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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春醒来时已经是傍晚了,晴雯和入画进来把王熙凤来过的事儿说了。惜春一听是帮探春备嫁,心里虽是期待,但也没有多激动,只淡淡的说,我知道了。
晴雯道:“姑娘不去?”
惜春道:“不是不去,是不需要我去。”
“为什么?”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三姐姐的嫁妆定是早就备好的了,府里也不是第一次办喜事,我回去也只是锦上添花。二嫂子请我过去,无非就是说说话,聊聊天,而且我回去了,会有人不高兴,我何必回去呢!”
晴雯道:“我看二奶奶挺真诚的。”
“我知道她是真心的,只是咱家里还有更重要的事儿要做!”晴雯不解。
第二日,惜春亲自给晴雯准备婚礼。又请了焦继廉的母亲和封夫人过来商量婚礼流程。
商量完了以后,惜春亲自准备嫁妆,还给晴雯放了假,让她安心在家里备嫁。晴雯不想离开宁国府,就与惜春说了,婚后还到宁国府里做事,惜春欣然答应,但要求她先把自己的小家过好,再出来做事。
宁国府里人手有限,晴雯的嫁衣都是封夫人亲自绣的,惜春对封夫人道:“我没有办过婚礼,也不懂都有规矩,夫人帮我多操操心。让晴雯体面的出嫁。
封夫人自然高兴的凶揽了所有的事:“晴雯是我的干女儿,四小姐已经出了钱了,出力的事儿就交给我吧!”
此时的晴雯才知道,惜春所说的重要的事儿竟然是自己的婚事。晴雯想不到自己的婚事怎么能与郡主的婚事相提并论,自己只是个丫头,能让小姐如此相待,自己这辈子也值了。
晴雯也才明白,这就是惜春所说的雪中送炭,是啊!自己无父无母,惜春不仅包揽了她婚礼的一切开销,甚至提前把“出身”都替她安排好了,此时的晴雯不仅仅是宁国府里的丫头,还是封夫人的干女儿。晴雯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表达感谢,唯有更用心的给小姐做事才行。
荣国府里,王熙凤坐在家里等着惜春上门,等了几天也没来,王熙凤只好自己再去见,惜春在百忙中抽出时间来见她,知道王熙凤的来意后。
惜春直言道:“我知道二嫂子的心,无非就是想让我多回去走动走动,可是二嫂子也看出来了,我这里也挺忙的。我就不去了。而且三姐姐的事儿少说也准备了三年了,不说府里的,单是皇上赏的,就够多的了。真的不用多准备什么。”
王熙凤道:“就算你不想回去,也要看在你三姐姐的面子上,回去坐坐,也是你们姐妹的情份。”
惜春笑着道:“二嫂子应该知道,我与三姐姐的感情不在这一朝一夕上,而且三姐姐的好日子,我定会回去的。三姐姐也能理解我的处境,不会强迫我的。”
王熙凤一听惜春的话,也不好意思强迫她了,只好道:“我不奢望四妹妹要是能不计前嫌的像小时候一样把荣国府当家。只求四妹妹不要远着兄弟姐妹们。四妹妹也知道,很多事情我们做晚辈的也是身不由己。”
惜春一笑道:“我能理解二嫂子的不容易,我也真心为二嫂子现在的处境高兴,二嫂子现在儿女双全,琏二哥哥对二嫂子也算是情深意重,至于其他,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王熙凤听的云里雾里,惜春心里却明镜似的,王熙凤这一世,自从读书知礼,凡事有所为有所不为后,她的整个人生轨迹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前世的遭遇不可能再出现了。
惜春道:“二嫂子的心我知道,三年前,二嫂子背地里帮我做了什么,我也知道,我心里一直记着二嫂子的好呢!”
王熙凤听了这话也想起了前尘往事,只是淡淡一笑道:“那些小事儿,四妹妹就不要放在心上了,我和你二哥哥也帮不上什么大忙,因为……你也知道太太和老爷不许,我们也不敢明着帮你,现在想来还惭愧呢!”
惜春笑着道:“好在我们都记着对方的好,这样就很好,以后二嫂子有空就带巧姐和小公子过来串门儿。”
她原也不是要惜春回荣国府帮她做什么的,只是不想断了这层亲,同时也真是心疼惜春这么小就一个人撑起一个家。惜春能允许她来府里走动,已经是很大的改善了。
王熙凤虽然没把惜春请回去,但却很是高兴的回去了。平儿见王熙凤这样,还以为惜春同意回园子里了,听王熙凤说完以后,平儿有些失望道:“四姑娘现在真是人大心大了,二奶奶这么请都不回来。”
王熙凤道:“你懂什么?这才是君子之交淡如水,没有必要天天粘在一起,却能各自想着对方。”
平儿噗嗤一乐:“二奶奶说的像是男女之情似的。”
王熙凤白了平儿一眼:“呸!就你思想龌龊,我跟你说,当年蔷哥儿的事儿和璜大奶奶的事儿,四妹妹心里都清楚,真没想到,她能一直记得咱们的好。”
平儿听了诧异不已:“原想着她那么小,不可能知道的,谁知道竟是个通透的。”
“今天我算是明白了,什么叫但行好事,莫问前程!在四妹妹身上,我们付出多少都是值得的,四妹妹不是等闲之辈。”
晚饭前,贾母屋里,贾母知道惜春不回来后,一直闷闷的,王熙凤开解了半天才好一点儿。
探春这些日子因为备嫁,去武器厂不那么频繁了,此时正在贾母下手坐着喝茶,听着贾母和王熙凤的对话,她只闭口不言。
惜春不在府里她是知道的,自从她的腿伤好了以后,她就经常从会芳园去宁国府。只是这些都是瞒着荣国府里的人而已。
当探春听说,惜春为了留在宁国府里给晴雯备嫁,而不回来时,心里没有一丝怨怼,而是想着给晴雯准备什么添箱。
她知道晴雯不是一般的丫头,她是封夫人和干女儿,也算是半个小姐,而且这三年来,在宁国府就是半个主子一样的存在。
探春觉得惜春有了晴雯,就像有了神助功,她在宁国府担了半个主子的职责,却没有半点儿主子的架子,而是兢兢业业的做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