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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瑆事儿虽然金氏脑抽和弘历偏心眼之下勉强揭了过去,可小燕子此人带来乱子却远没有就此结束,反倒是因着失了永寿宫帮手管教,魏碧涵又心心念念扑福家身上,且弘历亦忙活着西藏大事而越发不成样子了起来——
“皇后娘娘,您是知道奴才,一世人没有什么别喜好就*侍弄点花花草草,您旧年赏下来那株雪梅是稀罕玩意儿,奴才上心上眼侍弄着好不容易才养活,眼下里却是,却是折了那位还珠格格手里头,做长辈不该跟小辈计较是不错,还珠格格进宫没什么分寸也情理之中,可是那丫头非但没有半点愧疚还口口声声指着奴才小题大做,想要给她泼脏水,奴才这面子里子都被折了个干净,以后宫里头还怎么做人?指示奴才哪还有半点威信可言?”
“皇后娘娘,奴才自问不算是个胡搅蛮缠人,进宫这么久来也从未生出过什么事端,对底下人是能揭过去就揭过去,可是那个还珠格格,奴才活了这么多年还真是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格格……若是她自个儿淑芳斋里头闹腾也就罢了,横竖奴才只是个嫔位,人微言轻说不上什么,可是因着令妃娘娘关系,那位一日三趟往延禧宫跑,不是折花就是爬树要么就是拿延禧宫花园当练武场使,再这么下去,奴才这日子可真真要过不下去了!”
“皇后娘娘,六格格那么小人,打娘胎出来身子骨又一直不太好,被还珠格格这么一闹腾一惊吓,虽说现已经退了烧,可人还是迷迷糊糊,直看得奴才好不心痛,若是六格格有个什么好歹,奴才真是,真是……您一定要为奴才和六格格做主啊!”
“皇后娘娘……”
小燕子所谓有眼色从来都是看人下菜碟儿,对于弘历对于景娴对于魏碧涵对于金氏她或多或少还有那么点忌惮,可对于其他人就没那么好脾气了,再加上永瑆一事让她见识到闯了祸也不算什么事儿之后,胆子就越发大了起来,今个儿招惹这个明个儿埋汰那个,不出一个月就将宫里头上上下下得罪了个遍,除了气狠了又养精蓄锐起来金氏和从来不招惹是非只关紧宫门过自己日子纯妃,舒妃,端嫔,庆嫔等一应嫔妃都没少往坤宁宫抹着眼泪告状……然而这帮子人眼见着弘历态度想要拿着景娴当枪使,景娴却也不是蠢,能够揭过去便赏赏东西温言安慰温言安慰,实揭不过去了就干脆直接装起了病,将所有难题一并扔给了身为始作俑者之一且又是除却她位分高金氏,一心一意带着几个小包子躲坤宁宫看起了戏。
“令妃,吃一亏长一智,原本这有关于还珠格格事儿本宫是怎么都不愿意再插手半分,省得教好了是应分教不好错本分,可是眼下里皇上前朝□乏术,皇后娘娘又好巧不巧落了病,横竖却也就只能让本宫来揽总了。”
“是,嘉贵妃姐姐您……”
“客套话不用多说,本宫与你之间也没那么多姐不姐妹不妹可言,眼下里只告诉你一句,过不了几个月便是年节,宫里头多了个人且还是个格格,是骡子是马总是少不得要拉出来溜溜,而近日里宫里头闹腾劲儿已经没少传到宗室及外命妇耳朵里,到时候如若真让大家伙见识到这位还珠格格‘天真烂漫’,不光是你这个当额娘面子没处儿放,皇上面子没处儿放,就是整个儿皇家面子亦都会一并备踩入地里。”
金氏没蠢到头,小燕子身上栽了一次自然不会上赶着再去招惹着去栽第二次,将所剩无几颜面和多年来筹谋全部给搭进去,想着底下人传信儿说是福家准备得差不多了,只等着小选开始就要把夏紫薇和金锁二人给弄进宫来,想着到时候这几个丫头凑一起不用自己出手她们也能自己给自己惹出麻烦,金氏便干脆大手一挥学起了景娴,转头就又将球儿给踢给了魏碧涵——
“本宫有心教养小燕子,可到底不像你们那般母女二人亲近得很,想来你说话她也不可能不放心上,小燕子事儿便全权交托给你了,毕竟与其去想那长远还不如顾好当下,若不然……呵,令妃,你可明白本宫意思?”
