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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歹是九令局的。”赵柘叹息:“官大半级。”
“就是个档案馆的破馆长!”任双觑着眼睛:“芝麻大点的小头衔,不够她得瑟!”
我疑惑:“李瑾菲?”
“你不认识。”赵柘深吸一口气:“一会就见识了。”
“想起她就恶心,关岐山那回...”任双话没说完却无以为继,我转头一望即见赵柘脸色。
他双眼于似匿于丛中的兽,夜色中他阴恻恻的盯着任双,而嘴上笑灿烂又亲和:“少提这档子事,尤其是当着陈郁的面。”
我不解其意,却晓得赵柘不乏警告之意,而陈郁予我的印象不深,他是七系第二处的主办,我只记得此人尤其斯文,说话谈吐尽显渊博学识,举手投足更是儒雅,应着一句腹有诗书气自华。
不知李瑾菲与七系诸位有何过节,听任双的意思此人似乎心仪楚尽,我倒好奇想会一会她。
为避圆月光我掐起穿行决落脚楼中,脚方踏地倒先被一股刺激异香惹的晕头涨脑,定睛即见几位主办于墙边码作一排站着,他们各个臊眉耷拉眼,一看我来顿时齐齐失色,速速走上前来将我围住。
“你这是一身的血还是水?”关曼上下打量我,嘀咕道:“衣服也没破,怎么...”
未待我开口,鼻尖刺激性气味更浓,一位浓妆艳抹的女人拨开关曼,我盯着她的双眼移不开目光,因我从未见过猪鬣一般的睫毛,何其刚劲!
李瑾菲睨我一眼脸色顿时格外难看,她不屑一顾的冷笑:“我还奇怪一新来的怎么会叫楚尽急到拎人脖领子,原来是逞着这一张脸。”
我怎的不知楚尽为我急到拎过谁的领子,不禁腹中大喜,忍不住问:“有这事?”
“李馆长,您好!”赵柘匆匆赶到,他迎着李瑾菲走过去:“听您说楚尽拎人领子,这是谁造谣不嫌事大,没有的事。”
“还装。”李瑾菲翘着兰花指捏出电话,在上面点上一番又将它转过来呈予诸位相看,其中竟还有我的身影,映的正是方才于第一处的景象,作用似乎与白淄卷轴没两样。
我见自己当时虽瘫倒在地,可画面中我胸口并无任何异样,不同于我所见的湮魔杵之虚影,身边小段不知所措的讲电话,没多久三人赶到,赵柘盘问片刻去往楼中,楚尽当先来看我,他立于原地怔了许久,后又直奔小段。
下一处景象将我看的大喜,虽然小段被楚尽扯着领子委实冤屈,但楚尽为我急上一急着实令我欣慰,我正观的兴起,李瑾菲一收电话,冷笑道:“这就是你所谓没有的事?”
我意犹未尽,看戏看到一半没了下文,何其扫兴!
“您稍等。”赵柘赔了张笑脸,而后他转身搂过七处主办李侗,低声道:“那段监控是王成远的机位,一会你寻个间隙替出去,将他拷到二处去,再给吕局长打个电话,如实说。”
交代过后赵柘又凑去李瑾菲面前,他身子死挡着她望向李侗的视线,乐呵呵的问:“李馆长,您来就为这事?”
我没心思听他们互探虚实的拌嘴话,第七处主要是造器炼物,主办李侗消瘦话又少,我见他数次却依然记不住他的模样,虽然他穿着打扮极其普罗大众,可他炼出来的那些东西倒真不普通,赵柘同李瑾菲说话的功夫他使了个替身咒,如今立于一边的是他所炼的替躯,与他本人一模一样倒不新鲜,新鲜的是那替躯会随着人之话音转动眼球且眨眼睛。
“就是你心术不正,一脸祸水的样!”
李瑾菲将矛头堪堪指向我,一声厉喝直逼着我来,楚尽将我拉到身后同她道:“烟雀心术正不正岂是由你说了算。”
楚尽冷言寒面,我听得出他语气压着火,可我免不得怔然:“九令局的门槛竟如此低。”
陈郁冷笑三声:“撩裙子多省事,她何需抬脚跨门槛。”
众人一阵唏嘘看热闹不嫌事大,眼眸齐齐转向李瑾菲,只听她尖叫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怎么着,他说的不对?”任双讥笑道:“你的破烂事传的沸沸扬扬,好意思做还怕别人说?”
“早看你丫不顺眼!”任双驴脾气上来指着李瑾菲一顿大骂:“你一头勾着张秘书,一头来这撩老楚,你怎么这么有脸呢,老楚从来不搭理你你心里没数吗?”他黠眼凑过去:“您这脸皮什么做的,得是混凝土吧?”
李瑾菲七窍生烟,骂出来三句有两句半都在避重就轻,而剩下那半句夹枪带棒的将我污蔑,我不由得腹中冷笑,根本无心同她一般见识,三界之奇葩数不胜数,看多自然见怪不怪,此人于我眼中不如蝼蚁自是不痛不痒。
我八风不动宽容一笑,以示自己不吃恬不知耻之徒的这一套,泰然立于楚尽身后不做计较。
好戏正唱着吕牧廉匆匆赶来,赵柘面露愧色:“吕局长,竟是给您惊动了。”
吕牧廉满头大汗,下意识的朝我看过来不由得大惊,他似乎意识到自己失态,连忙端正神色走向李瑾菲,大叱道:“谁给你的权利擅离职守!”
李瑾菲面色铁青,支支吾吾的说不清楚,吕牧廉冷哼:“看来这问题难为你,七系是九令局的下属机构由我直接调遣,什么时候容你前来放肆!”
“吕局长,您别动气。”赵柘笑了笑:“李馆长也没别的意思,她是说七系之中有人心术不正,她不大放心所以来看,也是一番好意。”
吕牧廉沉着脸问:“谁心术不正?”
“新人。”赵柘指向我:“烟雀。”
吕牧廉深吸一口气再不敢看我,冲着李瑾菲大喝:“馆长操着局长的心,九令局容不下你!”
我大有预感,李瑾菲——危!
只见吕牧廉翻手间祭出一张带有血迹的符纸,它边角处缠着细密的金线,当中签的正是李瑾菲的名字,于九令局中得是头等大过才会被销九令,且签署九令之人虽得以长生修炼,可其亦大有弊端,九令拘人魂魄,解除之际直叫人魂飞魄散再不得轮回转世。
李瑾菲擅闯七系这一过断不该有此惩处,我晓得吕牧廉此举的原由在我。
李瑾菲哑然失色,双膝一软跌跪于地,声泪俱下的哀求饶她一命,正是这拿主意的当口,吕牧廉竟多此一举的转向我问:“五处主办意下如何?”
吕牧廉你造大孽,此等时刻问我作甚!
屋内入耳仅有李瑾菲的哭嚎之声,何其诡异的氛围,七系诸位各怀心思盯着我,眸中蕴含着复杂的情绪,我干巴巴的板着脸,客气着回:“你的人,你来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