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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6章 准备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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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咚、咚...”

    隆隆的战鼓声敲碎了清晨的宁静,同样还是昨天相同的时间,拓跋珪指挥大军再一次潮水般向城墙扑来。

    护城河的水流已经被尸体和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隔断,失去了它应有的作用。

    没有了护城河阻隔,魏军的游骑也可以奔驰到城下向上仰射,以压制守军的反击,不过拓跋珪显然对投诉机更情有独钟。

    几乎是照搬了昨天那一套,先以投石机毁坏城墙上的防护,随即才是游骑兵上前。而这次由于距离近了,游骑的威力也终于显现出来。

    当守军被压制的无法抬头的时候,拓跋珪一声令下,一万士兵潮水般扑了上来。在游骑的掩护下,将云梯搭在城墙上后,快速地向上攀爬起来。

    拓跋珪见状,心中大定,今天的效果果然比昨天好多了,而只要让自己的士兵蹬上城墙,并站稳脚跟,这座城也就等于被攻破了。

    距离虽远,不过他还是能看到城墙上最高的望楼上,站着的那个高大身躯,他知道,那一定是晋朝皇帝。

    路强面容沉冷地站在望楼上,他甚至能感觉出,拓跋珪一定在看着他,对于今天战斗的惨烈,他心中已经有了准备,不过这么被动挨打,显然也不是办法,所以他已经决定今天把改良后的投石机亮出来,让拓跋珪知道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攻防利器。

    数十架云梯搭在城墙上,守军的反击虽然够顽强,但终有照顾不到的地方,很快就有魏军士兵爬了上来,然后被守军杀死丢下城去。

    不过这终究是好现象,每次有士兵爬上去,后面的士兵都会跟着欢呼,然后学着前面士兵的样子,玩命地向上爬。

    拓跋珪此时也有点心急,站在他的角度观战,总觉得城就要被攻破似的,却又总是差那么一点点。

    情急之下,令旗打出,再令一万士兵压上,务求一举将城攻破。

    而这个时候,上百架最精良的投石机已经在城头悄然竖立起来,随之在檀道济的指挥下,开始向城下咆哮。

    此时城下参与进攻的两万魏军,虽已有数千的伤亡,可仍有一万六七千人聚集在城下。

    可以想见,在这种人员密集的情况下,近百块石头突然从天而降,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拓跋珪做梦都没有想到投石机会以这么快速地抛射石块,当他满心焦急地等待好消息的时候,却愕然发现,城下等待进攻的军队突然乱了起来。

    仔细看去,却见一块块并不十分巨大的石块,从城头飞下打入人群后,在人群中犁出一道道血淋淋的缝隙,而这才不过是个开始,石块就象永远打不完似的,一个劲地向下抛射着。

    “怎、怎么会这样?”

    惊愕中,拓跋珪竟然忘了在第一时间将人马撤回来,不过很快就无需他鸣金收兵了,在石块的狂轰滥炸下,身上沾满同袍鲜血的魏军士兵,已经争先恐后地逃了回来。

    实在是太恐怖了,晋军究竟用了什么武器?才将这么多石块以如此快的速度丢下来。

    这个答案显然是不会有人回答他的,随着攻城士兵的四散而逃,拓跋珪终于传令鸣金收兵,直到此刻他才明白,路强原来是留了一手,就等着关键时刻用呢!

    近两万人拥挤在一起,是说退就能退下来的吗?

    继石块雨之后,眼见魏军后退,守军的弓弩也开始发威,追着疯狂后撤的士兵就是一通猛射。

    此时魏军的军心已散,都忙着争先恐后地逃命,根本无法形成有效地防护,远处的游骑虽有心救援,一来人群太过拥挤,另外他们也怕遭到石块雨的袭击,所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昔日的同伴惨死在守军的反攻中。

    两天的攻城战,已经让拓跋珪在并州城丢下了近万具尸体,而这显然还不是最重要的,刚刚那场恐怖的石头雨,才是最打击军心士气的。

    一时间人推人、人挤人,谁都怕慢怕一步,死在城头的箭下或是石块下,还有一些心急的魏军,眼见同伴挡路,不由发起狠,挥刀砍向同伴们,以扫清自己逃跑的路线。

    如此一来,士兵的伤亡再次开始增加,其中很多都是死在自己人手中,或是被挤倒后,被踩踏而死的。

    见此情景,拓跋珪的鼻子差点没气歪了,这算怎么回事啊!晋军没打过来,自己人先乱了。

    当即传令骑兵上前接应和引导攻城部队,稳定住阵脚,以防晋军趁乱反击。

    路强倒是想趁乱出击的,可城下遍地的尸体,大军根本无法展开,若从别的城门出去的话,恐怕也起不到什么效果,毕竟魏军的实力还在。

    看着城下狼狈而逃的魏军,城上再一次爆发出欢呼声。

    路强也相信,有了今天的教训,拓跋珪不会再轻易攻城了。

    随着魏军的退去,城中又派出士兵清理城下的尸体,不过这次魏军虽同样没有干扰,却还是很客气地请走了几个士兵,因为拓跋珪实在太想知道路强使用的是什么秘密武器了。

    “投石机?守军用的居然是投石机?”