“你……呵,您放心,臣妾虽然比不得您稳重大度,可是这教点规矩管束个格格却也实算不得什么难事,再加上小燕子那般得万岁爷欢喜,可见是个聪慧可人丫头,几几相加之下臣妾自然没什么为难地方,亦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岂有此理,这个贱人,本宫倒要看看她能嚣张到几时!”
金氏和魏氏之间本就龃龉良多算得上是两见两相厌,即便明面上还端着嫔妃姿态没有撕破脸皮,可说起话来却仍然不光是句句带着嘲讽还都是往着对方痛处戳,直气得看着对方告退出门金氏瞬间变了脸,而另外一边直接回了延禧宫魏氏也没好到哪里去,前脚刚踏进宫门后脚便抬手摔了个茶盏——
“主子息怒,您何须为那位这样大动肝火?说白了她还不是嫉妒您?您又……”
“嫉妒?哼,她有什么好嫉妒?看着那个挂本宫名下野丫头今天得罪这个明天得罪那个落得六宫不讨好,她这会儿说不定正躲被子里偷着笑呢!”
“那您刚刚又……”
“那不应下还准备怎么着?那个丫头已经挂了本宫膝下,不管将来如何,横竖现本宫是不可能推开这一遭,不然金氏那个贱人昨日不就成了本宫明日?”
魏碧涵眉眼之间一片冷意,说起话也颇有些咬牙切齿。
“那个野丫头原本瞧着还算是个聪明,笼络皇上笼络永琪可算是手段一套跟着一套,怎么这会儿又脑子被驴踢了?自己不争气就罢了,还连累得本宫帮她擦屁股,哼,果然是个上不了台面贱种!”
“主子……”
“得罪本宫向来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眼下里本宫拿皇后那个老女人没办法,拿金氏那个贱人没有办法,可对这个野种却多是办法,给福伦府里头传点信,好好提点提点那个什么紫薇,一个不中用就算了,若这一个再不中用,那那个夏雨荷也算是白来这人世一遭了,本宫就不信一个真还制不住一个假!”
“是,奴才这就去……”
“等等!”
发了一通脾气,魏碧涵理智也稍稍归拢了点,眼见着小燕子这些日子以来破坏力,再加上还能让皇后装病不出,且让金氏不惜抛狠话,那必然是不能揽到自己跟前由自己管教,不然说不定下一个倒霉鬼就成了自己,可是眼下里得了上头旨意弘历那态度又很明确,她便抱着死道友不死贫道心态直接豁了出去——
“皇上不是喜欢那丫头么?永琪不是也对那丫头上心上眼得很么?横竖眼下里本宫不想跟她正面对上,便干脆让他们烦去好了,再加上那丫头大字不识几个,好好教教她也算是本宫一片慈意,了当额娘心!”
“……呃?”
魏碧涵本是个下五旗包衣出身,又是以小选充当宫女入宫,同样大字不识几个直到后来当了宫妃才将勤补拙学了点一二她说出这样话真是要多讽刺便有多讽刺,只是想归这么想,腊梅面上却是半点不显,一如既往恭敬应下——
“是,奴才明白了,奴才这就去知会福大人。”——
“哦?魏氏居然将那个丫头折腾到上书房去了?”
