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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才参见皇后娘娘,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金安万福。”
“公公请起,你一向皇上身边服侍鲜少离其左右,这会儿过来可是皇上有什么事儿要你帮着知会本宫?”
“回娘娘话,主子爷意思是说燕格格眼下里身子好得差不多了,也是适合该见见宫里头人,重要是应该向您请安了,只是燕格格生于民间长于民间对这宫中礼数多有不懂地儿,难免会有些不合规矩地方,便特特让奴才走上这一遭望娘娘心里有个数到时候多包涵一点。”
“哦?”
景娴本来得也不是什么大病,休养个几天避过了乱那阵风头便好得差不多了,而虽然她不打算过多搀和此事,但作为国母作为后宫之主,她自然也明白自己少不了要跟这位近日来宫里头得意主儿打上回照面,只是她却是没想到这人还没见到便被有心人暗地里使了这样绊子,听闻此言不由得轻笑出声——
“横竖是个刚进宫且刚养好伤孩子,即便本宫再重规矩还能为难她不成?再者她养延禧宫中,令妃一向是个规矩好且又有嘉贵妃旁帮手,还能让孩子连入眼都入不得?”
“娘娘言重了,虽说圣意不可妄自揣测,可是奴才跟主子爷身边这么多年,却是明白主子爷是极为*重娘娘,不过是因着燕格格有这么一说才提了这么一句,娘娘切莫要放心上,不然可就是奴才不是了。”
“你听皇命忠皇事,哪里有你什么不是?”
景娴心中暗道了句‘果然如此’,然而面上却是半分不显,反倒是端着笑意,满脸和善挥了挥手——
“我也不过是这么随口一说,你自回皇上说我明白了便是。”
“主子,这延禧宫和永寿宫胆子也忒大了,竟是这样没遮没拦拿您说起了嘴,现那位正得主子爷意,这可不是将您往火坑里推么,真真是岂有此理!”
“这有什么?她们若是不这样我倒还要道句稀奇了,只是能让她们这样上心上眼不惜让本宫惦记上说出这般之话,想来那个小燕子还真是入不得眼了,皇上喜欢是什么女子大家心里头都有数,看来这个丫头果真是不寻常,底下人可传来了什么信儿没有?”
“有倒是有,可是却做不得什么用,来来去去只查到了当日围场布防官兵确实是有一部分是受了金家打点,闹得防守疏忽才让那位燕格格钻了空子爬了进来,只是即便如此,那明面上却只是宣称众位主子一同前来,旁也就罢了,阿哥们年纪都不大若是出了什么茬子谁都担当不起,这才将人调了过去,就算是查出来了也拿不住什么事儿。”
“那小燕子呢?若是她孤身一人进京必定是得投栈借宿,难不成就查不出一点消息?”
“说起来大家也都力了,去济南人没个回音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形,而京中探查消息又遇到了许多不同势力,想来也是宗室王府之类觉得这位古怪而生出动作,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咱们人自然只得怎么小心谨慎便怎么来,所寻之下竟是无果,那位也像是天下掉下来一般根本查不出个究竟。”
“查得出倒罢,无论是好是坏总归有个信儿就还能有点谱儿,可一个无权无势丫头竟然能够做到一丝痕迹都不留,且不说她背后有没有人指点,她也决计不是个什么省心主儿,让插延禧宫人好好盯着点。”
“是,只是咱们延禧宫人多数是被打发了外围,多还真是打听得不清楚,只听说那位格格是个不拘小节,逮着个奴才就说都是一家人不要闹这些跪来跪去礼数。”
“哦?”
“额娘!”
听闻此言,景娴不由得挑了挑眉,然而还等她转起心思打算是按兵不动还是再探探这人底儿,却只见三只包子一前两后跑了进来,而其中五儿是为活泛,见着景娴便笑得见牙不见眼直接爬上了自家额娘膝头,奶声奶气抛下了一句——
“额娘,御花园里头可要热闹翻了!”
“哦?有什么热闹竟是惹得你这丫头巴巴来献宝了?”
“您不知道,就是延禧宫那个,哦,燕格格!”
“小燕子?”
“对对对,就是她,方才咱们降雪轩里头说着话,远远便见着一行人走了过来,定眼看去原来是她跟令母妃二人一前一后一边说着话一边游着园子,按理来说,咱们确实是该上前请个安,可是十二哥却是让咱们看看情况,倒没想到这一看还真是看出了大乐子!”
