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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烨见她双眼泛着可怕的红晕,顿时心头一跳,声音也提高了许多,“慕兮你快过来,你乖乖听我说,我会好好跟你解释。”
却不想苏慕兮竟笑了起来,笑容看上去有些扭曲,南烨越发担心,立刻向她走来,然而苏慕兮却发了疯一般,那一双原本清澈明亮的双眸被一种可怕扭曲的红色所代替,她手上还握着那把匕首,勾唇冷冷一笑,“你不是很在乎这个女人么?不是一直想办法要救活她么?可是,我偏偏不会如你所愿,我会让你一切努力都化为乌有。”
话音刚落,却见她猛地举起匕首便向冰棺中的女子扎去,南烨要阻挡已经来不及了,却见那匕首只接插在女子的心脏上,只一瞬间,那鲜艳的颜色便染红了女子身上的袍服。
南烨只觉得好似头顶响起了一阵惊雷,他呆呆的站立在那里,只一脸麻木的望着苏慕兮将匕首扎进女子的身体中,从女子身体里绽出的鲜血染红了她的衣衫,溅得她满脸都是,看上去有些触目惊心。
也不知道扎了多久,苏慕兮终于停下,她用袖子胡乱的擦了擦脸上的鲜血,一脸嘲弄的望着依然处于呆愣状态的南烨道:“怎的,看着我这样对付你的心上人,你吓傻了?又或者你心疼了。”
南烨终于绝望的闭了闭眼,她用了这么久的努力才将她的尸体保存完整,却没想到最终成了这样的结局,再见苏慕兮已经处于失控状态,他更是难受,事情还是没有按照他预料的道路走下去,而他和他父皇做了这么久的努力依然白费了。
苏慕兮见他不说话,更加确定他是心疼了,她将匕首扔在地上,后退一步,脸上依然带着那嘲弄的笑意,可眼中却明显氲满了泪水,“以前你对我的那些承诺都是假的对吧?你根本就不喜欢我对吧?你一直就是在利用我,过去是,现在也是,而我却一次又一次的相信你,再一次又一次被你欺骗,你是不是觉得我太善良了,所以才将我耍得团团转?”
南烨虽然心头愤怒,可是对于苏慕兮他却是心疼的,他一脸温柔的看着她,“慕兮,不管你信还是不信,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你是我今生的最爱,任何人都无法代替。”
苏慕兮嘲讽一笑,“我不会再相信你的话了,人傻过那么多次之后如果还要犯傻的话,那她就真的没有资格留在这个世上了,这是你逼我的,将原本善良的苏慕兮逼成一个魔头。”她咯咯的笑起来,笑声在寂静的冰室里听上去很是可怕。
南烨向前走了一步很想抱住她,然而她却冷冷躲开,她目光中散发出可怕的寒意,就如一个穷途末路之人的不顾一切。
“你给我滚开,我不想再看到你。”她冷冷丢下这句话,转身便要离去,然而经过南烨身边的时候却见他猛地抬手抓住她的手腕,再握着她的双肩让她面对着他。
“慕兮,你听我说,我并没有骗你,你真的是我这辈子的挚爱,我们在你八岁的时候就已经相遇,不过后来你将我忘记了,这里躺着的人他跟我没有多大的关系,她可是你的……”
“你不用再多说了南烨!”苏慕兮冷声打断,“你也不用再多说了,我是不会相信你的话的,我说了,如今的我不再是那个任你欺骗的苏慕兮了,你也不要妄想用这些谎话就可以让我沉沦!你给我滚开,不要挡着我的路,否则我会杀了你的。”
如今的苏慕兮已经没有理智了,南烨生怕她出去之后会做出什么事,索性在她的后脑勺重重打了一下,苏慕兮身体一软便倒了下去。
这一次,苏慕兮做了一个可怕的梦,梦中出现了许多血腥的场景,她看到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她脸色苍白,容颜娇美,却有一双散发着血红的双眼,而且奇怪的是,这个女人跟她长得极其相似。
“我就要练成了,那些伤害过我的人,我会让你们付出代价的!”女子手中拿着一把长剑,狂笑着便冲出了宫门,却见她身上那红色的裙摆翻飞,看上去妖冶而美丽。
每走到一处,凡是看到一个人,便见她收起剑落,刀刃无情的落在人身上,溅起一片血花,惊起一片凄惨的尖叫。
女子好似找了魔一般爱上了杀人,越是有鲜血落在她身上她便越是兴奋,她跑得越来越快,她所经过一个地方,必然有无数尸体倒下去,华美而尊贵的宫廷一时间血光冲天,看上去格外骇人。
南烨将苏慕兮带回了凤藻宫便一直守在她的床边上,苏慕兮的状态看上去很不好,额头不断浸出冷汗,面色也白得骇人,南烨便让人请了太医来。
是一直给他诊断的张太医,张太医给苏慕兮把了许久的脉,他面色变得越来越沉,拔完了脉,他自是退到一边冲南烨拱手道:“陛下,皇后娘娘的状态很不好,她体内的蛊毒已经开始复苏。”
这个南烨早就想到了,他眉头凝紧,沉声问道:“有没有办法可以抑制她体内的蛊毒?”
