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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真的打算今天不更了,但是看到夜落的评论实在觉得惭愧……亲们这是最后一章存稿了Orz……可想而知我今天发了接下来的日子就不好过了……嗯,就是这样。烦心事先不想,亲们平安夜平安,圣诞快乐~!)
惊一惊?害一害?
余老与璎璃怔了少许,迟疑道:“公子?您说的时机是何意?凌王为何忌惮被追查?他所谋是……”脑中迅速闪过一念,余老、璎璃陡惊:“难道是?!”
梅疏影面色悠然,满面泰然自若:“叶齐为人,怎会甘为臣下?他有所谋,本公子可是半点也不觉得奇怪。”
璎璃震惊:“这消息属实?凌王确实在谋……”余话未说实,璎璃面色极肃道:“此事不防恐将天下不宁,公子,是否应及早通知文先生知晓?”
梅疏影嘴角扬起浅笑,眼中神采奕然:“我便是不在蜀川之地一探那天凌山庄的究竟,叶齐的心思墨染又怎会预料不到?”梅疏影看着璎璃,一挑眉:“这就是为什么同样与本公子一同长大成人,墨染是我惊云阁副阁主,而你和玖璃只能跟随本公子身边当个护法,跑前跑后,舞刀弄剑。”
红衣的女子脸涨得通红,瞪着梅疏影半晌,微低头道:“公子你在说我和玖璃笨。”
梅疏影狭长的凤眸半眯起,面上笑容是不加顾忌的肆意:“呵,是又如何?”
“公子……”璎璃听他毫不顾忌地应声笑答,不由羞恼,闷声低着的头又扬起瞪向了笑得风流肆意的人。
那人眼中流光溢彩,笑容恣肆,悠然自若,一派从容。
璎璃怔了怔神,便又闷声低下了头。不言不语。
梅疏影一把折扇敲上璎璃的头:“你和玖璃武功都不弱,但若一直是这样的见地和心思,你们的亲事本公子还得再琢磨一下了。”
璎璃一愣。
梅疏影唇角一扬,续道:“两个大的都笨,若是生下小的想来也聪明不到哪儿去。”白衣之人含笑望来,满面自若:“璎璃,你说是不是?”
……
“阿嚏!”荆州边界,受命护送蓝苏婉至襄阳郡的玖璃突然打了一声响亮的喷嚏。黑衣的人顺势勒住缰绳,缓下了马速。
轻薄的蓝纱飘荡在马背上,蓝苏婉骑马纵出几步,止步回头。“已出襄阳郡,再过去就是荆州了,玖璃不必再送我了,回梅大哥身边吧。”
黑衣男子抱剑肃声:“公子先行去到洛阳会见余长老,言明等玖璃过去便要出门行事。小姐一路保重,沿途若查觉有异,便用惊羽召唤羽卫保护小姐安危。”
蓝衣的人微微浅笑,发髻上浅蓝色的细簪在晨光中晕染出极美的光华,她微微点头,抿唇而笑:“谢谢玖璃,苏婉会记得,这便回谷去了。”再度点头示意过,蓝苏婉温声道了句:“再会。”便一扬马缰,向着荆州方向回了。
黑衣的人静立晨风中,目送蓝衣少女渐行渐远。许久,方一勒马头,转身往来时路驰回。
……
“少阁主,您当真还欲插手?”余老几分忧心地望着手执玉扇的人:“明知我们一动,影网便步步紧逼……”老者叹了一口气:“我们在明,他们在暗,老阁主已去,你若再生差池,老朽怎么对得起老阁主的嘱托……”
梅疏影面色如常,眼中微光轻转,许久道:“余老,你莫不是以为,只要我们不动,就可安枕无忧?当年灭门的世家与我惊云阁并无干系,因而我等不插手,就可置身事外?”
