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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显谟听见这个问题的第一秒,嘴唇连带着下颌线僵了一下。
这是惊讶的反应。
可能是因为她忽然提起这件事情惊讶,也可能是因为他真的针对这件事情做过什么手脚而惊讶,仅凭这个微表情,周若还无法得出结论。
需要继续往下问。
这时,贺显谟也有了反应:“怎么忽然说这个?”
他的这个问题似乎是间接表情了他刚才的惊讶来自于她忽然提到这件事情。
“没怎么,就是之前在公寓的时候跟周四和珠珠聊起来了。”周若淡笑着说,“他俩脑子转太快了,已经猜到我是和你做试管了。”
贺显谟再次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和刚才的反应如出一辙:“他们怎么猜到的?”
按说周若的智商和反应能力都是顶尖,她不像是会被别人套话的那种人。
“因为你说你能接受我试管。”周若说,“然后他们问我大概和你在一起多久了,我说完之后,他们就推出来那阵子我刚好开始打促排针了,我之前说了做试管期间没心思恋爱,所以——”
后面的话,周若没说完,双手一摊,摆了个表情。
即便她不说,贺显谟也晓得原因了——周礼脑子反应确实很快,他在“侦查敌情”的时候,可没有平常对话的时候那么直接,周若都已经这么小心了,竟然还能被他“算计”。
“他怀疑我是想父凭子贵,拿你的钱。”贺显谟试着猜了一下周礼的想法。
“确实。”周若笑了一下,“不过我都替你解释过了,我说人家贺医生清高得很,可不稀罕周家那几个臭钱,他还是别想着用钱把人打发了。”
贺显谟被周若的玩笑话逗得笑了起来,方才被她问到问题时的心虚和慌张消失了大半。
而就在他刚刚放松下来的时候,周若忽然话锋一转,“但我跟他聊起来协议的时候,就说了谢骋几句,他觉得,谢骋两次都在捐精之前出岔子,还挺巧的。”
贺显谟握紧了方向盘,掌心隐隐渗出了汗珠,视线直视着前方的路:“他怎么说?”
“就说是你设计好的呗。”周若似笑非笑地看着贺显谟的手指关节,“老四商场混多了,那地方尔虞我诈的,他难免就有点职业病、喜欢阴谋论。”
“不过你有没有觉得真的挺巧的?”周若说,“我之前因为试管的事儿焦虑分散了注意力,还真没想到这一层。”
贺显谟没有正面回应,而是问她:“如果就是他说的那样呢,你要怎么处置我。”
周若摸着下巴,摆出了思考的状态,佯装认真想了很久,这才说:“唔,那取决于你的认错态度了。”
贺显谟:“嗯?”
周若:“你要是自己坦白,态度诚恳点儿跟我道个歉,或者写份检查保证书之类的,勉强能不计较吧。”
她的口吻听起来很轻松,有点开玩笑的意思,不像是认真想过的答案,也和她处理事情的风格不太符合。
贺显谟抿了抿嘴唇,“就这样?”
周若:“不然呢?”
贺显谟:“我以为你会很生气。”
周若:“我这个人很大方的,别人主动认错我就翻篇,但要是他死不承认还继续撒更多的谎骗我,我可能会把他剁了。”
她露出一抹笑,比了个刀子的手势,对准了他的大腿根,“就这样。”
贺显谟:“……”
他强行让自己忽略了身下发凉的感觉,硬着头皮继续问她:“如果真的是我做手脚没让谢骋捐精顶替他,那明天的手术你还继续么?”
“当然。”周若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回答了这个问题,“你和谢骋的精子对我来说都没区别,再说我受了这么多罪,干嘛要因为你做了缺德事儿惩罚自己,反正孩子出生你又不能来和我抢。”
有了周若这句话之后,贺显谟握着方向盘的手才稍稍松开了一些。
他最想听的,其实就是周若在这件事情上的选择——这件事情如果瞒不住,周若跟他生气,他愿意付出代价,至少目前周若喜欢他,应该不太舍得和他分手。
但他怕的就是周若因为他的欺骗,一怒之下明天不去做移植了——虽然他知道周若意气用事的可能性很低,但人总是关心则乱,摊上自己在意的人和事,总是忍不住多想。
谈着这个话题,车已经停在了公寓楼下。
贺显谟习惯性地下车想把周若送上楼,被她拒绝了:“别送了,你赶紧回去上班吧。”
贺显谟“嗯”了一声,“那晚上我回来做饭。”
他顿了顿,补充:“你好好休息,有想吃的菜给我发消息。”
周若:“OK,你开车小心,拜拜。”
她挥挥手和贺显谟道别,拎着包下了车。
贺显谟透过车窗看着周若的背影消失在门后,再次握紧了方向盘。
贺显谟不太确定周若现在信不信这件事情是他做的,但她既然已经开始怀疑了,稍微动用一点人脉就能查到。
特别是周礼那边。
周礼本身就对他接近周若的“目的”持保留态度,若是被周礼找到了这个“证据”,今后他在周家人眼里的形象就定型了。
与其这样,还不如和周若实话实说。
——
周若进门之后坐在了沙发上,想着贺显谟刚才在车上的反应,轻笑了一下。
他现在撒谎的能力的确比之前进步了许多,至少不至于在刚被问第一句的时候就暴露。
不过后面就不行了。
周若起初提起这件事情的时候,是没办法判断的。
真正确定下来,是在贺显谟问她,会不会因为他做了这件事情就不去明天的手术这个问题的时候。
周若的回答是百分百的实话。
她也清楚地记得,贺显谟在听完她的答案之后,有一个松一口气的反应。
如果假设不成立,他就不会有这样的反应。
周若又复盘了一下那件事情。
当时谢骋给她的解释是,徐萱若生病了,他得到消息赶过去之后,就不受控制了,像被人下了药一样。
周若那时真没往复杂方面想,只当谢骋是给自己找了个体面的借口。
现在看来……呵。
周若勾唇,再次笑起来。
行,贺显谟挺厉害的,从那个时候就有本事在背后摆她一道了,挺能耐的,是她小瞧他了,这狗东西的坏主意一桩接一桩,晃一晃脑子里都是坏水。
不过……她好像也不怎么生气。
相反地,还有种又找到了新鲜感的刺激和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