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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兮糊里糊涂,跟着大家到了个,有株大桃树的院子里。
来的路上,她知道了,青衣女子名叫青阳,黑衣男子名叫鱼肠,两人是好友。
那美人叫茵茵,原本是一只在人间修行的狐狸。约两年前,鱼肠机缘巧合下,认识了茵茵,将她带入不周山。
茵茵初来乍到,举目无亲,寻住处、修缮房屋等大大小小的事务,常请鱼肠帮忙。渐渐地,两人感情越来越深。
鱼肠是个剑精,因为成精前,杀戮过多,煞气重。所以,他每十年会到西方天竺佛祖处,吃斋听佛,定心性。
他本打算,今年从天竺修行回来后,就向茵茵提亲。他想给茵茵一个惊喜。所以,并没有告知茵茵,他回不周山的具体时日。
于是,就有了今日,他回不周山,在集市撞见茵茵和书生,两人举止亲密。
彼时的他,还不知茵茵已有了新欢,他以为是书生调戏茵茵,一怒之下揍了书生。
谁知茵茵跳出来说,她和鱼肠之前的种种,皆是他一厢情愿。
鱼肠一时间,怒火攻心,差点被剑的煞气控制了心窍。
青阳是个在轩辕册中,有名有姓的人仙。因她不喜被天庭的条条框框所束缚,所以没在天庭谋职,而是在不周山当个闲散人仙。
她手中的木剑,名叫太阿,是由上古神树,扶桑的树枝制成,能解些法术。
今日破茵茵魅惑术的,就是她手中的那把太阿。
木兮还不知道白发男子叫什么,不过,大家都叫他“二叔”。
二叔从屋里拿出一壶茶。
青阳在桃树上寻了个位置坐下,她背靠着树,一脚放在树枝上,一手搭在腿上。
如今,树上的桃花还没开,她坐在那一片花骨朵中,木兮觉着,这大概就是话本子里,行走江湖的女侠了。
青阳长相清丽,虽算不得绝美,但清丽的长相加上一身的侠气,却别有一番美。
美人茵茵靠着书生的肩膀,坐在木兮对面,娇滴滴地,也没哭出声,就是在抹眼泪。书生虽还是护着她,偶尔安慰安慰,但也皱着眉。
鱼肠站在不远处,依旧一言不发,看着挺可怕。但木兮觉得,只要他没冒黑烟,就还好,只是个沉默寡言的家伙。
“现下,你们最好还是离开不周山。”二叔将茶递给书生。
书生接过茶:“我也是这么打算的。”
茵茵抓紧书生的衣服,含情脉脉地看着书生。她看书生的眼神,那叫一个百转千回,似有一江说不完的情愫。
木兮不禁感慨,这或许,就是话本子说的眉目传情吧。
书生似受到了鼓舞,扶着美人起身,向二叔行了一礼:“这次多谢二叔出手,我这就带茵茵离开。”
两人准备离开时,茵茵看着鱼肠,似有片刻出神。
而鱼肠只是像个木头样站着,眼里没有一丝波澜。
“赶紧走!”青阳见茵茵还没有要走的意思,摸了摸手中的太阿,说道,“再不走,可能就是被我扔出去了。”
茵茵回过神来,书生使了个法术,带着她离开了。
“那书生,是涂山家的?”青阳从树上下来,向二叔问道。
“是的。”二叔答道,“涂山氏,在人族虽算不上多大的家族。”
“但,人族在天庭的势力,盘根错节。人族又异常齐心,喜帮扶同类。”
“他未来的仙途,比你我更好。”
“茵茵这是攀上高枝了。”二叔叹了口气。
“用魅惑术得来的姻缘。”青阳在先前书生的位置坐下,将书生未喝的茶倒掉,“岂会长久?”
二叔重新为青阳沏了杯茶:“你可知这魅惑术,从何而来?”
“想说就说。”青阳接过茶杯。
二叔似也不在意,笑笑,说道:“上古时期,有只九尾狐和人族相爱。”
“但他们的这段姻缘,遭到九尾一族的反对。”
“那只九尾狐为了和心上人在一起,自断八尾,自愿放弃了九尾的神位。”
“后来,那只九尾狐的心上人,说是承受不足九尾的付出。”二叔一声轻笑,“渐渐变心。”
“已经只剩一只尾巴的九尾狐,伤心欲绝,苦修出魅惑术,只为挽回心上人的心。”
“那她挽回了没?”青阳问道。
“现如今,九尾一族只余灵素神君一只独苗,而狐狸一族却狐丁兴旺。”二叔神秘地笑着,“你觉得,她挽回了没有?”
“我觉得,用魅惑术得来的姻缘,甚是无趣。”青阳答道。
二叔摇着扇子:“我也这么认为。”
“魅惑术,虽能为狐狸得来姻缘,但也让狐狸一族陷入了‘一生得不到真爱’的宿命。”
“福祸相依啊。”
木兮听得入迷,这二叔讲故事真好听,比得上人间的话本子。
“我看你,倒不是个会相信真爱的仙。”青阳倒好像不信二叔。
“阿青,为何要这般说我?”二叔委屈地看着青阳,“我会伤心的。”
青阳嫌弃地避开了他。
这边的热闹,似与鱼肠无关。他在一旁,就那么站着,不发一言。站了会儿后,又静静地,独自朝院门走去。
“鱼肠”二叔叫住鱼肠,“看不见真心待她的人,是她的宿命,也是她一生要历的劫。”
“你们都只是,对方修行路上的过客。”
“时间久了,也就忘了。”
鱼肠停住,答了声“嗯”便走了。
二叔望着鱼肠离开的背影,感慨道:“年少时,最觉得,情之一字,比天大。”
“多年后,再想起,也不过是一场梦。”
青阳看着茶杯里的水,有些出神,喃喃自语道:“那有那么简单,说忘就忘了。”
“你还没放下?”二叔饶有兴致地看着青阳,“重新找个相好的话,很快就忘了的。”
青阳翻了个白眼,没理会二叔。
她举起茶杯,对木兮说道:“今日,多谢道友相助。你这个朋友,我交了。”
“以茶代酒。”
“我叫青阳,也可以叫我阿青。”
“我叫木兮。”木兮举起茶杯,和青阳碰了一下。
“我叫长琴。”二叔也将杯子凑了过来,笑眯眯对木兮说道,“也可以,随他们叫我二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