    不论怎么威逼利诱,被抓来的晋军俘虏都是同样的回答,这令拓跋珪更加的迷惑,投石机有那么大的威力吗?

    两天的进攻,虽然总体损失不大,但拓跋珪知道,不能再这么打下去了,必须得另想办法才行。

    就在拓跋珪苦思冥想如何攻破晋军防守的时候,一只苍鹰在并州上空盘旋一会后缓缓落下,随即有人在鹰腿上取下一封密报,丢了一块新鲜的兔肉给苍鹰后,苍鹰再次展翅高飞,转眼飞入远山消失不见。

    密报很快被送到路强手上,路强打开只看了几眼,脸上就露出喜色,随手将密信递给身旁的公孙五楼,笑道:“拓跋珪怕是又要退兵了”

    公孙五楼接过密信,只见上面写着“大破魏军雁门大营,斩首过万”

    看过这份密信,公孙五楼不由又惊又喜,他那知道路强在雁门还埋有一支伏兵,而一战就消灭过万魏军,显然不是一支小部队,这样看来,如果拓跋珪不想腹背受敌的话,就真的只有退兵了。

    “恭喜陛下,据臣所知,百余年来,我中原军队在对阵异族人马的时候,还从未有如此战绩,陛下真乃千古一帝啊!”

    虽说好话人人爱听,可如此肉麻的话,还从未有人对路强说过,微微转头看了看满脸谄媚的公孙五楼,心中不由一动。

    这个时候的路强年纪不算大,又是起于危难,可以说头脑十分清醒,虽说几乎是战无不胜,可并没有被胜利冲昏头脑,所以这样的话,不但不会让他高兴,甚至会引起他的警惕。

    官场上有句话,叫水至清则无鱼,下属官员有点这样那样的小毛病可以,但是立场不坚定,那就是大问题了。

    今天战绩实力强横,公孙五楼是这副样子,如果他日拓跋珪强横起来呢?这样的人镇守边关...

    这一刻,路强已经在心中对公孙五楼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公孙五楼与路强接触时间短,并不了解路强的为人,也没想到自己的马屁拍到了马蹄上。

    继续道:“陛下,臣建议,立刻整肃兵马,这回我们主动挑战拓跋珪,不给他逃走的机会”

    这句话却是深合路强的心思,雁门的消息是蒯恩用鹰信送来的,而草原人更善于用鹰,那么这个时候他们应该已经得到消息了。

    时间紧迫,路强当即命人打开城门,再加派士兵出去清理城下的尸体,战场不清空,军队根本无法展开。

    正如路强所想,拓跋珪几乎是与他同时接到的消息。

    “晋军趁夜来袭,无法探知有多少人马,初步估计应在五万左右。雁门大营被毁,士卒损伤两万余众,存放在大营的粮草也被付之一炬,为保后路通畅,请陛下速派援兵”

    这是公孙兰发给拓跋珪的鹰信,事实上他也不知道当晚究竟有多少晋军偷袭大营,不过数目说的越多,他的罪责当然也就越小。

    要知道那可是近三万军队的大营啊!居然被晋军不费吹灰之力就攻破了,再看当晚那些幽灵一般在营中纵横杀戮的晋军士兵,他当时连开关出去救援的勇气都没有。

    所以他必须把事情无限扩大,这样才能让拓跋珪转移注意力,从而减轻对他的处罚。

    拓跋珪此时的心情已经不能用简单的愤怒来形容了,三万大军啊!就是三万只猪在那,也得杀一会吧?况且猪还会跑呢!这三万士兵长腿是干什么的?打不过不能跑吗?

    “公孙兰...”

    如果公孙兰在这,拓跋珪恐怕直接就能咬死他,拓跋珪对雁门附近的地形很清楚,要说群山中藏个几万人,也不是不可能的,可你公孙兰是干什么的?那么多人马杀过来,你一点感觉都没有?

    看来这仗是不能再打下去了,一旦雁门被锁死,晋军再前后夹击,自己这二十万大军弄不好都得扔这。

    可就这么回去了?不甘心啊!

    上次就是半途而废,这次本想借着冯拔主动割让土地的机会,好好教训一下南人,可同样又要面临着灰溜溜而走的局面,甚至比上次更严重。

    怎么办?

    在走不走、如何走?这个问题上,拓跋珪又犹豫起来,但显然他是倾向于立刻撤走的。

    就在这时,手下来报,晋军打开城门杀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