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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下午三点左右,酷暑的天气,阳光无情地炙烤着大地,尽管一家人坐着牛车,可赚钱的劲儿头早已蒸发殆尽,只觉得口干舌燥,炎热难耐。
车夫老张头也怜惜自家老牛,早已将牛鞭搁置一旁,任它慢吞吞拖沓着步子,偶尔还停下喂它喝几口水。
又近黄昏时分,一家人好不容易挨到家,担心家中老人挂念,便直奔自家田地,将今日的买卖情形说与大家。
留守在家的几人又乐呵了一阵儿,索性收拾东西,一家老少直奔山上摘斑鸠叶,生意好得出乎意料,明日所需要的树叶更多了!足足采了三四背篓,回到家天色已略显昏暗。
徐小可跟周氏招呼一声,拎起一包盐巴,和徐壮壮去严大夫家串门,几日没见他,该去问候一声,顺便道声谢。
其实,在她心里隐隐觉得这老大夫不是寻常人,有意结个善缘,何乐而不为?
她又是嘘寒问暖,又是阿谀奉承,老大夫面上虽然还是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不过也没赶二人离开,还开口称赞了今早送过来的翡翠豆腐,并让每日都送一份,他付钱买!
“您老都吃完了?”徐小可作惊愕状,略带几分责备的语气,“不是说了是草药做的,再好吃也不能多吃嘛,亏你自己还是个大夫,咋这个道理都不懂?”
严老大夫神情凝固了一下,瞪她一眼,小姑娘胆真肥,也不看看自己才几岁,竟然教训起老夫来了!
他翘翘胡子,粗声粗气地反问:“咋的了?送给人的东西还管人怎么吃?”
徐小可正想解释她没有这个意思。
老大夫却是挥挥手,眼睛转向别处,许久不曾有人关心过他,有些适应不良,别扭地补上几句:“隔壁李老头回家了,分了他们一些!”
很快又推搡二人出院子,理直气壮赶人,“天不早了,你俩赶紧走吧,记得明早送豆腐过来!”
“哐。”
徐小可和徐壮壮看着眼前突然关上的门,对视一眼,严爷爷咋了?他们说错话了?应该不能吧!
徐小可再瞪了两眼紧闭的大门,突然想起他说的李老头,歪头问壮壮:“壮壮,严爷爷隔壁家是谁呀?姓李吗?他家平时不住村里吗?”
徐壮壮摇摇脑袋,语气也有些好奇,“不知道啊,反正他家隔壁经常空着,木头说那家和严爷爷一样,都是租住在本村的。”
他四周望了望,凑近徐小可耳朵,小声嘀咕:“听说那家人会武功,村里有人见过,他家院子里放着一把刀!”
“刀?”
徐小可面色一滞,心上凝重了几分,古代能使刀的可不是普通人家,难道她穿越拿到的不是种田主线?还有其它副本?
她眼神逐渐深邃,越想越多,心乱如麻,这可是个定时炸弹啊,凭她现在的情况,吃穿都成问题,可没法面对任何一种突发事件。
心里蒙上一层层阴影,却无计可施。索性甩开一切,现在啥情况都不清楚,又手无缚鸡之力,实在不是杞人忧天的时候,还是走一步看一步,最好找机会打听一下那家人,嗯,还有严老大夫。
丢下烦心事,她和徐壮壮很快跑回家,周氏在厨房里做饭,徐阿奶在院子里分粮食。这些粮食都是从各村换来的,稻谷、小米、豆子都都混在一起,要花时间拾掇出来。
她凑到徐阿奶身边,一起挑粮食,还不忘抬头朝厨房大喊一声:“娘,今晚把油渣都吃了吧!这天放不住!”
周氏这次罕见没有反驳,一道声音从里面传来:“还用你说,娘早就蒸上了。”
徐小可诧异,她娘今天咋转性了,这么大方?
徐阿奶斜视她一眼,笑眯眯开口,“如今家里有收入了,你娘也不是小气的人,还怕短了你的吃食?”
她摸摸脑袋,腼腆一笑,还不是怪她娘之前节俭过头!
粮食挑拣得差不多,她神秘兮兮地跑去自家房里,抱出那个装有铜板的布包。
“大哥、二哥、壮壮,你们快来,数钱了!”
她将布包往地上的一个空簸箕里一倒,“哗啦啦”,满屋都是铜钱互相碰撞的发出的声响。
三人赶紧围过来,告诫她,“可可,你轻点,待会儿找不着了!”
几人将偶尔跳出簸箕的铜钱捡起,丢回去,眼里亮晶晶,盈满无限喜悦之情。
徐小可将铜钱大致分成几堆,拉着四人席地而坐,围成一圈,兴奋地开口,“大哥、二哥,咱们一人数一堆!”
徐阿奶看他们这没规矩的行径,嘴上轻声呵斥,“多大的人了,还坐地上?那不是有桌子?”脸上却是神采奕奕,一副宠溺之色,也凑在后面左瞧一下,右瞧一下地候着。
“……一百零一,一百零二。”徐小可率先出圈,高声道:“我这堆一共一百零二个铜板!”
随即,另三道声音逐个响起,“一百三十六!”
“一百三十三!”
“我最多,有一百四个铜板!”徐壮壮举手,笑得眉飞色舞,太好了,要是天天有这么多钱就不用饿肚子了!
徐小可听见报数,心里默算,嘴上念念叨叨,“加上买了三斤盐,用了四十五文,阿奶,今天一共赚了五百五十六个铜板!”
话音刚落,徐阿奶有些难以相信,颤抖着声音重复,“五百五十六文?”
“嗯!”徐小可再次确定。
周老爹和其他默默关注的几人,也咧开嘴大笑出声,“哈哈哈,咱家这是发财了啊!”
周大树:“娘,照今天这样下去,咱家今年可以过个暖冬了!”
“是呀,大树,等过几天咱们就再把家里归置归置,借乡亲们的东西也都还了。”徐阿奶抑制不住激动之情,像倒豆子一般一件件数数,“木桶、剪子、砍刀、床架、粗布……”等等。
徐小可将簸箕往她面前一推,“阿奶,这些钱你都收好,今后想买啥咱就买啥。”
“好,好,好!”徐阿奶连声答应,颤抖的手小心拂过铜钱,才哆嗦着抱着簸箕回屋去,她要寻个隐蔽之处将这些钱都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