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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奕菲相信,婚姻是命中注定的。
秦礼的出现,仿似上天赐予她的礼物,在她二十六岁这一年,以一个她从未想到过的方式出现在了她的面前,介入了她的生活,填充了她的内心。
他们从相识到相恋,用了两个月,从相恋到求婚,用了六个月。
秦礼的求婚仪式惊喜且浪漫,让顾奕菲无法拒绝,她哭得稀里哗啦,满心欢喜地戴着了秦礼为她准备的订婚戒指。她没有顾虑太多,她很清楚眼前这个人,就是她一直等待的另一半。
犹如命中注定。
秦礼不高,不帅,也不是很有钱,但秦礼懂她,两人能聊到一块去,在秦礼面前,她无需掩饰,可以展示最真实的自我,和秦礼在一起的时候,她很轻松,很愉快,没有疲累感,她觉得这就是两个对的人相遇之后的状态。
但在嫁给秦礼之前,顾奕菲需要先搞定自己的母亲。
顾奕菲的母亲名叫何秀月,父亲生病卧床后,这个家开始由母亲操持,一些事情也开始由母亲做主,父亲提供的意见,母亲可以决定是否听从。
何秀月并不同意这桩婚事。
理由很简单,对方没车没房还没钱,连必要的彩礼都无法拿出。对方只出一个人,就想轻松娶走她如花似玉的闺女,简直是痴人说梦。
顾奕菲劝了几次,母亲就是不同意。
母亲用过来人的身份告诉顾奕菲:金钱,是婚姻的基础。
母亲还告诉顾奕菲:女人在婚姻中一定要抓住实实在在的东西,除了感情。
顾奕菲不听,她反驳的话坚定无悔,她质问母亲:当初你和我爸结婚时,我爸一穷二白,可你还是嫁给了他,你自己都没做到的事,怎么能要求我?
何秀月唯有叹气,叹完气,还是不同意。
母亲越是反对,顾奕菲越是执拗。顾奕菲从小就受尽宠爱,貌美如花,乖巧可爱,十分讨人喜欢,因此也养成了刁蛮任性的脾气,认准一件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谁劝都没用,最终还是要依她。
顾奕菲软磨硬泡地劝母亲,时而撒娇,时而生气,时而哭鼻子。母亲终于心软,意识到女儿的心已经跟人飞走了,便松了口,说见一面。
第一次的会面,顾奕菲为秦礼做足了功课。
秦礼的表现也没有让她失望,面对母亲的质问,秦礼回答的十分得体,收放自如,他礼貌开朗,神情自带喜气,偶尔冒出一两句幽默话语,让人忍俊不禁。有一次,顾奕菲看见母亲忍不住露出了一丝笑容,不过迅速收敛。顾奕菲看出来,母亲对秦礼这个人是满意的,但只要一谈到钱,母亲就开始板着脸。
回家后,顾奕菲趁热打铁,对母亲说:“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大家都婚姻自由了,你还搞老封建,不符合时代潮流啊。你说是女儿的幸福重要,还是钱重要。”
母亲拧着眉说:“恋爱自由,并不代表婚姻自由。婚姻不是两个人的事,是两家人的事。”
操持家务数十年的母亲很少说出这种富有哲理的话,顾奕菲愣住了,她端详着母亲严肃的脸,语气软了一些:“可钱是两个人一起赚的呀。”
“那房子呢?”母亲白了女儿一眼,“结婚后,你难道要租房?让别人看笑话不说,隔三差五地搬家,你受得了?没有自己的家,那就不叫结婚。”
“房子可以结婚后两个人一起买,两三年就可以啦。”顾奕菲摇晃着母亲的胳膊,努起嘴,“当初你和爸结婚的时候,也是租房的嘛。”
“那不一样,你爸当时在老家有房。而且年代也不一样。”
卧房内忽然传来一阵响亮的咳嗽声。是父亲。生病卧病后,父亲沿袭了他咳嗽的习惯,用咳嗽声展现他的态度。
母亲扭头看了一眼卧室的方向,正欲起身,又重新坐下。
“有话就说。”母亲朝卧室大声说。
“何秀月,你进来。”父亲的音量不大,但语气坚定,他虽然生病了,但依然觉得自己是一家之主,还是当年那个叱咤商界的大人物,有着绝对的权威。
母亲不情不愿地走入卧室,不久之后走了出来,关上了卧室门。
“爸怎么说?”顾奕菲低声询问,对于父亲,她还是有着本能的敬重和惧怕,虽然父亲的权威和强势已经随着生病而减弱了许多。
“他还能怎么说?当然是要钱。”母亲加重了语气,“要很多钱!”
