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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懿颔首道:“很是!你们做得十分圆满,可为何素篆还是闷闷不乐地呢!”
素篆气得直咬牙,云珠就替她说道:“也不能怪素篆生气,我们俩忙活了这大半日,好不容易把金童送进去,原指望从他嘴里抠出皇后的罪证,谁知金童进了尚方司没半个时辰,精奇嬷嬷就说他畏罪自尽了!”
“哦?”淑懿在一瞬间的惊奇之后,又觉得在意料之中,皇后虽然被迫禁足,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她在尚方司,必然还留着一些死忠亲信,淑懿又想起方才顺治说的话来,心中毫无失落之意,笑道:“你们也不必失望,也许没从金童口中掏出东西来,是件好事,这件事是本宫出手办的,若真的逼金童吐了口,叫皇后因此被废,那么太后与本宫的梁子,也就结死了!”
说着,就把方才顺治说的话说了一遍,这才唏嘘道:“淑惠妃一进宫就闹腾出那样大的动静,如今只能缩在钟粹宫里,若是皇后的后位再保不住,博尔济吉特氏,也真的要没人了!”
孝庄没想到淑惠妃一入宫,就迅速蜕化成废柴一根,不光她自己废了,还拖累皇后也成了半根废柴,如今孝庄就是夜夜椎心泣血也没用了,早知如此,还不如当初不叫柔月入宫呢,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素篆却不服气,气咻咻道:“那能怪谁,还是她们家的格格狗咬狗,做出这样失德的事来,难道还不该废!”
云珠忙拉着素篆的手,走过一片新绿初萌的茵茵绿草,劝道:“好妹妹,你年纪还小,有些事伶俐有余,沉稳不足,你想想太后就是对自家的格格再恨铁不成钢,只要她们没有弑父弑君,太后哪能下得了手除掉她们?”
素篆恨得眼里直窜火星子,不服道:“难道咱们娘娘就得一辈子受她的气么?”
“弑父弑……”淑懿忽然眼中一亮,那一条明晃晃的黝黑的光芒,在后殿的花红柳绿中渐次消逝,淑懿心中却渐渐明亮起来。
奉先殿的香炉事件最终有了官方结果,金童因为曾被皇后处罚过,心生怨恨,才故意在香炉上动手脚,此等行为,实在与诅咒主子无益,尽管是畏罪自尽,实在是死有余辜,尚方司的人当天就把他丢在了乱葬岗了事。
皇后知道了金童的“恶行”之后,又是伤心,又是失望,加之小产之后伤心过度,身子越来越弱,这件事之后,果然就在长春宫养起了身子,太后要给慈宁宫添几个人侍候,皇后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说自己驭下无方,不敢再叫太后破费添人了,孝庄才勉强答应,留着长春宫原先那些奴才不动。后来孝庄不知哪天夜里又做了个噩梦,忽然想到哪里还有些不妥,又十分“关怀体贴”地加了一道旨意,念着银珠也是慈宁宫教养出来的大宫女,赐给了银珠从四品的凤仪女官的职位,这等殊荣,除了苏茉尔,在整个紫禁城中也是头一份了!
消息传来的时候,银珠正站在承乾宫,向淑懿回禀皇后娘娘的健康报告,身边最可靠的太总管太监没了,银珠自然成了长春宫中第一人。
淑懿拨动着盖碗里的茶叶,笑道:“你也算苦尽甘来,太后既嘱咐皇后娘娘安心养着,长春宫供应的嚼用银钱,本宫自当厚厚地再添一倍,没了金童这根眼中钉,你就只在长春宫里享清福吧!”
银珠嫩白的脸上,立时荡起梨涡般的浅笑,道:“奴婢在长春宫当差,吃穿用度自是丰足,却不敢十分地享清福,奴婢这个凤仪女官,是太后的恩典,娘娘的提携得来的,哪里敢轻慢了差事去,以后自当时常把长春宫的动向回禀给太后,叫皇后安安静静的在长春宫养病,免得皇贵妃娘娘悬心才是!”
