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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鹤龄和张延龄的面皮厚过城门拱,却抵挡不住朱厚照的缠丝手。
见二人愣住了,朱厚照反客为主,拉着张氏兄弟直往府里闯,吓得张府的下人抱头鼠蹿,这是谁,竟然敢拿住侯爷,胆大包了天。
朱厚照还一边疾行一边压低声音提醒二张:“人多眼杂,到园子里去。”
趁着脚步匆匆的间隙,朱厚照还打量了一下寿宁侯府。
园子很大,派头也很足,正经的公园样,可装置得有些不伦不类,房子搞得金壁辉煌,红柱紫梁金漆琉璃瓦,明显逾制。
幕友们又开始评头论足了。
“就这样的侯府都能砍头了。”
“也正常,这两兄弟还偷戴孝宗的皇冠,当时何文鼎拿着大汉将军的金瓜要锤死他们。”
“就是两个被姐姐掼得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纨绔。”
“没准他们还真的不识字。”
“从他们身上朱厚照也能推断出张太后的性情和心思,小门小户,突然天降鸿福,都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当然是紧张着眼前的事物,什么都想往怀里划拉,根本就没有一丝一毫的警觉,也不会去想他们能不能承受得住。”
“试想,大部分的人掉进宝库里是不是这个样?甚至都不会去想这些东西能不能吃,生生饿死在宝藏里。”
“因为来得太玄幻了,不真实,始终就在云里雾里,再被旁人抬着哄着一激,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所以他们的见识里压根就没有长远的概念,更何谈胸怀天下。”
“这样的出身,跻身于一群从小被教育怎么调制人的士大夫中间,被利用被怂恿也就理所当然,甚至被卖了还会替人数钱。”
“而要命的是孝宗其实也是从小教育缺失,过了十岁才开蒙读书,倒是跟张太后合一担。”
看着这些有的没的,朱厚照拉着张氏兄弟跑到了花园中的凉亭里,这里开阔,肯定没有人能偷听,是个谈事的好地方,就是有些冷。
松开了两个便宜舅舅,把那些忙着端茶送果的下人们挥退,朱厚照不急了,张氏兄弟现在肯定满肚子疑惑,得让他们先开口,这样才掌握主动性。
朱厚照索性欣赏起风景来,可也看得不舒心。
园里的景致虽然不错,却透着一股小家子气,像足了暴发户附庸风雅却要硬要堆叠着珠光宝气。
好好的太湖石竹丛,非得在旁边摆一盘罗汉松。
这也罢了,松竹延年的意头也不错,下面那个金漆盘算什么?不应该用紫陶吗?
开凿个池塘也雅静,荷叶田田有意境,好歹养几尾锦鲤呀,那浮水黑背的大头鱼是几个意思,捞起来趁新鲜搞个鱼头火锅?
张鹤龄打断了朱厚照心中的吐槽,他上火了:“皇上,到底什么事,把俺急得心痒痒。”
就知道你憋不住,朱厚照回头莫明浅笑:“大舅,想不想当个国公?”
诶呦喂,张鹤龄的小心肝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这……这,皇上也给得太多了。
张鹤龄已经没空去想朱厚照有什么意图了,眼前的这块大饼完全蒙住了他的眼。
张延龄不干了,急赤白脸:“小舅没有吗?”
你们要是这样朕就好办了:“都有,寿国公和昌国公两位舅舅觉得怎么样?”
太合适了!“呃”,又一个被噎着了。
趁着俩人回神的功夫,朱厚照快嘴说出条件:“只要两位舅舅帮朕将盐业改革做成了,莫说是国公,朕还能让舅舅们手里的盐余变成正盐。”
轰,张鹤龄和张延龄的脑子被彻底地炸散了,俩人同时气血上涌,脸上顿时充血,呼吸也急促起来,眼全瞪圆了,仿佛见到了杀父仇人。
张鹤龄先出声:“怎么做?”
张延龄附尾翼:“也算我一个。”
成了,朱厚照气定神闲,拿起了个几案上的桔子,瞄了几眼才剥开,入口半个,甜。
好在还没进化到为了省钱摆假果看盘,能用。
等张氏兄弟快耐受不住时,朱厚照才揭了盅:“户部盐监连年减产,不是制盐难,而是故意的。”
张氏兄弟好像被砍了一刀,“啊”地大叫了一声,痛彻心扉。
朱厚照继续撒上一把盐:“他们都在卖私盐呢,正盐少了,私盐就能卖上价,所以他们不愿意改造盐场,将朕顶了回来,朕一个皇帝,手头上的钱都不过二十万两,这日子还怎么过?”
也没见张氏兄弟顺杆爬,他们一听,以为朱厚照要跟他们借钱呢,马上缩了。
张鹤龄吱吱唔唔:“皇上要是钱不够,舅舅勉强能从嘴边抠个千把两出来。”
张延龄更吝啬:“我不像大哥出息多,我顶多就能腾个五百两银子,这还是准备过年的钱。”
活宝!不过朱厚照就是要借重他们这种惜财如命的劲,朱厚照摇摇头:“朕不用舅舅们借钱。”
然后他不等张氏兄弟松气,马上又开了大招:“朕有一法,可使盐场的产量短期内便翻番,但朝臣们不配合朕也推行不了,没人听朕的,如果舅舅们愿意出力将盐场改造的活揽下来,那盐业就盘活了,别说盐余,哪怕是正盐都用不完,每天堆成山都不在话下。”
可以看到张氏兄弟的瞳孔急速地放大,黑眼睛见不得白银子啊。
但他们又有些犹豫,张鹤龄闪烁其辞:“那些文官不好弄,前时他们就折腾得我兄弟二人鸡毛鸭血。”
朱厚照手一挥:“不怕,他们已经说了不愿意接手盐场改造,那朕就不要他们干了,也不需大量的投入,朕的法子关键是人手,只要有人手很快就能见效。”
兄弟俩对看一眼,心动了,主要是利益太大,不由得他们不心痒。
朱厚照给他们打气:“就是得说服母后点头,咱们可以立军令状,只要增产的一半,而且朕可以证明给两位舅舅看,这个法子绝对没问题。”
张延龄嘬着牙花:“万一到时那些文官不认账,又喊打喊杀的怎么办?”
张鹤龄怒其不争,把弟弟住后一拨:“他们敢!天家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他们做主,想造反吗?”
这是被利益急红了眼,什么都不管不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