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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经过刚刚这一番和贺显谟“深度沟通”之后,周若也开始明白了贺显谟之前为什么会做出来那些疯子一样的举措了——那些行为都是他和自己对抗拉扯的外化表现而已。
一个是他父母期待的他,一个是原本的他。
而贺显谟对她的冲动和原始的欲望,可能有一部分也来自于他潜意识里的“叛逆”。
在他父母对女性评价的价值体系里,她是最不能被接受的那种,所以贺显谟才会有接近她的念头。
人的本能是无法完全被压抑的,在这个地方压住,会在别的地方恣意生长。
周若觉得贺显谟是挺悲哀的。
在旁人眼里他真的是风光无限,一切条件都是那么优秀,他这样的人应该是被从小夸到大,也应该是被当做学习榜样的。
可他的内心真的很贫瘠,他甚至连自己想要什么样的生活都不知道。
突然意识到自己并不享受父母为他安排的这条路,等于推翻了他前面三十多年的人生,把他这个人剔骨重塑,痛苦可想而知。
周若不擅长安慰人,她觉得安慰也起不到作用。
但她的分寸感也在提醒她,不要去给贺显谟出主意,因为她知道他大概率是狠不下心的。
所以她只能沉默。
周若走神的时候,贺显谟突然托着她的臀将她抱了起来,低头便去堵她的嘴。
他就这么抱着她,一边亲一边走出餐厅,来到了卧室。
贺显谟将周若放到床上之后,马上压了上去,手用力地捏着她,“给我*。”
“不行。”周若提醒他,“我马上做试管了,不能有意外。”
因为他现在情绪不佳,所以周若跟他说话的时候态度没有太强硬,“你冲个冷水澡冷静一下吧。”
“我做措施。”他不想妥协,当机立断,“我去买。”
“你是医生,应该知道没有百分百的安全。”周若还是不肯,这种大事上她一向是有原则的。
贺显谟忽然停下来,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周若以为他要就此消停了,便说:“你去洗——”
她刚说了三个字,贺显谟忽然抓住她的脚踝,一双眼睛直勾勾看着她,像是要一口把她给吞了。
“贺显谟,你别给我乱来!”周若看他这架势,声音也比之前强硬了许多。
…………
………………
…………
——
晚饭吃到一半到了床上,周若事后想想都觉得可笑。
不过她的确很吃贺显谟这一套,起初他们会开始,也是从他找上她,在车上那次。
如果不是后来贺显谟把她惹怒,说不定现在待在她身边的男人还是他——
周若正这么想着,贺显谟忽然把她拽到了怀里。
周若抬起头来,看见了贺显谟的脸。
他没戴眼镜,眼眶红得比刚才更厉害了,还带着潮湿,额头和鼻尖都蒙着一层汗,脸上也有水珠。
总之贺显谟看着就是一种纵欲过度的感觉,可因为他情绪状态很差,那种绝望无力的眼神,又莫名地给他增添了几分张力。
周若知道他并没有从负面情绪里走出来,她抬起手摸了他的脸,笑着说着缓和气氛的玩笑话:“贺医生现在挺厉害的啊,看来之前那些女人没白找。”
贺显谟:“是你不行。”
“是是是,你厉害。”他心情不好,周若决定让着他一些,就跟哄小孩儿似的,“战神,快去把你的战利品处理一下吧。”
——
贺显谟去换床单的空隙里,周若又去洗了个澡。
等她出来的时候,卧室床上的四件套已经换好了,贺显谟把换下来的那一套放进了洗衣机里。
周若见状,便提醒他:“你不用管了,明天有保洁阿姨来。”
贺显谟“嗯”了一声,听了她的,没管了。
他记得周若不是很喜欢他给她做这些事情,正好他现在也并不是很想做,“你还饿么?”
“吃点水果就好了。”周若说,“你今天不是买了草莓么?你去洗澡吧,我去厨房洗草莓。”
贺显谟愣了一下,“我洗吧。”
周若往下看了一眼,调侃他:“你还是先去洗澡吧,我怕你这样子去洗草莓,我吃到什么不该吃的。”
贺显谟马上意识到她在说什么:“……”
他现在的状态的确需要一个冷水澡。
贺显谟最后去了外面的浴室冲澡了,周若去厨房洗好了草莓,便端着盘子坐到了客厅。
听着浴室里淅淅沥沥的水声,周若抬眼往那边看了一眼。
刚收回视线,贺显谟的手机屏幕又亮了。
刚才贺显谟把手机放客厅了,周若并没想故意去看,但手机摆在她眼前,屏幕一亮,看得清清楚楚。
这次是他父亲的电话。
周若看了一眼时间,这会儿国内应该已经是凌晨三四点了,他父母居然还醒着。
看来是真的很担心他。
周若收回视线,往嘴里放了一颗草莓,想着贺显谟的这事儿,轻轻叹了一口气。
人这一生,很多事情都有解,可父母无解,也选不了。
贺显谟的父母很爱他,也确实把他培养成了一个优秀的人,如果贺显谟一直没有“醒”,他们会是非常和谐幸福的一家三口。
人一清醒,就容易痛苦。
这次电话只响了一次,后面没再来过。
周若吃了几颗草莓之后,便独自坐着放空了一会儿。
没多久,贺显谟洗完澡出来了。
他穿了一套灰色的睡衣,头发没吹干,戴回了眼镜。
周若看见他之后,朝茶几上的那盘草莓努了努嘴,“挺甜的,尝尝吧。”
贺显谟“哦”了一声,先动手拿起了盘子旁边的手机。
拿起来的时候,自然而然地看见了贺曙行的那通未接来电。
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周若,周若坦然地和他对视,“怎么不吃?”
贺显谟想,周若应该没看见这个电话。
他将手机放到一旁,拿了一颗草莓送到嘴里。
客厅里忽然变得有些沉默。
最后是周若打破的这份寂静,她指了指客卧,“你没开车,晚上就睡那儿吧,明早再回。”
“周若。”贺显谟忽然抬头死盯着她,“你是在可怜我么?”
周若:“我没有那么多泛滥的同情心。”
“那你为什么忽然对我这么好?”还主动让他留下来过夜,“是不是我刚才说的话给你造成困扰了。”
周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