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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想,秦大夫不是说过鲛人很罕见的么,怎么一间没什么生意的小客栈里竟会一次出现两个鲛人。
齐云卿看着我道:“吾很确定那人是鲛人,但或许是因为修炼不足,又或是鲛人和人类的后代,他的气息相当微弱,吾仅能感知到他是在客栈内,却不能明确辨出是孰。”
我问:“有方法可以试么?”
他低头想了想,尾鳍在溪里摇摆着。
粼粼的波光模糊了他青色的鳞片,像是溪底镶了青色玉石一般,煞是好看。
“鲛人遇水便会化鲛,或许你可以尝试着向他泼水,”他抬起头说。
“你是认真的么,”我回道。
“这法子不行么?”齐云卿拍了拍尾鳍,似乎是认真的。
“当然不行,”我说,“先不说他会不会化鲛,在我泼的那一刻我身为人的尊严就一并被泼出去了,齐郎,有没有其他比较温和的法子。”
他撇撇嘴,歪头认真思肘着。
我看着齐云卿湿漉漉的白衫,想起他今天出现时还是穿的白衫白靴,于是转而问道:“齐郎,你今天怎么又穿全身白,刚刚见你的时候还以为见鬼了,上回买的青色胡服呢?”
他闻言露出难过神情,一张脸委屈巴巴儿的,“前天跑得太匆忙,在大雨里摔了交,身上的衣裳就这样被碰坏了。接着跳入河里后吾身上的包袱又被河水冲走,连那块帕子都没能守住抱歉,莺莺你好不容易给我买的衣服全没了。”
说起来,自认识齐云卿的那天起,无论是我撞到他也好,还是他今天被师父盯上白白挨了顿揍也好,他好像总是会遇上一些普通人不会遇上的衰事。
虽然三师兄也很倒楣,但是他的倒楣是由其他人承担。
而齐云卿,就只是单纯的地狱倒霉鬼。
忽然,他陡然抬起头,一副想到了什么的模样。
“对了!其实还有个方法可以测试孰是鲛人!”他说,“凡是鲛人其泪水皆有治愈的功效,只不过尚未修炼得道的鲛人无法化泪成珠,外观仅仅是普通泪水,治愈功能也不若珍珠有效,但一般外伤还是能够治好的。”
我歪头,有些云里雾里,“所以?”
“只要莺莺能够让全客栈的人都哭一遍,孰的眼泪能够治好你的伤,孰就是吾同族,”齐云卿笑道。
我愣在原地。
“你认真的?”
“唔?这法子也不好么?”
“这比泼水还要没有人性。”
眼看跟三师兄约定的半时辰快到了,我怕再拖下去齐云卿会有生命之忧,于是我匆忙起身跟他告别,临走前我想到件事,转过身子。
“对了,齐郎,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
“嗯?什么?”
“为什么你要对我这么好,无论是你跟我坦白鲛人身分,又或是冒着危险跑来确认我的安危,”我道,“我们明明才刚认识,”
齐云卿朝我微笑,一道薄唇像恬静的弯月,洋溢着温柔。
“因为你很像囡囡,”他说,“而且你身上有种吾相当熟悉的气息。”
突然,他暗下脸色,又说道:“讲到气息,莺莺,你定要小心你的师父,吾曾说吾的眼是因人类的狠毒才坏的,而你那师父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息与将吾用瞎之人一模一样。吾无法决定你要待在何处,可望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我看向齐云卿,他的样子看来是真替我担心。
“嗯,明白了,”我说。
齐云卿说他会继续寻找囡囡,待我们的事处理完回门派后他会再来找我,既然已经确认我没有生命危险,他认为他暂时还是避开师父跟师兄他们为好。
关于这件事,我觉得他的想法对极了。
后来,我沿着原来的路慢慢走回客栈,一路上在想要怎么在客栈里找出鲛人。这无论是泼水还是弄哭人都是相当缺德的事,唯一的办法似乎仅剩在洗澡时偷窥,看看他有没有变成鱼。
不对,这样好像更不可原谅。
在我苦恼之际,我无意中发现这条路似乎比我来的时候热闹得多,明明去找齐云卿的时候冷清地连鬼都不愿意走,怎么才半时辰的功夫就熙熙攘攘的满是攒动的人头?
我边护着脖子边努力往客栈方向扎,发现越是靠近我们所待的客栈,人潮越是汹涌。
发生什么事,不是原本没人的么。
我好不容易穿过人潮到了三师兄放我下来的树旁,就看到他还是抱着臂倚在那棵树边,他见我回来了朝我走来,露出温文的笑,“回来了。”
“嗯嗯,三师兄你一直待在这里么?”
“是,怎么了?”
“你不怕大师兄或二师兄发现我不在房内?”
“哦,”他浅浅的笑着,“不怕,他们两人无暇顾及你。”
“什么意思?”
三师兄牵起我的手带我走到厨房后边,指了指里面。
我从后门望进去,见大师兄面前的灶台燃着熊熊烈火,他右手不停地翻上炒锅,左手则麻利地往台面剁着菜,一有空档他立刻揭起蒸笼盖子查看蒸饼熟了没,不一会儿又往煮好的菜肴加上香料,一道菜一道菜流水行云地从他手上冒出,原本的厨子充当跑堂的角色,慌慌忙忙的将菜带去给客人。
三师兄又带我走向客栈的另一侧。
透过店里的木窗子,我見二师兄已经换了套衣服,押着本来的店小二穿梭在桌与桌之间,绷着脸吼着让他动作快些,看起来相当忙碌。中途有几个人想趁乱逃单,二师兄连看都没看,一记飞刀准确插中想要逃单的客人凳脚上,吓得他们发出噫声,忙不迭地找掌柜抢着付帐。
掌柜看到这般空前盛况人乐得眼角都要碰在一起,不停地收着铜钱,丝毫不介意他的红木凳被二师兄戳出好几个洞。
“方才有个路过的旅人吃了罗师兄作的蒸饼后客栈便成这副模样了,”三师兄说,“所以我才说他们无暇顾及你。”
我见状不禁想着,回门派后我也向师父提议搞个明镜饭馆好了,习武学幻术什么的实在太浪费师兄们的才华。
三师兄继续道:“对了,土豆,鲛人泪的事问到了么?”
他一提醒我才想起正事,于是我把客栈内有鲛人一事告诉了三师兄,他听完后颔首,“原来如此,除掉这些后来到的客人,原本在店内只有我们四个、掌柜和跑堂的小二,厨子是后来才来的,所以鲛人必是掌柜或是小二之一。”
我再望了眼窗户里边。
弱小无助的小二正被二师兄拽来跩去的,整个人快要飞起,而一旁的掌柜笑得合不拢嘴,一张方脸堆着化不开的笑意。
我很难相信他们俩之中的一人竟是跟齐云卿出自同族,更难想像他们化鲛后的样子。
那得是什么模样,黄鱼还是罗非鱼?
我说:“麻烦点便在这里,我只知道鲛人遇水化鲛,可我不知道怎么做。”
三师兄乌黑的眼珠子转了圈,朝我漾起一抹笑。
“是我害的你受伤,这件事便让我来吧,”他道,“师兄一定会给你弄到鲛人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