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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壮壮尖叫,“姐,你在吃什么?会中毒的!”
急急忙忙跑来,打落啃了一半的菱角,提高声音,“这东西不能吃!”
徐小可手一僵,抬头看向自家弟弟,不可置信道,“你,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它有毒?你吃过?不是,有人吃过?”
徐壮壮皱皱眉,其实他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吃过,心虚了几分,“不知道!可这丑不拉几还长在水里的土疙瘩,怎么能是吃的?”
徐小可不淡定了,这小子居然还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难道没听说过“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竟然胡说八道!
转念一想,咦,他好像是没听说过,算了,还是我给他科普科普!
“咋不能吃,水里的莲蓬、水芹菜、茭白,不都能吃?”
徐小可翻了翻白眼,去河边找了几颗洗洗递给他,“跟你说,生菱角味道可甜了,软软糯糯的,跟吃板栗一样,保证吃了还想吃。”
徐壮壮双眼一亮,板栗他吃过,外公有时会在山里遇到,带回来煮熟吃特别美味。
正犹豫间,肚子突然“咕咕”叫了两声,他捂着肚子终究还是抵不住诱惑,两眼一闭,宛如壮士割腕般扔进嘴里。
咦,味道真不错!
“怎么样,不错吧?”徐小可有些小得意。
“嗯嗯,姐,特别好吃!”将手里几个吃完,自己伸手去捞菱角藤。
徐小可赶忙阻止,“哎哎,生的不能多吃,会闹肚子的。”
徐壮壮摘菱角的手一顿,转头深深看着她,伤害那么大!他都吃好几个了,能不马后炮不?还有这么重要的事能提前说不?
徐小可蹲下身,找了一根木棍将远处的藤蔓赶过来,一株一株翻过来找菱角,“壮壮,菱角煮熟后更好吃,口感绵长而有嚼劲,最重要的是特管饱!”
徐壮壮听罢两眼一亮,那还等啥,把这些都摘回去能代替不少粮食。
他直接两脚踩进水洼里,将所有藤蔓都捞过来,上上下下仔细翻找。
徐小可见他动作麻利,刷刷摘了一大捧菱角,却把藤随意扔在水中,忙又开口,“壮壮,把藤也留下,拿回家炒了吃。”
徐壮壮瞪圆了眼睛,低头看了看手里乌漆嘛黑,满是泥浆的草藤。
吃藤?不是吃叶子?可可开玩笑吧!
徐小可笑了,瞧他那副少见多怪的样子,实在有趣,肯定道:“就是菱角藤。”
徐壮壮听话照做,左右是大家一起吃,只是心里疑惑为啥可可会知道菱角能吃?他却连名字都不知道。
大概一盏茶功夫,两人翻完了整个水洼,带来的撮箕没有网到鱼,却装满了菱角藤,菱角估计也有两大碗。
徐阿奶叫上两人回家,看到徐壮壮满身污泥,气得七窍生烟,捞起一根棍子就要打,“徐壮壮,皮痒了是吧?好好的衣裳被你糟蹋成什么样了!”
徐壮壮见势不对,边跑边嚎,“奶,我这就回家换下自己洗,下次再也不会了!”
看着两人你追我赶,徐小可直乐呵,祖孙感情真好啊!
回到家中,徐小可先把菱角用清水再洗一遍,放进陶釜里加水煮,然后处理菱角藤,摘掉藤蔓上的叶子和根茎,只留下藤蔓,清洗干净切成一厘米左右的小段,放进盐水里泡着。
一开始徐阿奶只是看着,见她挖了一大勺盐放进水里,才结结巴巴问,“可可,你,你干什么?盐巴多贵啊?”
说着看向盆里,可惜盐早已融化在水中,肉疼得直抽抽,暗暗责怪自己不该放任可可胡闹,可可失忆了,怎么能让她在厨房瞎折腾,这下可好,白浪费了一勺盐!
徐小可眨巴眨巴眼睛,“阿奶,我做菜啊,菱角藤要用盐水泡后做出来才不苦。”
徐壮壮也在一旁惋惜不已,皱着笑脸,盯着木盆眼里快冒出火光来,“姐,菱角藤要费这么多盐啊?早知道就不吃了!”
“唉,”徐阿奶长吁短叹,“可可,下次别这样做了,你这一勺盐够一家吃两三天的!”
徐小可脑袋嗡嗡响,“两,两三天的量?”
不会吧,就加了一勺。
回想这几天的糊糊,确实很清淡,难道不是因为她受伤了才清淡饮食的?
家里已经穷到连盐巴都吃不起的地步了?
又想到其他人,外公、舅舅、爹娘、大哥、二哥,一大家子每天只吃放了一点盐的野菜糊糊,天天下大力干活,心疼不已。
小脸一板,严肃开口,“阿奶,盐巴不能省的,盐巴吃少了干活没有力气。家里要整地,天气又这么热,要是身体累垮了怎么办?肉可以少吃,甚至不吃,盐一定不能俭省!”
徐阿奶将信将疑,第一次听说盐吃少了没有力气,穷苦人家做饭不都一个样,能下口就成。
又想起前几年躲在山里,有段时间盐吃完了,战乱又买不到,那段时间大家确实全身乏力,食欲不振。
问:“可可,你怎么知道这事?”
“我,我,”徐小可绞尽脑汁,不好,要露馅。
两眼一闭,胡诌道:“我也不知道,反正看到盐巴就想起了,还有菱角,我一瞧见它就知道能吃。”
徐壮壮一副见鬼的表情,没听说伤了脑袋能变聪明啊?
徐阿奶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默默沉思起来,好半天盯着两人郑重开口,“可可,壮壮,把这件事吞进肚子里,不准在外面胡说!”
徐壮壮十分不解,“阿奶,为什么啊?可可变聪明了,难道不是好事?”
徐阿奶没有解释,只是态度少见的强硬,捉住他威胁道:“哪那么多为什么,只需记在心里就行,要是说漏了嘴,看阿奶怎么收拾你!”
转头看着徐小可,“可可,以后这种事就跟阿奶说,要是说的有道理,阿奶都听你的。”
徐小可愣住!
这,咋地啦?
她不过一时没个好借口,胡诌了一通,阿奶真信了?以后还要给她背书?
想了一会儿,呃,好像没什么坏处,也不扭捏,乖巧答应了,有人打掩护能避免很多麻烦呢。
不一会儿,徐小可捞出菱角藤沥干水,准备下锅爆炒,在厨房翻来翻去,“阿奶,铁锅在哪?拿出来炒个菜。”
徐阿奶一脸莫名其妙,“铁锅?家里没铁锅啊!”
徐小可脚下一顿,脸色眼见的僵硬了几分,嘴角不由抽了抽,没……没铁锅?家里竟然没有铁锅?
徐阿奶接着添堵:“铁制品官府严格管制,价格居高不下,有钱不如多打一把锄头或者犁耙,家里有陶釜就够了,铁锅作用不大。”
徐小可心里大喊用得上,有了铁锅就能炒菜、炒肉,做出来的东西比陶釜香百倍!
铁锅简直是烹饪的万用炊具,而陶釜只能用来蒸啊,煮啊,换句话说陶釜只能把饭煮熟!
一瞬间,徐小可脑中各种美食像长了翅膀似的,一个个飞走了,红烧肉、水煮鱼、大盘鸡、麻辣香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