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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大虽然校风严谨厚重,但坐落在繁华的江城,多多少少也染上些纸醉金迷。
温晴刚入学,就被一些同学的穿戴和做派震惊了。他们不仅花钱如流水,打扮也相当前卫。
在北城,年轻人穿一条破洞牛仔裤,都能招来一番议论,而在这里,只要没有特殊癖好,就算你穿成外星人都没人管。
跟穿衣同样自由的,是情感关系自由。
刚开学那会儿,同学们之间还不算熟悉、经过一个月的军训,班里迅速产生了数对情侣,而且感情升温很快,有的趁着国庆小长假相约出行,有的还没放寒假,就在学校旁租了房子同居。
这一切,把小地方来的温晴看得很是咋舌,也让她意识到,自己跟那些同学有多么深刻的不同。
而她并不想改变自己,她觉得一个人的心态应该跟自己的处境互相适配,比如她家境一般,就该努力学习,争取毕业后找一份好工作,早早赚钱自立。那些看似浪漫的感情游戏,可能很有意思,但她玩不起。
所以,尽管向她表白的男生也不少,但她婉言谢绝了他们的追求,日子过得比食堂的凉拌菜还素净。
直到遇到宋景深。
她窝在他的臂弯里,轻轻叹了口气。
相对于同龄女生,她实在不算了解男人这种生物。她父亲走得早,身边没有男性亲属,虽然从小到大向她表白的男生很多,但她一个也没正式接触过。
她面对陌生男性,总是没来由地敬而远之,可宋景深却没给她“远”的机会。
刚见面,他就大喇喇地审视她,那目光让她感到局促、恼怒,还有些连她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害怕。
他毫无顾忌地抱她、摸她,认识没多久,他就强拽她上他的车,在车里强吻她。
在她真正感到恐惧的时候,他又表现出浓浓的温柔包容,让她迷失在感官世界里,也让她觉得自己在不可救药地堕落下去。
她讨厌这样的自己,做梦都想逃开他,于是,她把注意力放在了顾怀远身上。
也许是父亲走得早的缘故,温晴一直对年纪比较大的沉稳男人容易有好感,初中那会儿的班主任就是这样的中年男人,顾怀远也是。
刚到F大那会儿,她对新环境的一切还懵懵懂懂,顾怀远就向她伸出了橄榄枝,把她从一众新生中拣选到他的实验团队。
自从进了实验室,温晴认识了顾怀远麾下的博士、硕士,很快就拥有了一个比普通新生更加亲密的师门圈子。
除了学业,顾怀远还在生活上处处关照她,帮她联系免费的独立自习室,还护着她在自习室里做家教。、
现在想来,顾怀远的关照很可能是看在周雯的份上,但温晴还是很感激他,这种感激也让她对顾教授产生了不同一般的情愫。
只是,这情愫被宋景深断送得干干净净!
他用顾怀远的名声威胁她,让她跟了他,不然就利用偷拍的照片,造谣顾教授以权谋私,搞师生恋。
而她,正是他构陷顾怀远的工具。
温晴自嘲地轻笑一下,却感到抱着她的手臂猛地收紧,头顶传来一句低沉的质问:“你笑什么?”
“我在你眼里算什么?”她缓缓睁开双眼,电梯间的灯光刺目,她眯了眯眼睛,像极了一只猫。
“你说算什么?”宋景深看着她,眼神阴郁如化不开的浓雾。
“我记得,学校门口有个饭店,门口招牌上写着‘一鱼两吃、一鱼三吃’,我应该就是那条鱼。”温晴表情淡漠,听口气,像是在说别人的事,而眼神里却带着悲凉的笑意。
“那你觉得,你这条鱼做得尽责吗?”宋景深嗓音低沉,带了点儿哑,“我这个下单买鱼的,连味儿都没尝过。”
他伸手在她身下摩挲,嘴角微勾,笑了笑说:“不过,你这比喻倒挺准确,又软又滑,还真像条鱼,美人鱼。”
温晴脸红到脖颈,见他胡来,索性埋头在他臂弯里,再不看他。
宋景深无所谓地笑笑,手里却舍不得放开,待电梯门打开,大步迈向公寓门口。
指纹锁“滴”地一响,门开了。宋景深反脚一勾带上门,鞋都没换,抱着美人鱼往屋里走。
温晴隐约觉得是往他卧室那边去了,连忙挣扎着下地:“我……没洗澡。”
“待会儿一起洗。”宋景深看着她说,“我没洁癖。”
走进卧室,他刚把怀里的女人往床上一放,就见女人像脱了钩的鱼,挣扎着蹦起来,想要往外跑。
他一把将她捞回来,重重甩到床上,紧接着欺身压制,让她动弹不得。
“跑什么!”他语气阴鸷,再没了刚才的好脾气,“一鱼几吃,这可是你说的。”
他把她双手举过头顶,一只手摁住,另一只手慢条斯理地抚摸她,一边抚摸,一边解脱她身上的束缚。
温晴绝望地颤抖着,觉得身上那只游走的手掌灼热滚烫,在她薄薄的皮肤上激起阵阵战栗。
她忍不住轻哼出声,希望这场折磨尽早结束。
“求你……快一点儿。”她眼巴巴地看着他,轻声哀求。
宋景深轻嗤一声:“瞧不起谁呢,第一次就让我快?”他偏要慢慢挑弄她,看她迷离的眼神和青涩的反应,他越来越上头。
“待会儿快起来,有你受的。”他压抑着轻喘,看着她渐渐袒露在他面前,第一次觉得床上这套藏青色床品,竟然如此出彩。
“关灯吧。”温晴闭着眼睛哀求,颤抖着伸出手去,够床头柜上的夜灯。
那盏灯设计得线条冷硬,灯光却暖融融的,把她照得像幅油画。
她的手臂被灯光染上一层蜜色,顺着手臂上延,那蜜色渐渐清淡,像在她皮肤披了一层薄纱。
宋景深摁住她的手,笑说:“这才哪儿到哪儿,就受不住了?”
他将她的手攥住摁回头顶,直接俯身过去,居高临下地看她,那眼神肆无忌惮,似有火焰炙烈跳动。
“刚才还说一鱼几吃,你想让我怎么吃?”
温晴满脸涨红,双眼紧闭,心脏失控了似的砰砰乱跳,心里被一阵阵羞耻冲刷,觉得自己再也没脸见人了。
可是,真正的羞耻还不是没脸见人,而是没脸自处。以后她要如何才能忘记这一切,还自己一片清清静静的心境呢?
恐怕再也回不去了。
这样想着,温晴紧闭的眼角滚出两行泪水,只是那泪水短促,刚淌落脸颊,就渗进柔软蓬松的枕头里,倏地一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