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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被艾斯点名的照片上的男人,正是某次施夜朝和72在机场看到的和A在一起的那个人。
而A,也正是艾斯所提到的那个女人。
照片上，两个人低头交耳的姿态让施拓辰怒火中烧。艾斯的一句话点爆了一枚炸弹，两位施先生的沉默让现场的气氛令人窒息。
72把艾斯带出来，并且出乎他意料的送了他一程。艾斯一路上都在琢磨这条新线索,看来有必要和徐璈报告一下，他们需要重新换个方向去思考。
车子缓缓停下,艾斯还沉浸在思绪里尚未发觉。72手握方向盘沉吟着，目光如炬。“你说的真的吗？”
艾斯回神儿：“哪句？”
“你刚刚在施先生面前说的话，会有什么后果你有没有想过？”
“那不是我需要在乎的事，我的任务把顾落找回来。”相较于她语气中的沉重，艾斯的话显得那么冷漠。“他们兄弟之间会怎样都和无关，我只是在说事实。”
72转过头来看他，“你在Athena多久了？还有家人吗？”
艾斯眯眼笑，蓝色的眼珠溢出粼粼的光。“告诉我你的名字我就告诉你你想知道的关于我的事，很公平吧？”
72对他的话恍若未闻，直接把他赶下车。艾斯绕到她这边单手撑着车门，半弯着身子问她：“那位程小姐，你把她弄哪儿去了？该不会被施夜朝留下暖-床了？”
他早做好了被72白眼或是无视的准备，不料72竟顺着他的话承认：“没错，你回去就这么告诉顾尹好了。”
艾斯讨了个没趣，看着她的车驶远，习惯性搓着下巴回味：这小妞不爱穿内衣啊，不知道摸起来手感如何？
***
施夜朝回到温哥华已经是晚上，陆迦樾正在吃宵夜，偏要他过来一起吃。
“你有时间吗？”陆迦樾吞了一只烧麦：“颜夏在找你。”
他手腕上缠着绷带，施夜朝下巴弩了弩问：“手怎么了？”
陆迦樾立即一脸懊恼：“练拳伤到了。”似乎为了证明自己并不弱，他立即放下筷子耍了几拳。他倒是打得认真，拳拳生风，表情凝重，可施夜朝一个正眼都没给过他，吃完了东西嘱咐了一句“早点休息”便上楼去了。
等他从书房出来发现陆迦樾正抱着本俄文书在房间等他，走进来才发现这小东西的身边放着他用来装蛇的容器，那条棕色花纹的小蛇乖巧的蜷缩着身子陪在他身边。
施夜朝略略惊讶，“你拿Cooper出来做什么？”
“Cooper？”陆迦樾低头瞅瞅小蛇：“原来它叫Cooper。”以为施夜朝不高兴，陆迦樾忙把小蛇放回容器里抱回到原来的位置。“你常常不在家，我一个人很无聊。”
“你不怕它？”
“妈咪说蛇轻易不会攻击别人，一般情况下只有感受到威胁才会变凶，那是他们在保护自己。”陆迦樾隔着容器和小蛇对望，“我能和你一起睡吗？”
“随你，不要压到它。”
陆迦樾回头，眨着眼睛：“我不是在说Cooper。”
施夜朝动作一顿。“我不是你妈咪，不会给你念睡前故事，不会给你盖被子哄你睡觉。”
“我不是小孩子了，不需要这些。”
陆迦樾立即反驳，却见施夜朝忽的手一抬打断他：“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陆迦樾，有件事我们说清楚比较好，我不喜欢依赖性太强的人。”
“如果换成我妈咪呢？”陆迦樾噘嘴。“只有妈咪能和你睡？只有妈咪能依赖你？”
施夜朝扯唇泛一丝苦笑：“她不是依赖我，是需要我。”
这其中的区别，又怎是陆迦樾这个年纪能理解的。
*
颜夏上午到公司，助理告知有个男人找过她，没说名字，只留下一个时间和地点。颜夏按照对方留下的时间来到一间日本料理店，一进门就有人为她引路，一直带她来到最隐秘的包间。
里面等她的人果然是施夜朝。“见你一次真不容易，好像电影里的特工接头。”
她此行目的即便她不说施夜朝也知道，只是在她提出来的时候眉间不免染上一层霜。
“其实我猜到你什么都不会告诉我，不明白你们男人为什么都是这样，出了事一个个都变成闷葫芦，一个字都不肯透露。”颜夏带着些情绪灌了口酒。施夜朝微微一笑，“知道的越少对你越好。”
“只有我好有什么用？顾落是我最好的姐妹！”颜夏将杯子重重拍在桌面，红着眼瞪他：“你不是无所不能的吗？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
“闭嘴！”