“那……你觉得呢?”顾奕菲感觉母亲的情绪有点不对劲。
“我女儿又不是商品,彩礼不是给我们,是为了买嫁妆,是为了摸清对方的诚意和底气,不是拿钱替某些人还债!”母亲大声说,像在赌气。
“我觉得你说的对。”顾奕菲看到了转机,顺着母亲的话说,轻抚母亲的后背,“爸又惹你生气了?”
“我哪敢生气?”母亲扭头望向一侧,“这个家还不是他说了算!”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能理解,但你也得给秦礼一个机会嘛,他工作很好,人也很上进,最重要的是,他对我特别好。钱确实重要,但人也很重要啊。”顾奕菲摇晃着母亲的胳膊,“你之前也给我介绍过几个,我都看不上,我自己也谈了几个,都没后续。秦礼是我真心想在一起的人。你不是一直催我结婚吗,现在我想结婚了,你却又不让了。”
何秀月看着顾奕菲的双眼,顾奕菲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目光清澈真挚,透出一股坚定执着。何秀月知道,女儿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她这个当妈的又能怎么办?
“那个臭小子!”何秀月嘟囔了一声,甩手起身,“究竟给你施了什么魔法。”
“爱的魔法。”顾奕菲跟着站起来,挽住母亲的肩膀,笑嘻嘻地说。
“你将来可别后悔。”何秀月白了顾奕菲一眼。
“绝不后悔。”顾奕菲拍了拍胸脯,脸上露出如花般的灿烂笑容,试探性地问,“这么说,妈你同意了?”
“是你结婚,又不是我结婚,我不同意有什么用?彩礼可以少点,用来给你们买车。”何秀月走向厨房,步履快速,“但有一点没得商量,那就是必须买房!”
“可……”
“别说了,这是底线。不管怎样,婚前必须把房子买上。再说其他的。”何秀月的语气不容置疑,她虽然宠爱这个闺女,但在这件事上,不能纵容。
顾奕菲已经获得了母亲的让步,她知道不能得寸进尺,她坐回到沙发上,思索着该怎么办。随后,她拨打了秦礼的电话,和秦礼说了母亲的要求,她说的很委婉,她知道秦礼之所以没钱,是因为前几年他家人生病,花光了积蓄,不能怪他。
“亲爱的,阿姨已经很通情达理了,我这几天也在想婚房的事,你放心,无论如何,我会把房子买上,我会让你有一个安心幸福的家,这是我必须做到的事,如果我连这点都做不到,就不配当你老公。”
从秦礼郑重的语气中,顾奕菲听出了他的诚意和决心,她心里暖暖的。
“我们一起想办法。”顾奕菲说。在这一刻,她仅剩的一丝顾虑也烟消云散。
“你太好了,我的小公主,和你在一起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福气。”秦礼的声音中多了一丝甜蜜的笑意,“我要将这福气保存起来,填充在我们的新家里。”
顾奕菲眼前浮现出秦礼笑起来的模样,她也跟着笑起来,顺带脑海中憧憬起了新家的模样,她想亲自做家装设计,将家装修的无比温馨。
这天晚上,顾奕菲正在睡梦中为新房子装修的时候,一阵手机震动将她从美梦中唤醒。此时的时间,晚上十一点半。电话是秦礼打来的。
“菲菲,明天下午有时间吗?”秦礼的声音有些急促。
“怎么了?”顾奕菲一下子坐了起来,朦胧的睡意瞬间消失。
“我家人想见你一面,还有你的家人,一起商量下我们结婚的事。”秦礼的音量有些高亢,除了激动之外,似乎还有一丝紧张,这丝紧张,让顾奕菲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用力晃了一下脑袋,试着想象秦礼此时的神情,但没能想出来。
“没问题——”顾奕菲还欲再说什么,对面忽然传来了“吱”地一声响,像是某种动物的尖叫,刺耳且疼痛,打断了顾奕菲的思绪。
“那我们明天见,地点我到时候发给你,晚安。”秦礼匆匆挂断了电话。
顾奕菲有些担心,本想打过去询问,又想起此时此刻,秦礼肯定在和他的家人商量彩礼和婚房的事,对他们家而言,这是顶天的大事,需要想方设法东拼西凑才行,这样一想,她就能理解秦礼语气中的紧张和通话的仓促了。
顾奕菲长吁一口气,重新躺下,在她的预想中,结婚应该是一件比较简单的事,在幸福快乐的前提下,双方你情我愿就行了,何必搞这么复杂呢?
但,话又说回来,结婚再怎么说也是人生三大喜事之一,抛开彩礼和婚房,在内心深处,顾奕菲对结婚本身还是很期待的,有些传统仪式她觉得很神圣,具有十足的纪念意义,是必须要经历一遍的,无论是穿婚纱、办婚礼、拜天地,还是宴宾客,她都满怀期待,她特别想在亲朋好友的见证下,和真心相爱的另一半宣读誓言,喜结良缘,她觉得那样比去民政局登记还正式。
她盼望着那一天的到来。
她知道,自己在那一天,必然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