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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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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边的世界,二皮匠有两种工作方式,一种叫“请尸”,另一种叫“接尸”。

    “请尸”是把尸体请回自己的地盘来工作,“接尸”是自己过去对方那边工作。

    因为捞阴门这个行业,一般都不遭人待见,特别是亲手接触身体的二皮匠。

    所以一般有需求的本地平民百姓,都会在买棺材的时候,顺便叫棺材店的老板派人找二皮匠过来“接尸”。

    如果死者不是本地的人,需要把死者送回家乡的话,那么大部分都会把死者“请”到二皮匠这边,来做缝补和防腐处理。

    而最近的两个月,赵长裳这边都在做“请尸”,当然有些时候也会被衙门的人叫过去。

    但是想今天这样被死者家属请过去的情况,是冷下第一次遇到的。

    当然冷下知道对方为什么会亲自过来找,多半是因为没有钱给死者买棺材,但是又不想让死者身体残缺迈进地里。

    所以想着花点钱把尸体缝好,就卷个草席埋了。

    那个手里拮据的汉子,看到赵长裳同意出手脸上一喜:“恭敬的把冷下他们两人请了过去。”

    这汉子之所以高兴,是因为一般人看到他的穿着就知道他手头没有什么钱。

    而一般人知道没什么钱赚多半是不会过去的,而赵长裳愿意过去帮忙,就意味着她这次当作做一次善事。

    当然了干活的,一如既往都是冷下,不过冷下也觉得没什么所谓就是了。

    冷下他们所租借宅子的位置,在林溪镇最东边,直接那汉子带着冷下他们两人,走进了镇里的主干道。

    一路走到镇中心的集市里面,然后在往南部一直走去,直到最南边的一座破烂的小平房门口停下。

    这就是这名汉子的家了,在带路的过程中冷下得知了这名汉子的名字赵二大。

    赵二大是一名染布工人,他每月的工钱,虽然不多但是刚好够他养活自己一家人。

    走进赵二大的房子,冷下已经闻到了熟悉的味道,但是因为当下的气温偏冷,所以尸体的腐臭味并不算严重。

    赵二大将两人请进屋里,指着地面的草席上的尸体说道:“这就是我大哥赵大。”

    正式走进房子,冷下就看到了满是灰尘的地板上,一个被草席裹住的人形。

    这赵二大也是个聪明人,他看到冷下把箱子放下开始把草席掀开,而赵长裳却没有动手的意思。

    就知道这次动手的这是冷下这个徒弟,随后立刻从房间里搬了一张还算结实的椅子请赵长裳坐下。

    但是爱干净的赵长裳看了一眼,赵二大破旧的椅子,摇了摇头道:“不必了!妾身站着就好。”

    这时冷下把草席掀开,看到了死者的样子,这位死者的模样和赵二大很相似,看样子的确是他的大哥。

    此人的身上有着两道狰狞的伤口,死因多半是因为失血过去而亡,根据伤口的形状,行凶者用的是一把锯齿状的利刃。

    这两道刀伤分别在背部和颈部,从刀口往里看甚至可以看到死者的骨头。

    冷下多瞧了几眼死者的伤,回头向赵二大问道:“赵大哥,您看您大哥身上的伤,应该知道他是被人杀死的,为何不去报官呢?”

    赵二大面露难色说道:“哎,不妨给各位说,我这个大哥自小手脚就不干净,早些年被官差抓了两次都不老实。”

    “前段日子他突然从外乡跑回来,想叫我帮他找份工,本以为他总算是要安顿下来,没想到五天前晚上又跑出去偷鸡摸狗。”

    “不料这次得罪了人,给别人杀了丢到了路边,要不是我昨天出门上工,在巷子里看到他,现在应该被丢到荒郊野岭里被野狗吃掉了。”

    说着说着赵二大的眼睛顿时酸涩起来,抹了抹眼泪继续道:“我就这一位兄弟,总不能让他这幅模样下葬,所以才找来各位师傅。”

    冷下在心中说道:“这就没办法了,毕竟是因为死者生前不老实导致被杀,所以即便报官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听赵二大说完,冷下就将行李箱打开,开始把死者伤口上的污渍除掉,然后拿起针线来进行缝合。

    因为死者是躺着地上的原因,所以冷下只能单膝跪在地上弯着腰缝补尸体。

    虽然死者的伤口被锯齿状的刀具,割的皮开肉裂,但是以冷下的技术也花不了多长时间,十多分钟后就将其解决。

    本来赵长裳是不打算收钱的,但是赵二大硬是塞了一些钱给冷下,之后收拾好家伙就离开了赵二大家。

    走了几百米路冷下才说道:“师父不大对劲啊!我觉得这件事有古怪。”

    赵长裳挑了挑眉问道:“有何古怪?”