话音未落，从门外传来一个男人的低声呵斥，紧接着纸门被人拉开，徐璈一脚踏进来。
颜夏愣住，“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徐璈并没搭理颜夏，堂而皇之的座到施夜朝对面。“艾斯和我说过了。”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照片放到他面前。
施夜朝并不意外徐璈的出现，瞥了眼照片上的女人。“你确定是她？”
徐璈颔首：“这算是你的风流债吗？”
施夜朝不答反问，“还知道些什么？”
“关于谁？你以前的女人还是你弟弟？”
徐璈的讥讽太直接，颜夏似懂非懂的倒吸一口气。“等等！徐璈，你说谁？”徐璈对她视而不见，她不得不转头问施夜朝：“你……你有几个弟弟？只有一个？”
施夜朝淡淡的白了颜夏一眼，一个弟弟就已经够他受了。
两人都是默认的态度，颜夏瞠目不愿相信：“你们一定搞错了，不可能是施夜焰。”
徐璈终于给了她一个正视，却是颇有些酸溜溜的味道：“怎么，你很了解他？”
“不，可是我了解顾落，我相信她所相信的人。”
两个男人不约而同露出抹轻嘲，徐璈把她赶到一旁才低声对施夜朝说到：“这件事之后顾尹私下里和Eric碰过面。”
那是三个月前，施夜焰得知施夜朝和顾落出事后曾去找过他，施夜朝还未脱离生命危险，施拓辰不让任何人见他。虽然当时怀疑是顾尹所为，但在施夜朝未清醒过来之前72对此事缄口不言。
施夜焰明白她的意思，“怀疑我？”
在那种生死一线的情况之下，72希望的只是施夜朝能睁开眼。
“从小到大这么多年，这是我第二次看见他躺在里面。”施夜焰隔着厚厚的窗子注视着躺在那里的施夜朝回想着数年前的那一幕，曾经那是被褚妤汐所伤，而这一次是因顾落而伤。
施夜朝是一个极其惜命的人，因为只有活着才能将他的欲-望变为现实，才能成就他的野心。在他们年纪还不大的时候，施夜朝就曾告诉过他一句话：“我不知道什么是兄弟，只知道胜者为王。”
施夜朝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胜者为王”这四个字，不管是面对外面的竞争对手还是他。他不想再提褚妤汐，但在那时他开始动摇，如果施夜朝和顾落在一起是有他自己的目的的，那么到现在为止，要达到目的的代价是否太大了些。
关于此事，施夜焰想去顾家问个清楚，但顾尹却先一步找到了他。
顾尹很少主动约他，两家闹翻，本以为会是一次凶多吉少的碰面，顾尹的态度却让人捉摸不透。施夜焰从他脸上看不到太多的情绪，谈论的大多是旧事，关于顾落的话题并不多，最后才仿佛绕回到重点。顾尹的眼神终于慢慢的变了，施夜焰知道他终于打算说出此行的真正目的。
“你一定不知道我第一次由顾落那儿知道你是在何种情况下。”顾尹道。
施夜焰并不好奇，只是觉得顾尹在此时看自己的眼神里带着某种不明的东西。“你有顾落的消息吗？”
顾尹闭眼，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头。“如果有我还会坐在这里和你说话？”
施夜焰不语，视线一瞬不瞬的盯着他。顾尹起身来到窗前避开他的视线，良久后沉沉开口:“Eric，我知道你想要什么。”
施夜焰挑眉等着他接下来的话，顾尹点了根烟：“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帮你，你懂我的意思。”
有那么一瞬，施夜焰脑中忽然有很多东西闪过，但转瞬即逝，没能让他理清任何东西。“我以为你是在Evan那边的。”
“我只有顾落一个妹妹。”顾尹齿间咬着烟悠悠道：“何况她不止是我妹妹。”
这句话似乎给了答案，但施夜焰并不这么认为，他讥诮一笑：“到底是Evan得罪了什么人还是你得罪了什么人，你若真的这么想顾落或许根本不会出事。”
没错，顾尹说的话，施夜焰从来不会当真，就像顾尹和施夜朝先前的关系也不过是建立在互利基础上的，并不是什么所谓的朋友。
他们这种人，很少会去真正信任谁，他们信的只有自己，最终追逐的也不过是利益权势。施夜朝如此，顾尹更如此。
临走前，顾尹留下一句话：“Eric，但愿你没忘记你现在的一切是谁给你的。”
这句话，含义不止一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