一殿的人都是聪明人,真是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统驭六宫的事还是交给皇贵妃,恪妃与端顺妃协理六宫,不过每日将各宫院的杂务琐事一并总了,至晚膳时来回了淑懿就是,因此淑懿也并不怎么费心,淑懿深知在打理宫务时,必须遵循层层递进,逐级管理的原则,若是居上位者不懂自己的职责所在,事无巨细,越级去管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不但会伤了左膀右臂的积极性,还会让自己累得半死而费力不讨好。
宫里的大部分杂事,都是些小事,也用不着淑懿亲自去关怀,不过在红杏春意闹的时候,还真出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让紫禁城又是“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
启祥宫的一位庶妃乌苏格格,被太医诊出有两月的身孕,乌苏格格出身一般旗人,就是生了皇子,也多半会交给高位嫔妃抚养,至多能晋个贵人的位份,运气差一点的话,恐怕连贵人也晋不上,只是待遇同贵人罢了。康妃能在生下三阿哥后,慢慢晋到妃位,还是得归功于她当初抱住了皇后的大腿。
如果生的是公主,也不过如庶妃陈氏一般,守着大格格在启祥宫冷清度日,只不过内务府看在公主的份上,不管公主生母受不受宠,都不敢苛扣陈氏的份例罢了。
这个消息一经传出,孝庄那边再高兴也有限,因为庶妃生下的儿子再多,在巩固帝位方面,能做的贡献实在是有限,可若是妃位以上的嫔妃,多生一两个儿子,那意义就不一样了。不过到底是自己的亲孙子,况且宫里的子嗣并不多,孝庄还是给乌苏格格那里添了几个有经验的嬷嬷和稳当的宫女,叫她们好生照顾乌苏格格的胎。
顺治的高兴也是有限的,他的想法与孝庄差不多,而且他对乌苏格格的宠爱实在是不多。
淑懿摄六宫事,也按着先前的旧例,给了乌苏格格相应的照顾,但是乌苏格格有孕的事,在主位嫔妃的心湖里,实在算不上一件有份量的事。
不过这在启祥宫,就成了惊天动地的大事,有三两个平日与乌苏格格要好的还罢了,大多数长年无宠的庶妃,一听到乌苏格格有孕,便将自己的一腔怨愤,明里暗里的撒在她身上,淑懿一开始还不想去理会这些芝麻小事,但日子一久,生怕这些庶妃当中有人因妒恨而丧失理智,做出些天理不容的事来,万一伤害到皇嗣,再小的事也成了大事,便急忙做主,将启祥宫前殿的一间暖阁修缮了,叫乌苏格格住进去。至于启祥宫的庶妃们狗撕猫咬的那些事,只要无伤大局的,淑懿就由着她们去——淑懿坐在花香四溢的寝殿里,不无欢快的想,只有她们专注于内斗,才无暇去启祥宫之外的地方闹事,宫里才能更清净。
淑懿穿着粉蓝团绣烟霞紫的芙蓉长袄,带着银质缀蝴蝶团花的长长护甲,轻轻啜着云珠亲手做的樱桃蜜冻,听云珠讲着启祥宫的那些新鲜八卦:“听说,杨福晋说穆福晋身边的侍女偷了她陪嫁的一支嵌珠八宝点翠簪,穆福晋就说杨福晋吃的燕窝早已超出了份例,不知是哪里讨来的,两个人越吵声音越大,吓得乌苏格格的龙胎都不安稳了,最后还是恪妃娘娘遣了青缇,罚了她们身边的侍女,那杨福晋和穆福晋才如小鬼见了阎王,不敢吱声了!”
淑懿微微地笑着:“那乌苏格格也是乔张作致,这才几个月,哪里就有胎动了呢!不过是觉得启祥宫多半的庶妃格格都没怀过孩子罢了!”
云珠撇嘴道:“这还没生呢,就这样子,若是生个阿哥,还不要飞到天上去了!”
淑懿轻飘飘道:“就是生个阿哥,她也飞不到天上去,若是她自己觉得飞到天上去了,那离摔死也就不远了!你且当个笑话儿听就得了,咱们真正在意的也不是这些人,这两日我也没问你,长春宫那边,可有什么动静么?”
云珠正色道:“长春宫那一帮子人原就是挑的宫女儿里头拔尖的,个个都是些水晶心肝儿玻璃人儿,眼见皇后这样的情形,谁还肯再去奉承?倒是都知道银珠是太后的亲信,争着去巴结,她本就有了凤仪女官的品级,这一回更是不费吹灰之力,就把长春宫一干太监宫女给收伏了!”
淑懿笑道:“不错,银珠是个能干的!”
云珠也长长地舒一口气道:“这一回娘娘也可以宽心过日子了!”
淑懿拣起一块樱桃蜜冻,又放在粉彩菊纹石青镶边的碟子里,几盏月色的戳纱宫灯跳动着猩红的火焰,将那殷殷的红色几乎渗了出来。朱红的灯影落在霍贵妃的湖水色乳云纱襦裙上,裙裾上绣着的月白色玉兰都染上了如花美眷的颜色,“宽心?且还早着呢!走到今天这一步,本宫与她已势同水火,皇后在位一日,本宫就永远不可能有真正的安宁!”
云珠踌蹰道:“可娘娘先前也跟我们说过了,太后不可能允许皇帝再次废了博尔济吉特家的格格,这……”
作者有话要说:花花到我碗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