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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夫子练了几年武艺,杨信阳还是有根基的,他在皮筋的一侧站立,一腿摆起用脚将超过头高的皮筋准确地踩下一脚原地跳动一次,另一腿迈过皮筋,然后两脚踩着皮向左右移动,一脚将皮筋勾下,另一脚迈过皮筋,用脚面把皮筋踢起来。
女孩子们被勾起了兴趣,纷纷簇拥上来要学,就连被林家姐妹爱不释手的泰戈,都被委屈地扔到一边。
“不急,慢慢来,大家轮着跳,谁勾到皮筋就换下一个。”
杨信阳忽觉袖子一紧,侧头一看,只见冉虎正紧紧抓着他。
“虎子你干嘛,想学吗?”
冉虎贼忒嘻嘻一笑,“信哥儿,我这算抓住你了吧。”
杨信阳一拍额头,“哎我去,大意了啊,没有闪。”
引棋以杨信阳被虎子偷袭落败,不过大伙儿兴味盎然,又重新组队,呼喊声,奔跑声又在这草地上展开。
杨信阳累得仰躺在草地上,看着小伙伴们嬉闹在一起,心中无比安宁,他不知道这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童年安逸时光了。
躺了一忽儿,他想起了虎子带来的一个宝贝玩意,立马爬起来,从竹篮里翻了一遍,很快便找到了。
那是一只下巴骨长得可怕的大黑甲虫,是前几日冉虎在洗墨池旁边抓到的,这只甲虫是装在竹筒子里。
它一被放出来,就咬杨信阳的手指,他很自然地弹了一下手指,那甲虫就滚到油布上,仰面朝天,无奈地弹动着它那几条腿,翻不了身。
杨信阳把被咬痛的手指放到嘴里,眼巴巴地看着它,很想把它抓回来,这时在一边玩耍的泰戈也被吸引了注意力。
泰戈跟着大伙儿在草地上疯玩了一阵,此刻正懒洋洋地趴在油布一角,在安闲的春日里显得懒懒散散。
泰戈一眼发现了这只甲虫,垂着的尾巴立即竖起来,晃动着,身子缩紧,骤然扑过来,把甲虫扒拉到一边。
它审视了一下这个俘虏,围着甲虫转了一圈,远远地闻了闻,又围着它走了一圈,胆子渐渐大了起来,靠近点又闻了闻。
泰戈伸出爪子拨弄甲虫,那甲虫挥舞着纤细的虫脚,就是翻不过身来,泰戈觉得有趣,它张开嘴,小心翼翼地想把它咬住,可是却没咬住。
于是泰戈试了一回,又一回,渐渐地觉得这很开心,便把肚子贴着地,用两只脚把甲虫挡在中间,继续捉弄它。
疯玩的小伙伴们也累了,陆续回到油布边,吃吃喝喝,渐渐都被泰戈和甲虫吸引了视线。
泰戈玩弄着甲虫,最后它终于厌烦了,下巴一点一点往下低,此时甲虫已经被泰戈翻过来,正挥舞着两个大钳子,泰戈下巴不断低下,刚一碰到它的对手就被它咬住了。
“喵呜!”
泰戈尖叫一声,猛然摇了一下头,于是甲虫被它摔出了有一两尺,摔得仰面朝天。
孩子们见状,纷纷笑了起来,泰戈看起来来傻乎乎的,也许它自己也觉得如此吧。
泰戈很有灵性,见大伙儿嘲笑它,它怀恨在心,决计报复。
于是,泰戈又走近甲虫,嘴里哈气,小心翼翼地开始再向它进攻。
泰戈围着甲虫转,一有机会就扑上去,前爪挥舞间,几乎快碰到甲虫了,又靠上去用牙齿去咬它,忙得它头直点,耳朵也上下直扇悠。
可是,甲虫高高举起一对钳子,左躲右闪,竟然颇有章法,宛如一个重装骑士,让泰戈只敢虚张声势,不敢真咬上来。
过了一会儿,泰戈又厌烦了。它鼻子贴着地面,跟着一只蚂蚁走,不久又打了呵欠,叹了口气,把那只甲虫彻底地给忘记了。
于是,泰戈,一屁股坐在甲虫上面。
“喵呜~”
又是一声凄厉猫叫,这听得这傻猫痛苦地尖叫起来,只见它在草地上飞快地跑着,四处转圈,它不停地叫着,不停地跑着,上窜下条,掠过油布,飘过众人面前,打翻摆在地上的桌子,。
那甲虫就死死挂在泰戈的蛋蛋上,泰戈往前跑,越是痛得难受,后来简直成了一个毛茸茸的白色彗星,闪着光亮,以光的速度在它的轨道上运行着。
最后痛得发疯的泰戈,一下子调到杨信阳的怀里,杨信阳眼疾手快,一把扯下甲虫,远远扔出去,泰戈痛苦的叫声很快地小下来,最后只剩呜呜呜,窝在杨信阳怀里瑟瑟发抖。
杨信阳强忍着笑意,安抚泰戈,远处隐约传来呼喊自己名字,杨信阳站起来,挥挥手,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远处浮现,正是谷梁。
“谷梁,你怎么来啦?”
谷梁的袖子和裤腿都高高挽起,但是吸引杨信阳目光的,还是他手里那个灰蓬蓬的物事。
那是一只足有脸盆大小的牛蛙。
杨信阳一脸惊讶,“你带着家伙来找我干嘛?”
谷梁憨厚一下,“这牛蛙是我在河边捉到的,本想回家宰了,给老娘熬粥喝,可是你知道,我妈那次病好后,就信了云门寺的经,说不能杀生,要我放了……这么大一个,我可不舍得放了,寻思着你应该没有念经,就取了来给你,叔叔大婶说你在城西,我就赶过来了。”
杨信阳叹了口气,此人憨厚,懂得报恩,是个可造之材。
不过杨信阳的感叹很快被赶到一边,这么大一只牛蛙,谷梁说得对,放了多可惜啊。
要是在御膳坊,他绝对要亲自下厨,炭烧、水煮、干锅,跳水蛙、馋嘴蛙、炭烧牛蛙各来一份。
林悠看见两人蹲在地上抓耳挠腮,也过来瞧瞧,“少爷,你在干嘛?”
“哦,想着怎么整治这只大块头。”
林悠凑过来一看,哇了一声,“好大一只牛蛙,少爷,你要怎么吃它?”
杨信阳顿时乐了,“你不害怕?我还以为你看了会大惊失色,甚至心软央求我放了它呢。”
林悠小脸一红,“少爷取笑了,谷公子带了此物过来,断不是让少爷放生用的。”
杨信阳哈哈一笑,“你果然冰雪聪明,说得对,要是这么放生了,岂不是暴殄天物,我在想着如何吃它呢。”
被杨信阳一顿夸,林悠脸更红得莹透如玉,声音小了许多,“那少爷想怎么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