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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信阳笑笑不说话,心说我重生到这个时空,还没见恶少欺男霸女呢,怎么也得瞧瞧。
走近了一看,不禁大失所望,躺地上的是一个中年男人,邋遢不已,火把下,只见那个人细长的个子,穿着灰色长袍,纹褶分明的儒帽,压在狭长的头上,脸皮雪白,以致脖子上的血脉清清楚楚地现出来,象根根的青绳子。
杨信阳觉得眼熟,再仔细一看,原来还是个老熟人,隔三差五去自家摊子吃面的一个人,上次与他说了懒蛤蟆的事,当时还是人模狗样的,怎么现在变成这幅模样了?
此人浑身沾满污渍,躺在地上被踢得哀嚎不断,滚来滚去,地上全是是黑乎乎的淤泥,踢一脚,脚底全黑了,像墨水一样,还散发着腥臭的气味,这烂泥扬得到处飞溅。
那几个家丁一身仆装干净整洁,为了防止被烂泥溅到,出脚多,着力少,听那中年男人叫得中气十足,就知道没啥大碍。
“几位叔叔,这是怎么回事?”
家丁们回头一看,见是一个儒生抱着一个小孩,彬彬有礼,于是做了个揖,“这个破落户,偷东西偷到丁举人家里,老爷让咱们教训一下他。”
躺地上那中年人一听,辩解道:“是借,不是偷,读书人的事,能叫偷吗?”
话音未落,后背又挨了一脚,“姓孔的,要不是丁举人见你也是个秀才出身,有几分香火情,早就把你送官了,还不识好歹,在这里嚼烂舌根。”
“几位叔叔,这打也打了,我看着他怪可怜的,不如就算了吧。”
家丁们一脸愕然,还没见过三岁小孩能这么老气横秋的,夫子干咳一声,“我家这娃儿,打小就心肠好,几位爷你看,我是城北教书的夫子,看着这同年这幅模样,心里着实不忍,你们看……”
几个家丁脸上露出难为情,杨信阳又从兜里掏出一块亮晶晶的碎银子,瘪着嘴作势欲哭,“我就怕看打人。”
家丁中年纪稍大的伸手接过碎银子,又踹了地上人一脚,“姓孔的,今天有好心人保你,姑且放你一马,下次再偷,指定没你好果子吃。”
姓孔的中年人在地上装死,听得脚步声走远了才慢慢爬起,“谢谢,老爷和小爷,你们是好人,肯定长命百岁万福金安。”
杨信阳噗嗤一声笑出来,“我这么小,你都叫我小爷,不觉得不好意思吗?”
杨信阳的话奶声奶气,这么被叫小爷,连夫子都不禁莞尔,那挨打的人却一本正经,“非也非也,爷不是看年纪的,是看本心的,有些人几十岁都活到狗身上,吃人饭不干人事,那纵有家财万贯,权势滔天,在我眼里也不算爷,有些人小小年纪,有扶困济贫之举,那就是爷了。”
这番马屁拍得杨信阳浑身舒坦,“你这人,真是有趣,你叫啥名,上次你跟我说的懒蛤蟆的事,挺有意思的。”
中年人认真做了个揖,“鄙人,姓孔,名乙己。”
“什么?”
杨信阳差点从夫子怀里栽倒,孔乙己一脸懵逼,“在下孔乙己,小爷为何如此反应?”
杨信阳摆摆手,“没事没事,嗯,就这样吧,我们先走了,给你个忠告,去地主老财家偷东西这种,还是少做为妙。”
孔乙己连忙纠正,“是借,不是偷……”
看着渐渐远去的一老一小,孔乙己扭头,满是污垢的手指捏得紧紧的。
——
日子在平淡中流过,又过了几日,望舒并没有来找杨信阳玩,杨信阳心中讶异,便迈开小短腿主动上门。
走到门口便见着郑大婶拎了一个食盒出门,“大婶,这是去哪?”
“哦,望舒和她爸在晒柿子,中午不回来吃饭,我给他们送去。”
“晒柿子?”
郑大婶点点头,“是啊,大庙会之期临近,晒点柿饼,到时候可以卖点钱。”
杨信阳点点头,“怪不得这几日不见望舒,大婶,我和你同去如何?”
郑大婶摆摆手,“这可使不得,你那么小,杨家妹子可不放心。”
“没事儿,我跟我妈说一声就行。”
乡里乡亲,老母亲自然没话说,于是杨信阳和郑大婶两人,一路迤逦走到城外。
说是城外,其实就是城西北一处丘陵山坡,这天藏城说来也怪,偌大一座城池,竟没有一圈城墙。
望舒一见郑大婶,欢呼一声跑过来,跟着发现跟在大人后面的杨信阳,又是尖叫,于是杨信阳又享受了一把萝莉揉捏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