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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的天幕下,站着许多流民,每人手上都抱着一盏天灯。他们有的面容安静,有的笑着哭泣,有的闭着眼睛似乎在怀念,有的哼唱着家乡小曲。
怀里的天灯承载着他们对未来的期盼,也承载着对生活的渴望。
数千的灯汇成了一片灯海,照亮天际。
苏锦烟被这壮观的景象震撼住了,忙问:“他们在做什么?”
“祈福。”尉迟瑾道,顺便将她拉入怀中,从身后抱着人,下巴靠在她的肩上。
很快,一盏天灯缓缓升起....
第二盏....
第三盏....
陆陆续续,数千盏灯徐徐而升,飘在半空中像星河璀璨。众人高声欢呼起来,纷纷抬头仰望。
苏锦烟也被他们的喜悦感染,心里热热的涨涨的。
“好看吗?”尉迟瑾问。
“尉迟瑾,”苏锦烟望着半空的灯火,问他:“你何时准备的这些?”
“几日前。”尉迟瑾说道:“我曾见一位老人偷偷地在河边放灯祈福,当时便想到这个主意。”
“一来,想用这样的方式与你共度生辰,二来...”他继续道:“与此安百姓们流离失所、惊惶不定的心”
“锦烟,”尉迟瑾用鼻尖摩挲她的面颊:“他们要感谢你,我也要感谢你,你这次来得及时,挽救了许多人的生命。”
“这事,是你们众多人的功劳,我如何能一人领受?”苏锦烟说道。
“不一样,”尉迟瑾说:“你不知道,在你没来之前,有许多地方已经缺粮,朝廷只能从每日发放两顿粥改成了一顿,而且越来越稀少。许多人食不果腹,老人和孩子们眼看就要撑不住,但幸好你来了。”
这时,一盏天灯随着北风缓缓飘向了角楼这边,从窗顶上越过。苏锦烟清晰地看见上头还画了歪歪扭扭的符号,看起来像字也不是字。
她疑惑地问:“上头写了什么?”
“我也不清楚,”尉迟瑾低笑:“听耿青说,是这些流民中有个老秀才在天灯上写字,后来其他人有样学样。但因不知如何写,于是只能随意画几笔以表心愿。”
感情质朴而又浓烈。
苏锦烟也含笑看着灯飘过,直到消失在视线中。
“锦烟,”尉迟瑾想起一事,说道:“中秋夜时,我也曾这般在角楼看万家灯火,当时心里想要是你在身边该多好。”
“中秋?”苏锦烟回忆了下:“那时候你刚回京城是吗?”
说起这事尉迟瑾心里就恨,恶狠狠地咬了她耳垂一口,幽幽道:“你还记得?我当时被你骗回京城,心里难过得快要死了。”
“我哪有骗你,”苏锦烟反驳:“我当时在山洞里说的都是真心话。”
“可你却并未告诉我孩子的事,”尉迟瑾不满:“难道你是想让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是,你还想招赘。”
“......”
苏锦烟盯着身旁男人幽怨的目光,居然有点心虚起来。
“若是我没来,你就真打算招赘,跟其他男人过一辈子了?”尉迟瑾耿耿于怀。
“......但你来了不是吗。”
“那若是我没来呢?”
“没有若是,你已经来了。”
“苏锦烟,”尉迟瑾故作凶狠:“你休要敷衍过去,我——”
但话未说完,唇就被堵住了。
苏锦烟垫着脚,又拉下他的脖颈,轻柔地吻他。渐渐地,当冲动消散去后,脑子里就清醒起来,尤其当尉迟瑾嘴唇并未动半分,就显得她格外不矜持似的。
有点尴尬...
有点羞臊...
有点胆怯...
这是苏锦烟第一次主动,她吻着吻着就没勇气再吻下去了,正要退缩,后脑就被尉迟瑾的手掌压住,随后暴风骤雨似的加深了这个吻。
尉迟瑾这人还能一心二用,边吻着她,边将窗户关上,然后还能抱着人到软塌上坐下继续吻。
也不知过了多久,两人终于停下来。
苏锦烟气喘吁吁,却不合时宜地问了句:“你后来是怎么得知我怀孕的?”
说起这事,苏锦烟还一直想不明白呢。
“六叔告诉我的。”
“?”
尉迟瑾深邃的眼带笑:“六叔还说......”
苏锦烟顿时心里有不好的预感,果然下一刻尉迟瑾继续道:“说你喜欢我喜欢得紧,却碍着各种顾虑不肯承认。”
他吊儿郎当凑过去,得意地问:“是也不是?”
“什么?”苏锦烟镇定装傻。
“其实你非常非常喜欢我,是吧?”尉迟瑾强调。
苏锦烟面颊微红,在尉迟瑾灼热的视线下脑子有点懵,以至于搞错了重点,不大有底气地反驳:“哪里有非常非常,明明就只是......”一点点。
“只是什么?嗯?”
