回来了,刘姥姥直接带她来见了惜春,因为刘姥姥知道,封夫人的封氏绣坊里面有惜春的股份,那些孩子的生活费用,大半也是惜春在开销,惜春对这件事儿更有发言权。
刘氏把那女子的情况一一说了,原来她早在刚入秋就来到了京都,打听到两个孩子的落脚点,偷偷观察了好些日子,知道两个孩子过的很好。再看看一路乞讨过来的自己,不可能给孩子们更好的生活,就放弃了与儿女相认的心思。
刘氏说完了道:“就是这样的,那女子说不想认,她担心认了,领回去她也没能力养。可是我觉得应该让小姐知道。”
惜春想了想道:“她不想认就不要勉强她。那些孩子们里也不乏被自己父母卖掉的,领回去,哪天家里揭不开锅了,又要把孩子拿出去卖,要是这样,还不如不回去。等她有能力了,想来接孩子,那也要看孩子的想法,孩子想跟着她亲娘,我们不拦着,但是要是跟着亲娘日子不好过,或是再被发卖,那也是我们不能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