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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虽说不上朝,但是大理寺卿的门槛子都要被踏破了。
“上官大人,难得清闲。”看到刑部尚书葛震庭的时候,他这心里就“咯噔”一下子,心下想,莫非昨晚丢卷宗的事这个老滑头已经知晓了?
“葛大人,这不上朝的日子你还别说,真挺好,要不然,你这等贵客也不能来呀。”上官高扬也热情地朝他揖了揖。
二人坐定,仆人上了茶。
“嗯!”葛震庭发了个声,算是开头,道:“上官大人呢,你说这事怪不怪?”
“什么事?”
“哎呀!你还跟我打哑谜呢,这朝里都传遍了,昨晚,你们大理寺丢的卷宗,嗐,你是不是以为大家都不知道呢?掩耳盗铃啊。”葛震庭叹着气。
“你以为我愿意在家里待着吗?你看看,我这一早上接了几拨人了,不瞒你说,你一来我就知道你为何事而来。”上官老儿能不知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那速度才快呢,恨不得全城的人都来看你的热闹。
“我可听说,周启川的案子有人要给他鸣冤。”葛尚书道。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还是想想你们刑部提供的材料里有没有什么漏洞,先补上,别让人家抓住了把柄。”大理寺卿上官高扬想了想说道。
“我说上官老儿,你别来不来就指责我们刑部,怎么?想把责任推给我们?我告诉你,人可是你们审的,和我们没甚大关系。”
“你激动什么?没有你们刑部提供的证据,我们拿什么做依据,我说句不好听的话,你们刑部和我们大理寺那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上官高扬低声道。
“好好好,算你狠,那你说吧,这得怎么办?”刑部尚书关键时候也要问计于人。
“我怎么知道,我现在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二人正商量着该如何办的时候,只见家侍来禀,御史中丞已在大理寺。
刑部尚书凑近大理寺卿,低声道:“他怎么知道了此事?”
“我怎么知道?现在都传开了,御史大人也过问此事,这可如何是好?”大理寺卿在地上踱着步子。
“上官老儿,那御史中丞可是谁也不给面子,宰相而下畏之,御史台可又有霜台之称,这回看你怎么办?”葛震庭捋着胡须说道,说完了摇摇晃晃出了门。
“你……不给我出主意,还给我火上浇油。”上官高扬指着刑部尚书的背影喊道。
宗政府里,宗政骞尧斜靠在墙壁上,盯着炭火盆发呆,昨晚的卷宗他已经看过了,衙门、刑部、大理寺的笔录都有,但是显然有说服力的证据太少,仅凭笔录匆匆定罪:今有周启川一案,证实,谋叛之罪成,即时。
他想起王大柱的娘临死的时候说的那句话:他们让他……
让他干什么?周启川当时即将被授以封疆大吏,镇守边关,但是由于出了这件事就没有后话了。
对了,最初有人举报他在招募新兵的时候弄虚作假,看来要在这件事上下功夫,看看能不能找到突破口,去兵部查案,自己还没有那个级别,想来想去,思绪好乱,出去逛逛。
“着火了!快来救火!”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响起来,前院失火了,宗政骞尧出去后不久,前院里就失火了。
周姑娘听见杂乱的喊声和脚步声,她不禁好奇,从窗户里朝外望着,凤儿看了看她,道:“公子可说了,发生天大的事,你也不能出去。”
“我知道。”周姑娘答应一声,她还朝外看着。
一个孩子在火里哇哇哇地叫着,声音那个惨烈,周姑娘坐不住了,她朝外跑去。
“诶,小姐,你去哪?”
“你就在屋里待着,万一我要是有危险,你就去报信。”说完,她朝对面着火的那家跑去。
出了府门,街上很乱,对面跑过来两个人,手里拎着水桶,周姑娘问道:“诶,里面还有人呢,有个孩子,你们快去救出来。”
那两个人一听她说话,互相点头示意,一个人把她两手朝后面一拧,另一个人朝她嘴里塞了什么东西,她就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了,两个人把麻袋朝她身上一套,背起来就走。
周姑娘在麻袋里发出含混的声音,可是这时候根本没人注意她。
凤儿在屋里左等右等不见姑娘回来,她朝府外走去,在府门口朝对面望着,对面的火已经扑灭了,人也散去了,只是不见姑娘的影子。
一顶轿子停在大理寺门口,大理寺卿从轿子上下来,慌里慌张地跑进大理寺。
进了大堂,他朝坐在椅子上的御史中丞钱大人揖道:“哎呦!大人驾到,恕我不曾远迎。”
“上官大人,你这可是真悠闲呢?”钱中丞坐下了,说道。
“哪里哪里,这不,我也是焦头烂额啊。”
“你这里昨晚发生的事情,我都已经知道了,你打算怎么办?”钱中丞可没功夫和他绕弯子,开门见山地说道。
“钱中丞,不瞒你说,我已经打发人去查了,看看是什么人偷了大理寺的卷宗。”上官高扬说道,他态度比对刑部尚书的态度谦和多了。
“怎么偏偏就丢了周启川的卷宗?而且,我还听说,周启川有个女儿还活着,她要给她爹平反昭雪,当年她爹的案子判书是满门抄斩,怎么你们大理寺出现这么大的纰漏?”