“没什么。”苏锦烟眼疾手快地从桌上拿了块糕点塞进他口中。
却被尉迟瑾嚼得意味深长。
“......”
过了会儿,尉迟瑾从身后拿了个匣子出来,递给苏锦烟。
“这是我的生辰礼物?”
“嗯,”尉迟瑾第一次送女人东西,极力掩饰心底的局促:“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我就自己做了一支给你。”
苏锦烟好奇地打开匣子,里头躺着一只和田白玉梅花簪,簪子上镶嵌珊瑚流苏,红白相衬,煞是好看。
“你做的?”苏锦烟有些狐疑,拿着簪子左看右看。她是做首饰买卖起家的,簪子的工艺如何一眼就能瞧分明。
这样一只白玉簪子,雕刻技艺精湛,没个三五十年的老师傅是做不出来的,也难怪她面色狐疑。
尉迟瑾也没邀功,说道:“玉柄和梅花是老师傅雕刻的,下头那些珊瑚珠子是我串的。”
苏锦烟这才定睛瞧珊瑚流苏,做工粗糙,显然手艺十分笨拙,线拉得太紧以至于串得有些歪歪扭扭,若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苏锦烟莞尔。
“为何想要送我簪子?”她问。
“在荷州的时候就想送了,”尉迟瑾道:“只不过当时不知你喜欢什么,所以怕送了你不想要。”
“那你现在知道我喜欢什么了?”
“当然,”尉迟瑾语气慵懒,缓缓道:“你喜欢......”
“嗯?”
“我。”他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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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尉迟瑾试探了许多遍,但苏锦烟却仍是没有勇气给他答案,两人在角楼待了近一个时辰才回到府衙。
次日,苏锦烟得闲,准备去看看妇人们做针线的情况,刚出大门口时,就听两个官员边走便说京城派来的太医已经到了,昨晚上到的,今日一早就去了城外。
还有许多从各地送来的大夫也纷纷到了顺州。苏锦烟想起药材的事,便吩咐霜凌道:“先去仓库那边看看。”
在城内西街有一家医馆,医馆后头临时建了几座大仓库,专门用来存放救灾物资。
苏锦烟到的时候,就看见几辆马车正在卸货。
“快点,”领头的一个官兵说道:“最后一批了,弄好了咱们就回去歇息。”
文大人老远地看见苏锦烟过来,隔着许多人群就跟她打了个招呼:“夫人,这边。”
他腾不开脚,大概是有什么话想跟苏锦烟说,请她过去。
霜凌扶着苏锦烟走过去,就见文大人正在一边查看册子,一边核对药材,还分出精力来跟苏锦烟说话:“夫人这般早就来了?”
“是,”苏锦烟看他似乎一夜都没歇息了,问道:“文大人是在记账?”
文大人点头:“之前的老账房病了,没法子,人手不够我得亲自来,还得赶紧核对药材,好尽快给顺州各县送去。”
眼下瘟疫紧急,容不得拖延,苏锦烟也理解。她想了下说道:“我身边有几个账房先生,文大人若是信得过,尽管差遣。”
“啊,”文大人惊喜得很,面色疲惫却带着笑:“那就多谢夫人了,我正需要啊。”
苏锦烟还想问他这些药材一共到了多少,够不够之类的事情,就瞥见屋子里头出来个白衣女子。身形婀娜,但长发却高高束起,看起来干净利索。
那女子看见苏锦烟一点也不惊讶,反而走到她面前:“咱们又见面了。”
纪涵青这次是跟着太医过来的,倒也不是担忧顺州的情况,而是从定城离开之后,就一直有意无意地打探苏锦烟的动静。得知她居然来了顺州,心里便也冒出了来顺州的想法。
恰好朝廷要派太医过来,而且她也颇懂医术,便也请旨一起来了。
却没想刚到的第二天,这么快就见到了苏锦烟。
纪涵青视线从苏锦烟的脸又不着痕迹地掠过她的肚子,觉得似乎又大了许多。
苏锦烟淡笑,只略微颔首算打过招呼,然后继续跟文大人说话。
“纪姑娘,”另一头有人喊她:“您快来看看,这批药材如何处置。”
“好。”纪涵青听苏锦烟跟文大人说了两句,这才抬脚离去。
过了会儿,霜凌气鼓鼓道:“那个纪小姐真是阴魂不散呢,还追到了顺州。”
这些天世子爷和她家小姐如胶似漆,霜凌可一点也不想这个纪小姐来破坏气氛。
霜凌不知道纪家的事,但苏锦烟知道,自然也清楚纪涵青跟尉迟瑾的婚事不会成,也没往心里去。等了解了仓库这边的情况,她准备回府衙。
正要上马车时,纪涵青就出现了。
“苏锦烟。”她只身走过来,高束的发丝有一缕吹到嘴边,被她随意地拂了去。
“苏锦烟,”纪涵青头一回喊苏锦烟的名字,面上虽少了最初的高傲,但仍是冷冰冰的模样:“上次在定城府衙,我说的话你可还记得?”