    冷下回答道:“死者身上有很重的染料味,按照赵二大的说法,他的大哥是前不久才到镇里的染布坊上工的。”

    “一般来说不会有这么浓的染料味,而赵二大明明在染布坊这么多年,身上却只有微弱的染料味。”

    “该不会是赵二大,成为了赵大的替死鬼,给他的仇家给杀了,以此来逃过仇家的追杀吧。”

    “你倒是挺聪明的。”赵长裳点头道。

    听到赵长裳的回答,冷下吃惊道:“师父您老人家也知道?”

    “你习武之日尚浅,要不然可以看出赵二大身上有一两招拳脚功夫。”

    而“赵大”一看就知道是个普通人,如果你仔细看,你会发现“赵大”的手脚虽然健壮,但是腰骨不正,多半是因为常年在染坊软布所致。

    而像他这样的人,是不可能得罪到凶手这样的江湖好手。”

    冷下问道:“师父是怎么看出凶手是个江湖好手的?”

    “看伤口就知道,虽然为师也不知道对方到底使的是什么兵器,但是这种形状是伤痕,也只有奇门兵器才能做到。”

    “而奇门兵器要比寻常兵器要难以修炼,所以能用奇门兵器的人,实力一般不会太差。”

    冷下听了皱起了眉头,发现这事情越发不简单。

    “那接下来该怎么做?”冷下问道。

    赵长裳边走边说道:“这要问你自己,不该问我,为师可不打算管这种闲事。”

    回到住处冷下一边练着身法,一边回想这死去的“赵大”,虽然冷下没有证据,但是他知道死掉的那个应该就是赵大二。

    一个普通到不知道多普通的平民百姓,被自己的人渣大哥当成了替死鬼。

    然后自己躲避了仇人的追杀逍遥法外,淦!这还有天理吗?

    但是冷下仔细一想,这就是这个年代治安的常态,先不提当官的和官府的做不做为,他们即便想管,也受限于这个年代的知识与技术。

    那些真正办案的捕快,哪有几个读过书的,即便读书学的也是诗词歌赋,对判案基本有什么用处。

    而且有时还办出了很多冤假错案,但是在冷下看来,这起码比没做要好,毕竟这样还可以震慑一下那些恶人。

    “果然只有自身强大,才可以避免这些事发生在自己身上。”冷下想着练武更加认真了。

    按照赵长裳的习惯,到了太阳快要落山的时间,就不会再接“生意”了。

    而冷下在把晚饭做出来之后,剩下的时间就是自由活动的时间。

    冷下最近的作息是,早餐天一亮就起床给赵长裳烧水,放到她房间门口,然后开始练武。

    一直练到赵长裳洗漱起床,然后跑去外面买早饭,吃完休息一段时间继续练,练到赵长裳喊停为止,或者有活找上门。

    然后就是做午饭,吃饱后就开始修炼其他武功,直到晚饭过后才有自由的时间,自由时间过后,睡觉之前修炼内功,直到困了就睡觉。

    在冷下没来拜师之前,赵长裳都会出去外面客栈吃饭。

    至从冷下来了之后,也都是到附近的小餐馆吃饭,直到冷下拜师成功,亲手烧了一顿饭孝敬给赵长裳。

    不料赵长裳吃了发现冷下的手艺似乎比外面的好吃,然后冷下负责起了午餐和晚餐。

    而冷下到了这时才发现,赵长裳本人是一点家务活都不会干的。

    平时的衣服除了贴身衣物以外,都会交给外面的洗衣女,然后洗好晒干后叠好送回来。

    冷下这时才发现,这个年代的洗衣业务已经相当完善了。

    而冷下在发现这个业务之后,也把自己的衣服送过去洗了,毕竟冷下不知道在没有洗衣服的前提下怎么把衣服洗干净。

    将饭碗洗干净,冷下就出门买了壶酒,提上一些小菜,往林溪镇南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