“咯咯,把草问!”
永璟出生于乾隆二十一年,这会儿还是个刚学会说话没多久小豆丁,虽然心里头想要附和自家姐姐可吐出口却只有这么几个字,看得景娴又是好笑又是疑惑——
“把草问?”
“我来说我来说,原听着底下人说这个燕格格怎么得皇阿玛宠怎么讨皇阿玛欢心,心里头想要见见到底是个什么样人儿,可是今个儿一见真真是让女儿开眼界了,身上穿得花红柳绿头上又是金又是翠就罢了,御花园里头又是撒欢又是乱跳着没一点规矩也就罢了,可女儿没有想到她居然还是个不识字!”
五儿撅着小嘴,脸上神色要多不屑便有多不屑。
“我不过才五岁,也还没进学都知道那亭子叫做挹翠阁,噗嗤,把草问,也亏得她能说得出口,大老远我都看着令母妃那脸色顿时绿了呢!”
“这倒是稀奇,据你皇阿玛说她娘可是个才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怎么到了女儿这里竟是连个字都不会读了。”
“哦?是吗?她娘是个才女?”
五儿本就是个鬼灵精主儿,一听这话心中不由得有了计较,脸上也笑得坏,然而没等景娴回过神来却又只见她提起了另一茬儿——
“不过她虽稀奇到底是民间长大,说不定也就是跟咱们有不同地方,只是令母妃今个儿却也是稀奇得很,女儿听着那位燕格格说什么觉得自己像是梦,以后回到民间说起来都没人敢相信,然后令母妃脸色就难看,当着许多下人面就直接说教了起来。”
五儿清了清嗓子,学起了魏碧涵模样儿。
“格格,你既然入了宫又被皇上认下了,那你便再也不是以前小燕子了,皇上有这么多格格,我还没发现他多喜欢哪一个像喜欢你这样,被皇上宠*是无上荣幸,也是一件危险事,宫里有人奉承就有人眼红,有人当面说漂亮话就有人背地里给你捅刀子,我不得不告诉你,你一个不小心被人抓住了小辫子,很有可能糊里糊涂就送掉了一条小命。”
“她是这么说?”景娴皱了皱眉,“还有呢?”
“说是以后不准再说什么回不回民间话,也不许提关于爹娘疑惑,从今往后这紫禁城便是你家,既然皇上认定了你是格格,那你就是千真万确格格,你自己也要认准了这一点。”
“什么叫做既然皇上认定了你是,那就千真万确是了?”
“女儿也不明白,反正我见着那燕格格先前还有些不以为然听到后来却像是吓坏了,直问令母妃如果她不是真格格该怎么办。”
“嗯?”
“然后令母妃也被吓得勃然变色,可没料到她后竟是只说以后再不许说这样话,不然不光是燕格格不光是她自己,就是福伦鄂敏许许多多人都得要跟着陪葬。”
“这干鄂敏什么事儿?然后那丫头就信了就闭嘴了?”
“是,再接着就撞上了五哥还有福家那两个小子,令母妃不知道打是什么主意,男男女女不光不晓得避讳竟然还直接走了留着她们几人亭子里头喝酒作乐,什么美小鹿糊涂猎人,真真是听得女儿牙都倒了!”
“呵,一个成年阿哥没得半点顾忌跑到后宫,两个与前行走竟是不前朝走到了御花园,真真也让我开了眼界了。”
“皇额娘,您打算怎么做?依儿子所见这个燕格格十有□怕就不是什么沧海遗珠,这事儿要是闹了出来可就好看了。”
“既然好看便留着看吧,甭说咱们眼下里没得什么旁证据,就是有也不能撞他这兴头上去泼冷水,不然照着你皇阿玛那性子说不定还真会反其道而行倒打咱们一耙,既然如此,倒还不如看看她们打算怎么演下去又如何收场。”
“您意思是?”
“做好本分便是,这出戏看看便可却是多搀和不得,即便是你们,也离那丫头离延禧宫远点,知道了么?”
“是,儿子/女儿明白。”
“容嬷嬷李嬷嬷,让内务府收拾点素净衣裳和几套银头面送到延禧宫去,让那些人上点心挑精细。”
想着方才所听闻种种和先前所得知信儿,以及弘历巴巴过来传话,景娴摸着手中护甲,眉眼之中飞闪过了一丝精光——
“横竖不出今晚,我总是得会会她。”</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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