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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猜到了刘里什么想法，石学晋哈哈笑了一声解释道：“只是有些好奇罢了，根据我们当时对你伤势的评估，你至少一周才能醒来——但其实一开始，我们因为你救不回来了。”
一堆人挤在屋里说了一会儿话，吕树口不择言搞冷了三次场，终于大部分人告辞离开，只有石学晋和聂廷留了下来。
刘里看着李一笑也挺想留下来的，刚才这家伙就一直想说什么来着。但终究是被钟玉堂扯走了。
病房里只剩聂廷、石学晋和刘里，聂廷靠在墙上不说话，石学晋一脸笑眯眯地看着刘里。
刘里躺着不动装伤员。
于是石学晋开口了：“你的伤口是短剑的贯穿伤，正中心脏，心脏几乎被剖为两半。而且有一种很特殊的诅咒附着在伤口上，阻止愈合，甚至会吸收灵力继续蔓延。”他深深看了一眼刘里：
“这种伤，就算是现在的聂廷挨一下估计也死了。”
聂廷这时插嘴道：“石学晋也一样。”
石学晋扭头瞪了聂廷一眼，回过头来注视刘里：“但我们非常惊奇的发现，虽然伤势没愈合，你的心脏依然在跳动，且各项生命体征也没有太过分的变动……
“所以——”石学晋稍稍拉长了尾音，眼中迸射出好奇的光芒：
“只有A级的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贯穿心脏的伤口，无法愈合的诅咒，二者一起作用在刘里的身上，但他却仍然活了下来，且现在看来状态还不错……这是怎么做到的？
门外偷听的吕树设想了一下那种伤势，无奈地想到，自己应该是扛不住的。
“额……”刘里扯了扯嘴角，右手食指挠了挠脸颊，他没急着回答，而是先掀开被子盖住上身的部分，然后解开了病号服的扣子。
“嘶——”他微不可见的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他的胸膛偏左侧，竖立着一道半指长的伤痕，伤痕随着胸膛的扩张微微打开又微微闭合，内部一点点露出的部分似乎弥漫着黑色的雾气。
自从醒来他还没来得及观察一下伤口，只是感知中这玩意不会危及生命，但现在一看……貌似有点严重啊。
这时床边的石学晋翻手托出一颗蕴着璀璨光芒的宝珠，宝珠打出一道纯白色的光线，覆盖了刘里的伤口，而伤口中的黑雾竟像是被光芒惊动似的涌出来，化为张牙舞爪的形状。刘里吓了一跳。石学晋旋即收起宝珠，一脸无奈地说道：
“在护佑和治疗方面我认为自己还是很出众的，结果我的治疗能力对你的伤没有半点作用，甚至会激起诅咒的反抗，使情况变得更严重。”他拖过来把椅子，坐下，期待的看着刘里。
“所以……你为什么没死？”
虽然知道这是个正常的问题，但刘里还是想吐槽你是不是想让我死。
他把被子拉上来，盖住胸口的伤口，然后看着洁白的屋顶，用一种慢悠悠的语调说道：“这法门可是我呕心沥血才研究出的不传之密——”
石学晋：“如果你的法门有普适性的话，可以减少多少伤亡啊，这可是福泽众生啊！”
刘里：“我不顾风险以身试法，九死一生……”
石学晋：“你A级功法的参考资料是我给的。”
刘里：……
完蛋，把话给堵死了。
石学晋用特别温柔的语气循循善诱：“你也知道，天罗地网一向是一个赏罚分明的组织……”
刘里：“你也知道，正常修行者在A级会确定自己的‘道’吧？”
石学晋愣了一下，眼中的好奇之火立刻就去了大半，甚至语气都淡了许多“这个不会是因为你的道吧？”
如果是道的话，那就一点用都没有了，甚至连借鉴意义都微乎其微。
因为A级的道其实只是修行者某个执念或者愿景或者某种强烈情感所指代之物的显化，压根不成什么体系，“与其说是思考，不如说是去感受”这一类的东西。是说不出什么道道的。
就像吕树的“凡逆我们的终将死去”，最终显现到的就是对他力量的更大强化，以最大限度趋近这个所谓“愿景”，但现在吕树自己是说不出这种强化是怎么得出的。刘里也一样。
“当然——不是”刘里大喘气：“虽然关系不是很大，但我从吕宙拿到一个很特殊的法门，可以极大强化一个人的自愈能力。”
“哦？”石学晋适时地露出好奇的神情。
“那个后面我会写下来给你的，现在我们来讨论另一个问题吧。”
“嗯？”
“也跟伤势有关，不过是我的‘道’。”刘里把枕头竖起来，支起身体半靠在上面。
“你说。”石学晋也来了兴趣。
博采众长，无中生有，刘里废寝忘食肝出的A级功法，在其基石之上的道，是什么呢？
聂廷也好奇地看过来。
“我不同意，就不会有伤亡。”刘里道。
石学晋：
“啊？”石学晋眨眨眼，“不是，我可能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
刘里复述：“我不同意，就不会有伤亡。”
石学晋问：“针对你自己的？”
刘里摇头：“只能说：不是，但其他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作为死过一次的人，“不要死”是他最深切的愿景之一，不仅自己，也有自己重视的人。
但，不是说什么样的道都能建立的，功法代表的基石是一个前提，“道”的内涵以及代表的“果”是另一个前提。刘里的道，在某些方面看，比吕树的还要过分，这个道很贪心，刘里不想自己死，也不想让自己不想让死的人死，甚至，道的组成是“伤亡”，不止是“死”，“伤”也不允许。
太过分了。按照理论来讲，要么这个道无法建立导致晋升失败，要么作为基础的功法因为无法承受这样沉重的道而崩溃。反正……最终成立是不正常的。
刘里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但没想到就成功了。
这是十分不合理的情况，且原因暂且未知，但作为一名颇有建树的研究者，刘里想知道为什么。但他自己搞不明白，所以就找上了这方面的绝对大佬，石学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