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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狱之中,只有范永斗,没有一点慌张,够了,和他们相比,自己拿范家百年的激烈,换来了范府一丝血脉的存留,自己所做的事能留有一丝血脉,真的可以了。
可是范永斗还是可惜啊,他清楚自己的人脉线路是拿来干什么的,他更明白,他范家才是最适合的人,只是可惜啊。
如果陛下可以早些英明神武一些,他范永斗定会投入朝廷怀抱,而不是如今等死啊。
东厂,王承恩在番役的带领下,来看看自己的老熟人,马上就要被铸成铜像的高起潜。
昔日不可一世,八面威风的高起潜如今已是苟延残喘之像了,目光无神,呆呆的看着前方。
“哟,高公公,牢里住的如何了?
瞧瞧,这牢房里当初可住过王德化,骆养性,王之心呢,也算是不亏了你高公公的身份。”
高起潜木然抬起头,看见了王承恩,这些日子来的酷刑,折磨让养尊处优这么多年的高起潜生不如死,从大权在握的监军到如今可怜虫般的存在,地位的巨大落差让高起潜一度崩溃。
如今王承恩的出现,给高起潜点起了一点点希望的火苗。
高起潜如今已是卑微到极点,乞求的开口:“王公公老祖宗,老奴知道错了,老奴,老奴知道错了,当年老奴,老奴就是猪油蒙了心啊。
当然陛下和杨大人有心求和,要不然,就是借给老奴十个胆子老奴也不敢做出这等陷卢大人于陷境的事啊。
老奴是真的不知道卢大人会带数千人马就给建奴决战了,王公公你是知道的,那关宁军就是老奴也不一定指挥的了啊。
王公公,老祖宗,老奴求求你了,在皇爷面前给老奴说句好话话,留老奴一条贱命吧。
老奴在这里,给您磕头了。”
说罢,高起潜顾不得疼痛,在地上磕了起来,不一会儿,额头已是青肿,可高起潜顾不上许多,继续磕着,最后鲜血淋漓。
王承恩丝毫没有抬一下眼皮,高起潜这厮,当年同样都在宫中当差,自己不争不抢,可这厮竟然以为自己是个软柿子,当初仗着陛下宠信,任意拿捏,到头来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也有有这般下场啊。
王承恩嗓音冷漠说到:“好了,高公公,咱家可是受不起啊。
咱家也真的不知道你高起潜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到现在,你还不知道皇爷为何如何痛恨你?
没错,你害死卢大人的确让皇爷对你恨之入骨,恨不得把你挫骨扬灰,可是你在好好想想,你还有哪该死?”
高起潜一脸茫然。
王承恩冷笑道:“你个蠢货,到现在你还不明白,你以为那些人对你干爹长,干爹短,是看你高起潜的份上?
你高起潜在外监军太久了,久的都忘了你高起潜还是皇爷的奴婢,人家看的,不是你高起潜,是皇权,是皇爷。
可笑你高起潜入宫这么多年都还没有搞懂这一点。
皇爷是和也好,战也好,和你高起潜有什么关系?
咱们是奴婢,不是臣子,杨嗣昌可以有自己的想法,卢象升也可以有自己的想法,可你高起潜不能,做奴婢的,就是主子说什么,咱们就做什么。
而你高起潜做了什么混账事,你高起潜猜测皇爷心思,这没问题,做奴婢的哪能不知道主子心思,可居然敢替皇爷拿主意,你高起潜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现在咱家看来,你高起潜死有余辜,真是个蠢货,死的一点都不冤啊。
好了,咱家是来通知你的,看着你和咱家有着十几年的交情,明日,你高起潜就要上路了,想吃些什么,喝些什么告诉咱家,这断头饭咱家还是要给你的。”
撂下这些话以后,王承恩头也不回就离开了,只留下不可置信的高起潜。
第二日正午,菜市口已是人山人海,刑部与大理寺的官员早早就到了,就是内阁也派出了李邦华监刑。
菜市口附近早就被厂卫和京营围的水泄不通,百姓人山人海,附近的茶楼酒楼早早就有人占了位置。
毕竟,这一次处死的,有无人不知,富可敌国的八大晋商,还有拥兵自重的跋扈武将,还有宣大总督,这一个个的身份都是不一般啊。
无论是谁,从前如何富贵,大权在握,在死亡面前,还是露出了恐惧。
有些瑟瑟发抖,两股战战,身下已是湿了,有些渴望着死前有着一丝转机,最好出现刀下留人的戏码,有些自知罪孽深重,干脆破罐子破摔,张口大骂起来,被一旁的厂卫堵住。
很快,一颗颗人头,有大有小,有老有少,滚了一地,饶是再怎么司空见惯的人,看着这一地脑袋也是不住的反胃。
至于姜镶,这厮凌迟千刀以后,再也坚持不住,断了气,头颅被割下用生石灰腌了,传首九边。
只有王继漠的下场好些,狱中服毒自尽以后,崇祯皇帝还是念了其有些功劳,把尸首还给家眷回乡安葬,也给其家眷留下一笔钱财,以至于不被饿死。
处斩完以后,大小官员都以为事情已经结束了,松了口气,让京中四品大员以上的官员皆前往陛下为卢卢大人所修祭坛,不得有误。
等到时,内阁三辅,各部除了在外的兵部尚书吴牲以外,京师中的勋贵也都早早在此等候。
除此以外,卢象升家眷悲戚站在一边,一些百姓在都在此等待。
首辅蒋德璟得到了陛下要来亲祭的信,带着百官耐心的等着。
此时,一声悠长的“陛下驾到”将所有人扯回现实,百官,百姓纷纷跪迎崇祯皇帝。
当崇祯皇帝出现在众人面前以后,身后跟着的是定王与永王二人。
当两位王爷出现在众人眼前,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百官无不以为自己老眼昏花,李邦华,倪元璐看着蒋德璟,蒋德璟也是摇摇头,表示事先也不知情啊。
卢象升的家眷更是不可置信看着两位王爷,这两位都是天家贵胄,定王更甚,这是当今天子的嫡次子啊,地位仅次于太子殿下。
如今,这两位大明最尊贵的王爷,穿的如同普通人家一般,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