“忘了。”苏锦烟不假思索。
“......”纪涵青一噎,僵硬地扯了下唇:“也没关系,那我就再说一遍。”
“我纪涵青上次输了你,但不代表比不上你,也说过来日方长。”
所以,这就是她来顺州的目的?
苏锦烟头一回认真地打量这个骨子里倔强又自傲的人,从某个方面来讲,她觉得纪涵青跟自己还是有几分相似。
但最大的不同就是,纪涵青太自傲,就像被宠坏的小孩,非要拉着人比个输赢。
“嗯,”苏锦烟淡淡应了一声,说道:“若是纪姑娘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纪涵青见她不以为意离去的背影,心里又是一堵,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憋得难受。过了许久,她才转身继续回仓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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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午饭后,苏锦烟睡了一觉。
霜凌进来给她洗漱穿衣时,说常大人在前堂等她有事相商。
常大人这次是来请教民生恢复之事,原本这些事也并非苏锦烟能解决的范畴,毕竟这是个漫长的过程,且需要朝廷各个部门的分工合作。
但常大人觉得这事还真得她帮忙。
常大人说道:“眼下已经安排人修缮了多出被损毁的田地,只不过农具各项都紧缺。最主要的根源还在于顺州经济没恢复,许多铺子都关门,东家和掌柜们也不知去向。”
原先顺州流民起乱,有的地方开始烧杀抢劫,甚至出现人去楼空的情况。许多县城街道上都冷冷清清,无人敢出门做生意,有能力的商客们都已经居家迁离了顺州,留下的都是不顶事的。
如今顺州要恢复民生,首先就得从经济着手。
常大人坚信这事苏锦烟有法子也有能力,于是吃完午饭就过来了,得知苏锦烟还在睡午觉,他也不好打扰孕妇歇息,便一直等到现在。
苏锦烟想了下,说道:“不防这样,我眼下得空,就跟常大人去城外瞧一瞧情况。”
苏锦烟回到后堂添了件斗篷,霜凌赶紧准备袖罏和热茶以及软垫毯子等等,然后安排马车陪着苏锦烟出门。
一行人未时到了城外。
此时城外的情况跟前几天比起来又好了许多,瘟疫控制得宜,没有扩大范围。且流民们也开始有序地参与田地修缮事宜。
众人积极,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
苏锦烟到来后,之前那些认识她的官员们也纷纷挤过来,几人就在医帐中谈事。
纪涵青抱着一匣子药材正要进去,就被人拦住:“纪姑娘,里头各位大人正在议事,还请稍等片刻。”
帐帘没关,纪涵青看见苏锦烟就坐在中间,她认真倾听众人说话,适时地点头发表几句看法。
纪涵青又探头打量了下账内情况,围坐着大大小小七八个官员,但没见尉迟瑾的身影。她面色奇怪:“那位苏东......女子为何就可以进去?”
“那位夫人是大人们邀请来议事的,”门口侍卫正直且严肃地说道:“还请纪姑娘莫要进去打扰。”
“......”
纪涵青本来不是计较这些东西的人,但就是心里有点不舒服。
她苏锦烟到底何德何能,被这些人围坐在一起商谈顺州大事。一介商户女子而已,即便再有本事那也只是经商手段了得。
而她纪涵青,这次是由朝廷正经派来顺州救灾的人,却是连进去的资格也没有。
她心里兀自堵了一会儿,才带着东西离去。
苏锦烟跟这些人商量了约莫半个时辰,坐得有些腰酸。等众人离帐后,又见门口光线忽地暗了下,一个身姿颀长的人进来了。
尉迟瑾一来就揽着她的腰,细细揉捏:“累了?”
“你怎知我在这里?”苏锦烟问。
“十七跟我说的,”他扶着她在账内缓缓走动:“若是累了我送你回去歇息。”
“你不忙了吗?”
“嗯,不忙了。”尉迟瑾笑:“我就是来接你回家的。”
“我一时半会儿还回不去,”苏锦烟道:“我还得去看看防洪建造舆图。”
“你看那个做什么?”尉迟瑾不解。
“适才蔺大人说起此事,谈到朝廷拨的银两不足,我便突然有个想法。”
“何想法?”
