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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三的这个问题是出于关心和好奇心,她虽然聪明,但孩子的世界到底是单纯不掺杂任何复杂关系的,她自然也不会知道,这个问题会一下让三个大人都说不出话。
郑凛叙听见之后,便去看郑翩跹的表情。
郑翩跹的眼神有些茫然,很显然是被问得不知所措了。
郑凛叙是有能力化解这场尴尬的,但他刻意等了一会儿,想要看看秦烈的反应。
而秦烈也确实没有让他失望,一阵沉默之后,秦烈笑着问三三:“那要看你的意见了,你觉得我怎么样?”
一个问题,很巧妙地转移了话题,还不会让三三有被忽视的感觉。
经过这么一趟,郑凛叙对秦烈的印象比之前更好了,但要不要和秦烈结婚,决定权还是在郑翩跹的身上得,郑凛叙自知强迫不了她。
——
秦烈中午没有留下来吃饭,虽然郑凛叙留了他一句,但他知道,郑凛叙那话只是出自礼貌。
以他目前和郑翩跹的关系来说,留在这边吃饭,还是太冒昧了些。
午饭过后没多久,三三就晒着太阳睡着了。
郑凛叙将三三抱去了一楼的客房,出来之后,和郑翩跹一起坐在了客厅的地毯上。
午后的阳光从落地窗照进来,打在了她的脸上,她的神态看起来很放松。
郑凛叙坐下来后不久,郑翩跹忽然问他:“哥,你觉得秦烈怎么样?”
郑凛叙:“沉稳,成熟,有责任心,做事也漂亮,很不错。”
郑凛叙看人一向眼光高,也很少给出这么高的评价——上一个让他这么评价的人,还是齐贺臻。
郑翩跹抱着膝盖,将下巴抵了上去,许久没有接话。
郑凛叙看着她的侧脸,问:“跟他在一起,你感觉怎么样?”
“很安心。”郑翩跹说,“就像和你和还有二姐在一起一样。”
郑凛叙:“考虑一下么?”
郑翩跹点点头,“可能……需要一段时间想想吧。”
这个念头,也是昨天晚上被秦烈抱着的时候才萌生的,冲动占据了大部分,但这种决定,不是冲动拍板就能敲定的,如果选择,那他们大概率要一起过完后半生。
这中间涉及到的东西,远比她想象中多。
郑凛叙拍了一下郑翩跹的肩膀:“三三的问题你不用考虑,我可以一直带着她。”
提到三三,郑翩跹再次低下了头,她真的觉得自己不是个好母亲。
三三的优秀和聪明,并不能让她内心的自责感减少,反而更加激发了她的反思。
“不用的,哥。”郑翩跹经过一段沉默之后,才开口:“我以后都不会再要孩子了。”
郑凛叙沉吟几秒后,朝她点了点头。
他相信,她在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就已经想清楚要面对的问题了。
如果秦烈不能接受她不要孩子,她就会打消和秦烈结婚安定的想法。
郑凛叙觉得这个想法没有错,如果秦烈本身就想要孩子,但为了和郑翩跹结婚短暂妥协,婚后再因为这件事情吵得一地鸡毛,还不如直接不开始。
而且,他作为一个人,想要结婚生子,也是很正常的思维。
郑凛叙不主张“为爱牺牲”,特别是在这种原则性问题上,一旦有一方牺牲,最后一定是双方都累,而郑翩跹的状况,已经经不起再一次的折腾了。
——
几天没有见过周义了,郑翩跹猜测他应该已经离开纽約了,因此便再次恢复了平时的节奏,接送三三上下学。
到了换季的时候,最近气温升高不少,三三个子长得快,去年的衣服已经没法穿了。
于是,这天上午,将三三送到学校之后,郑翩跹便让司机和保镖将她送去了购物中心。
三三这么大了,郑翩跹还是第一次亲自给她选衣服。
她逛街逛得很慢,保镖十分耐心地跟着她,跟了四五个小时。
郑翩跹从专柜出来,将手里的购物袋交给保镖,“你们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个洗手间。”
两个保镖点点头,去洗手间确实不方便跟着,容易被当成不法分子。
郑翩跹从洗手间出来,站在洗手池前低着头洗手的时候,听见了身后传来的脚步声。
商场的洗手间里有人,这很正常,起初她并未在意。
直到她抬起手来准备擦手的时候,从镜面里看到了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
郑翩跹的呼吸瞬间顿住,她连手都来不及擦,转身就要走。
面前的男人一把按住了她的肩膀,强行往她嘴巴里塞了一颗药。
药刚吞下去紧紧一两分钟,郑翩跹便失去了意识。
周义看着怀里渐渐平息挣扎的女人,一把将她扛到了肩膀上,大步流星地从一侧的安全通道走出了商场。
——
郑翩跹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人是躺着的。
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里。
这里应该是一栋复式楼或者是别墅,客厅空间很大,她此时正躺在沙发上。
“醒了?”郑翩跹正观察环境的时候,忽然听见了一道带着笑意的男声。
她神经瞬间紧绷,一个激灵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跑什么。”周义迈步走到郑翩跹面前,一把按住她的肩膀,似笑非笑地将她按回到沙发里,俯首看着她的脸,“这么多年不见,不想我么?大小姐。”
时隔六年多,他的声音和态度和之前如出一辙,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可郑翩跹做不到这样。
现在看到他,她只觉得恶心,冷不丁就想起了自己之前疑神疑鬼的模样,脸色发白。
“滚。”郑翩跹一把拍开他的手,言辞间都是厌恶。
周义感受到她的排斥之后,笑着往后退了一步,他没有发脾气,而是转身去了餐厅的方向。
郑翩跹不知道周义葫芦里卖什么药,她也懒得去想,趁他转身,郑翩跹马上起身走到门前。
她想要借这个时间离开,但发现门把根本拧不动。
郑翩跹不死心,使出了全部的力气拧,门依然岿然不动。
她烦躁不已,抬起脚在门上狠狠踹了一下。
“几年不见,脾气见长啊。”刚踹完门,就听见了周义的声音。
郑翩跹回过头的时候,周义刚好将一盘洗好的车厘子放到了茶几上。
他走到她面前,“踢累了吧,走,吃点儿水果,休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