张太医小心翼翼的抬眼看了看他,摇头叹息道:“其实原先皇上给她喝的药也算是解了一部分,若是能趁着皇后怀孕期间一直解下去的话,这毒定然是能解的不过,皇后一旦受到刺激,印发体内的毒蛊复苏,原本的那些就要前功尽弃的,而且还不单单如此……”
南烨看着张太医欲言又止的样子顿时就有些生气,他怒声道:“有什么话就说出来,别给朕别别扭扭的。”
张太医吓得浑身一哆嗦,立刻道:“如今恐怕娘娘肚子里的孩子也不能要了,若是能打掉孩子,将蛊毒清楚一部分倒又是好的。”
南烨眼中闪过某种痛苦,他放在身侧的双手暗中紧握成拳,却见那手背上的青筋一根根暴起,看上去格外骇人,好似用了全身的力气他才能说出话来,“如果不要孩子,真的能让他带走她身上的部分蛊毒么?”
张太医声音压得极低,小心翼翼道:“自然如此。”
南烨沉痛的闭了闭眼,好半晌才道:“那好,喂她喝药,尽快将她肚子里的孩子打掉。”
在决定问题之前他或许会很犹豫,可是一旦决定之后他便一往无前,并没有半点的迟疑,为了让自己的决定可信一些,他说出决定的时候也故意带上了一种不顾一切的冷漠。
当苏慕兮醒来的时候便听到南烨的这句话,也看到南烨在说出这句话时那目光沉冷的样子,因刚刚张太医已经让她服下了镇定的药,所以此刻她的身体绵软无力,就连舌头也是发麻的。
然而她还是摇着头,艰难道:“不要,不要杀掉我的孩子。”
南烨见她醒来,立刻坐在床边紧紧握着她的手,他语气焦急却难掩温柔,“慕兮,你感觉身体怎么样?有没有哪里难受?”
苏慕兮立刻用带着哀恳的眼神望着他,她反握着他的手,无比艰难道:“南烨,不要杀掉我们的孩子,你已经杀掉一个了,你不能再杀掉第二个。”
对于这件事情南烨很是为难,有句话叫做虎毒不食子,即便他再怎么冷酷无情,也无法下手杀掉自己的孩子,可是这件事关系到苏慕兮的生命,孩子和母亲只能留一个,他只能选择留苏慕兮。
“慕兮,如果让你活下去这个孩子就不能留你明白么?”南烨尽量用着温柔的语气对她道。
“不!”苏慕兮几乎是想也不想就吼出声来,上一个孩子她就没能保住,她不能再让这个孩子死在南烨的手中。
他已经在她的腹中呆了五个月,再有五个月他就可以来到这个人世间,她无法眼睁睁看着孩子被南烨毒害。
“如果你真的要杀掉我的孩子的话那你就直接杀掉我吧!”苏慕兮目光坚定直直盯着他的脸。
张太医在一旁看着,顿时有些为难了,“皇上,这还开不开药了?”
“开!”南烨几乎是想也不想就回答,他慢慢抽开被苏慕兮握着的手,他很怕再这样下去他会心软。
苏慕兮只觉得好似眼前有惊雷在炸响,她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南烨,没想到南烨还是跟以前一样冷酷无情,他自己的孩子他也舍得杀掉。
“快下去开药,越快越好。”南烨冷声吩咐道。
张太医连连应是,立刻退下去了,而苏慕兮绝望的闭了闭眼,身体不能动,可是她依然艰难的将双手紧握成拳,一脸冷然道:“你真的要这样做么?即使明知道你这样做我会恨你一辈子,你也要么?我的孩子究竟让人怎么容不下了,你竟然要这般毒害他。”
不管再怎么下定决心了,南烨依然有些不舍,他尽量放柔了语气道:“慕兮,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你身上有……”
“你住口!”苏慕兮愤怒的嘶吼道,“不要给你的残忍找借口,南烨,你这样的人就是为达目的不折手段的,即便是自己的亲生孩子都要迫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