“我的中丞大人呢,当年我也是按衙门、刑部提供的证据,审了周启川,哪一步都是按部就班来的,最后执行的时候可不是我去的,这个案子皇上有谕批,想翻案,可没那么容易。”大理寺卿说道。
郊外,有的地方被雪覆盖着,有的地方雪已经被风吹散了,宗政骞尧走着走着,不知道自己走了多远,前面就是林子了,进去走走也好,反正是散心,刚进了林子,他就发现有个人跪着,前面摆着供果还有燃着的香,这静悄悄的地方,有点瘆人,就听的那人说道:“柱子兄弟,我对不起你,实在是对不起,我不该那么做,把你推下河,这辈子我都不能原谅自己。”他趴在地上呜呜地哭着。
宗政骞尧上前拎起他,道:“你说的这个人可是王大柱?”
那人点头,好嘞,跟我回衙门吧,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为何将人推入河里?”推行官大人审到。
“我就是看他喝多了,我也喝多了,我们两个抱着肩,搂着腰,往回走,经过那条河的时候,他说他想喝水,他就松开我,蹲在河边,我也迷糊糊地,看他蹲那半天不起来,伸手一推,他就轻飘飘地掉下去了。”
“王大柱有没有和你说什么?”推行官问道。
“他说……他下午的时候去什么使的屋里禀事,可是,后来被一个人给赶了出去,他也不知道那人的身份,所以他心里挺闷的,他怕那人会杀他。”
“团练使是吗?他有没有说,那人为什么会杀他?”
“好像是这个名字的官,没有。”
这个叫刘球的人被押了下去。
当芊辰辰被带到衙门大堂的时候,宗政骞尧有点懵。
“姓名,职务。”
“芊辰辰,团练使。”
“做多久了?”
“差不多三个月了。”
“王大柱掉到河里的那一天,你可曾见过他?”
“我没见过,后来听说他好像在我更衣的时候进我屋里。”
“听谁说的?”
芊辰辰一想坏了,这不是涉及到赵九了吗?自己是如实说呢,还是撒个慌?
“哦,听曹将军说的,他那天上我那去看教场练兵。”
“这么说你更衣的时候,不止是王大柱进你的屋子里了,曹将军也进去了。”
“是。”
“曹将军后来有没有惩罚他?”
“曹将军就是让他去担水,把教练场内的缸担满水。”芊辰辰道。
“曹将军有没有想杀他或者想迫害他的动机。”推行官继续问道。
“没有。”
“是没有还是你没看出来,你要如实回答。”
“没有,曹将军就是让他去担水,没别的。”
“后来王大柱去担水了吗?”
“这……我又不负责看着他,我不知道。”芊辰辰道。
曹将军被传来对质。
“曹将军,一个新兵看到了什么才值得你去让他担水?”
“那我怎么知道,我就看见他,进门的时候不敲门,很无礼。”
“这么说他先来的,他来的时候,你也来了,你们两个脚前脚后,看到他无礼的举动,所以你就让他去担水,惩罚一个新兵。”听到这里曹木汗有些很无奈地点了点头。
曹木汗没有提赵九,芊辰辰也没提赵九,事情就算是过去了。
过了正午,天还很亮,英王的府里拉着厚厚的窗帘,英王在躺椅上嘎达着闭目养神。
“英王殿下,事情已经审清了,和那个团练使没什么关系,和宗政骞尧也没什么关系,和九殿下更没关系。”任勇校尉道
英王道:“我是让你们去把这件事与赵九拉扯在一起,反过来你们把这事……”
他仰天长叹一声,难道这就是天意?想用这事搞一下赵九,咋这么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