“是,正是呢,方才听着底下人话奴才还不敢相信,可转头去问了吴书来,却说皇上真真是这么说,说是小燕子作为皇家格格,虽不至于要四书五经看得滚瓜烂熟却总不能是个睁眼瞎,很是赞同延禧宫那位提议,不过据说这前脚刚下了旨后脚外头那帮子人就闹腾了起来,就是纪大人那脸色也很是不好看。”
“闹腾是自然,纪昀心里头不乐意也是必然,毕竟那上书房又不是小孩子过家家地儿,突然□一个格格,且还是个没规没矩外八路角色,前头不闹起来才奇了怪了不是?”
景娴窝软榻之上,有一搭没一搭拍着已经睡着了五儿,声音很是轻柔,可眉眼之中精光却是一点都不少——
“这宫中格格学字学礼也不是没得别路子,北五所女先生们也都不是摆设,可将人塞到上书房去,也就魏氏这个没读过书不知道其中紧要才会出这么个瞎招,呵,等着吧,等到前头那帮子人缓过神来觉察出个什么,可有得她受。”
“那咱们是不是也要表表态什么?毕竟这算不得什么不起眼小事儿,您作为中宫皇后又是嫡母难不成……”
“难不成什么?我这不是病了么?忙前忙后了这么些年还不许人缓口气了?再加上这牵扯上了上书房那便至少有一半算得上是前朝事儿,魏氏傻我可不傻,有必要去上赶着惹一身骚么?回头下学你让小十二过来一趟,连带着他那两个伴读和哈哈珠子,旁不管,这该提醒却是少不了,省得他被那帮子祸害了去。”
“您啊,该操心不操心,不该操心却是比谁都操心得多,十二阿哥现也是个半大人了,这么些年来您心里眼里记挂着,可哪回真出幺蛾子了?奴才冷眼瞧着,也说句逾越,十二阿哥可是比上头那几个大都瞧着有主意多了,您便放宽了心去吧。”
“理是这么个理儿,可哪有当额娘不担心孩子道理?况且这孩子什么都好,偏偏就是太懂事了,成天一副心里头压了不少事模样儿,瞧着我心疼,哎,罢了罢了,这些话说起来一天一夜都说不完,福家那边怎么样了?”
“哦是了,您不说奴才还险些给忘了,您可还记得祭天那会儿追着还珠格格依仗不放那两个丫头?”
“嗯?不是自打进了福家之后就没什么动静了么?怎么突然又说起她们了?”
“原先那福家捂得结结实实,底下人虽有心却到底怕打草惊蛇,始终没能查出个什么所以然,可这会儿却是咱们不动那头儿自己动了,听底下人和内务府传来信,福家这回儿似是打着远房亲戚旗号想弄两个丫头进宫伺候淑芳斋那位,想来想去,应该就是祭天时候那两个丫头。”
“哈?这闹又是哪一出?”
景娴虽然大致猜出小燕子应该是个冒牌货,可是按照正常人思维,她还真是没往府里头藏着真格格且还要把真格格送进宫伺候假格格那上头去想,然而顺着容嬷嬷指点看向小选名册,却是让她眼波微微闪了一闪——
“夏紫薇?又是个姓夏?”
“是,而且奇怪得很,这个夏紫薇和那个金锁报到内务府时候虽说是一切按着流程走,并未有什么旁不对,可是底下人留了一手顺藤摸瓜查了一查,却是查出这两个丫头是上个月才入籍,若是这日子过不下去没得办法也就算了,可是福伦府里头好吃好喝住着,突然舍了良籍入了奴籍岂不是太奇怪了么?”
“呵,这倒是有点意思。”
容嬷嬷话说得一针见血,景娴听着也颇有些若有所思,可是转念之间,却又只见她勾了勾唇角——
“罢了,横竖戏都已经唱到这儿来了,多看一出又有何妨?让那两个丫头进来,也顺着他们意把人拨到淑芳斋去,我倒要瞧瞧这两人到底是何方神圣!”</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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