苏锦烟笑:“我是商人,自然是生意上的想法。”
闻言,尉迟瑾莞尔,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尖,满眼无奈和宠溺:“小财迷。”
苏锦烟被他这个突然起来亲昵的动作愣了下,且此时看见门口站着的人,还十分不好意思。
尉迟瑾顺着她视线扭头,就见纪涵青抱着东西进退不得。他眉头微蹙,脸上的笑也淡了些。
“我送你过去。”尉迟瑾对苏锦烟道。
两人就这么当着纪涵青的面出了帐篷,无视得彻底。
纪涵青的婢女见了,面色不岔:“小姐,尉迟世子也太过目中无人,您好歹也是他即将要赐婚的......”
“好了,”纪涵青打断她:“他尉迟瑾要做什么与我何干?做你的事去。”
“是。”婢女呐呐不敢言,心理却纳闷不解,她家小姐来顺州难道不是追着尉迟世子来的吗?为何看到尉迟世子跟别的女人在一起却无动于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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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日短,申时一过,天色就肉眼可见地暗下来。从朝廷派来的太医们都安排住进了原先知府的府邸。因纪涵青是女子,倒是单独安排在另一处院落。
到了傍晚的时候,有人请她回去吃饭。
纪涵青正在配药,抬头看了看天色,说道:“多谢,我忙完了再回。”
顺州这边的情况超出她预计,原本过来的时候想着应该也没多难的事,但到了地方之后,发现要做的琐事一大堆。甚至忙起来时,根本就没人管你是什么身份,哪里需要就立即叫去帮忙。
纪涵青倒也不是那种扭捏矫情的人,反而觉得这样的做事风格很合她意,至少她在这里非常受需要。她懂得多,很多时候还能跟太医们一起探讨病情,这种满足感是任何时候都没得到过的。
甚至暗暗地想,苏锦烟在这方面真是没法跟自己比。
但今天见过苏锦烟跟各位官员们议事,且看起来像是不止一回两回了,这倒是令纪涵青疑惑不解。
她苏锦烟何德何能?
最后离开医帐时,恰巧碰见常大人也结束手头的事,纪涵青便邀请道:“常大人要回城?那一起走吧。”
常大人一愣,对于纪涵青的才女名声他是听过的,以前从未接触过,不知道这个高高在上的世家贵女喊他一起回是个什么意思。
内心还有些腼腆,有些忐忑。
“常大人,”纪涵青边走边问:“苏.....姑娘为何也会在顺州?”
常大人适才还绞尽脑汁地想要聊些什么话题才不尴尬呢,这会儿听她主动提起苏锦烟,那就有话聊了。
他如数家珍滔滔不绝:“夫人是下官见过最良善且最有本事的女子........”
常大人话匣子一打开,就有点关不住,一路从城外说到城内。从苏锦烟是如何危急时刻千里送粮,又如何召集妇人们做衣裳,再到她出了许多主意帮大家解决难题等等。
言辞中无一不激动,神色无一不敬佩。
听得纪涵青心里不是滋味得很,愣愣地站在原地目送常大人上马车。
好半晌,婢女小声劝道:“小姐,天黑了,咱们回吧?”
“一个商户女子而已,如何就有这么大的本事救活半个顺州?”纪涵青喃喃道:“我不信。”
她使出浑身力气,也只不过在城外跟这些太医们救一些流民,而且从早忙到晚,不知疲倦。那苏锦烟怀着身孕,又如何能周全这么一大摊子事的?
呵,恐怕还是看在尉迟瑾的面子上,众人奉承她罢了。
“走吧。”纪涵青道,转身也上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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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锦烟看过舆图后,就跟着尉迟瑾回了府衙。
尉迟瑾担忧她这些日子辛苦,又怕有什么闪失,特地写信给璟国公,让他从上京派个妇科圣手过来。刚好今日就到了府衙,与之同来的还有个老嬷嬷。
老嬷嬷见了苏锦烟就赶紧行礼:“老奴是过来给夫人养胎的。”
苏锦烟看了眼尉迟瑾,尉迟瑾道:“放心,我父亲定然已经嘱咐了她守口如瓶。”
苏锦烟摇头,倒不是因为这个,而是觉得尉迟瑾居然如此心细,连这些他都想到了。自己此前却甚少考虑这事,最多也就每月请大夫来诊平安脉。
“尉迟瑾,”苏锦烟忽然问道:“今日你累不累?”
“?”尉迟瑾不解她为何如此问,他每天都挺累的。
进了屋子后,苏锦烟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句话,然后故作镇定地转过屏风换衣裳去了。
留下傻愣愣的尉迟瑾,受宠若惊,惊了又惊。
自从上次尝了甜头之后,尉迟瑾想要她的手试一下。可苏锦烟害羞死活不愿,却不想今日......
他追上去问:“锦烟,你说真的?”
苏锦烟装聋,但说出去的话没法收回。
适才一时感动便想满足他的夙愿,这会儿被他赤.裸.裸地问,她只好努力淡然地“嗯”了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程1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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