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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搬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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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清晨,徐大树领着众人,先跟王二爷一家道别,再三谢过,担起杂七杂八的家当开始搬家。

    本就是逃难来,身无长物,只有这几天在青山村新做的一些常用品。

    将木盆、木桶、锅碗瓢盆等放进厨房,各种筛子、簸箕、扫帚等归置在堂屋一角,其它的各种杂物要么堆放在屋檐下,要么放进各自的厢房中。

    没钱打床架子,只能用晒干的树枝垒个窝,铺上厚厚一层稻草,仅有的一张凉席给了徐阿奶,其他人则直接睡稻草上,万幸现在是七月天,只热不冷。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将不多的物件一一归置妥帖,屋子终于有了点人气儿。

    “从今天起,咱家正式成为青山村人了!”

    想到逃荒前住的大槐村,徐大树感慨万千,那个家也是他一手打拼下来的,结果说没就没了。

    “当家的,从今往后日子会越过越好的!”周氏安慰。

    孩子们也不甘示弱,“爹,以后等我们赚了大钱,再起一个大房子!”

    徐阿奶翻翻白眼,堂堂男子汉有空多愁善感,还不如多做点实事,拍拍手,召集大家聚在一起。

    “好了,先说说今天的任务,屋子里没一件像样家具,水缸、凳子,油灯,杂七杂八的都要慢慢添置,今天先……”

    说到一半,屋外传来一阵喧闹,紧接着听见有人高喊。

    “大树,大树,在家吗?”

    “欸,在呢!”听出是水生的声音,徐大树赶忙答应。

    出来一看,竟是相熟的几家村民,其中有几人是帮忙搭屋子的。

    汉子们手里拎着桶、陶罐、竹凳等,媳妇们或是拿着几把菜,或是端着碗,甚至有人背了一捆稻草。

    “大树,听说你们今天搬新家,我家穷,也拿不出个像样的礼,这两条长凳你看用得上不?”

    水生脸上带着疏朗的笑容,将擦得干干净净的两条凳子放在地上,拱手道喜,“乔迁大吉!”

    其他村民也有样学样,放下贺礼,说上两句吉祥话,庆祝徐家搬家大吉。

    徐家众人看着地上各种物什,礼轻情意重啊,感动万分,忙弯腰回礼,“多谢,多谢各位乡亲!”

    一旁的花大婶惹不住开玩笑,“桂花,你家还缺啥?赶紧说,要是大家有多余的都给你送来,就怕你嫌弃东西不好。”

    周氏既高兴又愧疚,“瞧你说的,怎么会嫌弃?只是如今家里还空空荡荡的,也没法请大家吃个饭。”

    徐阿奶也感动得眼眶泛红,拉着一位老妇人的手,邀请众人,“老婆子多谢大家的好意,快,都进屋里坐!”

    这几家村民哪会不知道徐家的困难,怕是连吃的也快没了,况且他们只是单纯想帮一把,不是来打秋风的,忙找借口离开。

    “不了,我赶着下田!”

    “是呀,家里一堆事儿等着做!”

    “我还得去找家里的小子,不知道野哪去了!”

    说完转身离开,拉都拉不住。

    大树一家是逃荒来的,不用想就知道一路上有多不容易,他们虽然同情,可到底能力有限,这些东西也是好不容易凑出来,希望多少能派上一点用场。

    “阿奶,爹,娘,村里人真好!”徐小可感慨不已,乡情淳朴,可见一斑。

    “是呀,青山村乡亲们都很热情,等以后安定下来,这人情一定得还。”

    徐阿奶话音刚落,又一道声音传来。

    “大树,大树。”

    “哎。”

    抬头一看,竟是村长王长义杵着拐杖走来,后面跟着他儿子王春喜,春喜背上还扛着一张木桌。

    徐大树忙上前迎接,“村长,您这是?”

    村长指挥春喜将桌子放下,说:“家里多出一张桌子,想着你们兴许能用上,就给送来了。”

    眼睛扫见地上杂七杂八的物件,知道还有其他村民来过,心里很是满意,青山村虽然小,可家家户户都是勤劳善良的人家,知道彼此要互相扶持,这样的村子何愁不兴盛。

    徐大树心绪激昂,奈何嘴笨,不知道该表达满腹感激之情,只是一个劲拱手道谢,“多谢村长挂念,您快屋里请。”

    村长摆摆手,语气真诚道:“以后乡里乡亲的,邻里之间不用客气。”

    拒绝了进屋坐一坐的邀请,告辞道:“家里有事就先回了,有任何问题再家来告诉我,或者我家春喜,能帮的一定帮忙。”

    春喜一看就是老实巴交的汉子,憨厚地点点头:“大树,有事尽管找我。”

    父子俩婉拒掉徐家的再三邀请,转身离开。

    徐小可心里越发惊奇,都说古人土地意识强烈,大多排外,咋到她家就不同了?

    她不知道的是,青山村是一个杂姓小村,村民大多是因战乱才聚集到一起,十年来,彼此相互扶持,逐渐形成现在的规模,不存在本地外地之说。

    徐阿奶看着地上各种各样的东西,心里再三谢过,将这份恩情压在心底,和众人将东西收拾进屋后,继续指派今日任务。

    “大树,你带着大壮、二壮去砍些竹子回来做篱笆,几间茅屋这样敞着也不是个事儿。桂花,时辰不早了,你去做饭。”

    “晓得了,娘。”

    几人答应一声,各忙各的去。

    徐小可眨眨眼,“阿奶,我和壮壮干啥?”

    徐阿奶本来想让她在家休息,但她也发现半大小子姑娘根本闲不住,想了一会儿,“可可,你和壮壮去捡小石子好不?等下雨了,用石子把院子简单铺一铺,不然啊,一踩一脚泥。”

    两人认领了任务,欣然离开。

    徐小可细细打量四周,此处荒地还算平整,等以后有空把杂草清理干净,可以开出一大块地种菜,又望见远处一层层的山地和田埂,野草丛生,是荒着的。

    “壮壮,这是谁家田地?咋让它们荒着?要是种上粮食,能收获不少呢!”

    “姐,那是我们家和外公家的田地!我们在村尾建房就是因为离自家地近。”

    徐壮壮皱起眉头,闷闷不乐道:“不过房子离村里太远,进村要小半个时辰,以后都不方便跟木头他们玩了。”

    “啥,都是我们家的?”徐小可抓住前一句,吃惊不已。

    她目之所及,土地连成一大片,起码几十亩,要都是自家的,她家岂不是成地主了?

    徐壮壮点点头,“嗯嗯,村长都丈量过地界,我们分到了八十亩口分田和二十亩永业田。”

    徐小可再问:“啥是口分田?啥是永业田?”

    原谅她一个外来灵魂,对大乾国的土地政策实在一窍不通。

    徐壮壮皱皱眉,好焦虑!可可这都忘了?

    解释道:“永业田是用来种植谷物,庄稼的土地,可以买卖和继承,口分田只能用于种桑、榆、枣树等,不可以买卖继承。”

    徐小可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心里暗暗咂舌,家里竟然有二十亩私人用地!

    想想现代社会,农民一般只有二亩!

    此刻,她才真正明白,啥叫地广人稀了!

    两人找到一块沙石地,专捡地里的小石子,大半个时辰过去,塞满了各自的背篓,试着站起来,呦呵,竟然背不动。

    对视一眼,苦笑,人小力气也小。

    只得将小背篓倒出一半,背了两趟,才将石子运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