余老不答话,璎璃静立一侧,紧紧看着二人。
白衣流动,艳色的泼墨红梅傲然轻绽于衣襟、袖摆处,梅疏影立身道:“江湖之上,风云旦起,水倾潮涌,没有谁真的能独善其身……若偏安自保,只会更加危而不知。我惊云阁立世,向来无所畏惧,此桩旧事虽牵涉甚广,势力极深,但也并非无处着手,无力能抗。我既决心要查,便是已三思过了。”
余老长叹一口气,便只道:“既是如此,公子一路去到徐州小心。”
玉扇一转,梅疏影负手而立,一声冷笑:“在这江湖上,能叫本公子小心应对的人可不多,影网若再出手,倒要看看来人有没有这个本事。”
璎璃抱剑凝声:“属下必誓死保卫公子安危,余长老请宽心。”
老者点了点头,便也不再多言。汝嫣家灭门一事牵连甚广,涉势极深,惊云阁贸然来查,真可谓无端引火烧身,分明是百害而无一利,少阁主自幼聪颖,怎会看不明白?又为何要这样执意……
余老再看白衣的人一眼,忍不住又叹气。分明不是糊涂的人。
……
出颍川城一直往东是条官道,再行二十里便生岔路,岔路一分为二一者往东一者往北,往东则通徐州往北则到冀州。云萧骑马在此岔路口骏巡许久,始终不见纵白,约莫等了两个时辰,便留下一只木蚕为引,自己独自纵马往东。
为纵马引路的木蚕经青叔设计,可直接领纵白行往徐州,自己虽加了点小机括让它飞到此处的这个时段里等自己一日,但应是未能如期开启,木蚕直接领着纵白往徐州方向去了。想到此处便也不再耽搁,云萧虽有意下次好生修整一下那机括小蚕,但此下只得独自骑马上路。
如此行过小半个月,经谯地过彭城已近徐州境内。问路罢,打柴的老丈指着路途尽头一片秋枫茂林对云萧道:红枫林后面就是一片樟子林,树密草深,占地有百余亩,绕过那片樟子林就到徐州的东海郡。
云萧立于马侧,望了一眼远处广茂的树林,再问道:“此林似乎极广,绕行而过需几日?若是不绕又如何?”
那老丈道:“绕过去大概十天的脚程,公子骑马的话应是不出七天,若是不绕,虽然路难走些,但毕竟是直来直去,最多三天也就出去了。”
云萧心领神会,想到纵白必定是穿林而过,便有意打林中而行,正欲向老丈道谢,便听老人家又道:“公子一个人骑马来去想必是想直接穿林而去,只是前日里听附近人家说见了一匹野狼钻进了林子,那狼体形甚伟,毛色雪白,看着怕人,想是极为凶狠,我听几个乡邻说得真切,不像有假,便想劝公子小心些好,要是不着急路程,还是别冒那个险,绕着走好了。”
云萧听罢温然一笑,立时道:“敢问老丈附近人家是哪日看见那白狼?”
“就在昨日。”
云萧谢过老人家牵马欲行。正翻身上马,便听老丈一面往回走一面嘟囔道:“现在的娃儿,不管男的女的胆子都大……人少也走林子,人多也走林子,走货也走林子,两手空空也走林子……便是听见有狼也不怕。”
云萧听了,笑了笑,便也没放心上,一扬马缰径直往枫叶飘零之处行去。
枫林之中景色极好,正值深秋红叶满眼,偶有林风穿过,火红的枫叶由枝桠上飘落下来,纷纷扬扬辗转远近,如落花,如蝶舞,妖娆难掩,风光极妙。
林子不算太密,大小枫树间隔适中,骑马可过。云萧原本纵驰的马速不由自主地放缓下来,骑马踱步于枫林中慢行而过,似被景色所惑,竟不由自主地转目四顾,眼望一片风中飘飞如雨的枫叶,心境有一刹那极为空灵安逸,似是浸润入景,万物皆空,世间诸事皆已远去。他如一片落叶徜徉风中,什么也不用想。没有愁,没有忧,没有惊扰喜怒,没有悲欢离郁,只有一段安静而宁和的前路,红枫相伴,清风徐徐,人事如潮,我心如伊。
“秋花偏似雪……”如在天边如在耳伴,少女空灵而又爽朗的声音响起,似染上秋枫林意,满满皆是韵味。
“……枫叶不禁霜。”少年下意识地吟出,声音且清且静,一句吟罢,心已幽然沉静如浮云。
一林之宽,相隔数十棵飘叶红枫,一袭青衫如冷叶,一缎橙衣如初阳。闻声,几乎是同时转头相望,视线隔着万千飘零的枫叶,远远近近,看不清晰。
两人俱是骑在马上,一者往东,一者往西,一左一右,一前一后。
身下的马儿依旧往前踱着,两人慢慢错身而过,林风一静一扬间,又是枫叶满眼。
“落落青天月上后……”橙衣少女望着远处那一袭影绰青衫,语声含笑。
“……萧萧红叶雁来初。”红枫飘落间只隐约见得扬起的橙色裙尾,此情此境,云萧温然接口,突然心情很好。
“哈哈……”那少女极为英气地笑了一声,听得她冷俏地喝马一声,一袭橙衣穿过万千枫叶,迅疾如风,纵行远去,毫不留恋。她最后大声道:“秋山映霞一川红!”
云萧望她远去,回转过头眼中莫明也染了笑,轻轻夹起马儿,枫叶飞旋之间,亦是纵马迎风,叶落间青衫扬起落下:“落叶逐流两岸枫。”
相背而驰,各奔东西,一纵即远。
只留下一个隐绰的身影,两三句吟咏,一道悦耳的语声,还有那一林纷纵不息的红枫,和相背纵马随风而去的爽朗和豪气。
那时那刻,岁月静好,君心无尘,无忧且安。
巫聿胜艳第二次与他擦肩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