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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仲芳一觉醒来,马上发觉自己今非昔比,屋里除了青竹外,还多了两个丫头,两个婆子,全恭敬地候在一边。
青竹给她介绍,指着圆脸的丫头道:“这是采白。”
采白忙上前见过夏仲芳,福下去道:“夏娘子金安!奴婢擅长梳头,给衣裳配色,品鉴首饰等。”
采白长一个圆润的鼻子,厚唇,看着有些憨厚,夏仲芳一见便喜欢了,笑道:“无须多礼,起来罢!”
采白一笑,退到一边。
青竹便又指着容长脸的丫头道:“这是采红。”
采红忙上前见过夏仲芳,行礼道:“奴婢擅长调脂弄粉,会配制各式不伤肌肤的胭脂。只现下王爷嗅不得粉味,郡主平素也不怎么涂这些脂粉了,倒没了用武之地。夏娘子白天闲着没事儿,想涂涂这些胭脂等物,倒可以喊奴婢调制的。”
采红水蛇腰,长一副妖艳的样子,但她未语先笑,看着也算可亲。夏仲芳便也大感欣慰,笑道:“都不要多礼,坐下说话。”
这里两个婆子也上前见过,一位是莫婆子,一位是李婆子,专管杂务的。
一时众人已是捧了水和巾帕等物,进来服侍夏仲芳洗漱,洗漱完毕,又传了早膳。
早膳摆上来时,夏仲芳便想喊钱婆子一道坐下用膳,却见钱婆子早退在她身边,一副要服侍她的样子,一时看看屋里的青竹等人,想了想,便没有喊钱婆子了。
青竹服侍夏仲芳吃完,这才退下去。
夏仲芳有些不习惯,等她下去了,屋里只剩下钱婆子时,便道:“嬷嬷,奴家这个样子,倒像是贵人家的娘子似的。”
钱婆子见没有别人在了,便坐到夏仲芳身边,笑道:“芳娘现是王爷的奶娘,自然金贵了,也别不自在,好好适应着罢!”
说着话,又有人搬了一些摆设过来,说是管家吩咐搬过来的。
众人忙进来清点,帮着摆放。
一时摆放毕,轮着用了早膳。青竹便道:“夏娘子可要散散食,在王府里逛逛?说起来,这齐王府可是皇上命人精心建造的,各处皆精巧,就是园子里的花草,也多是罕见的。”
夏仲芳正想出去走走呢,一听这话自然点头应了。
采白便帮夏仲芳梳头,另有婆子捧了衣裳过来,笑道:“这是连夜赶制的衣裳,糙些,夏娘子先穿着,这几日赶制新衣,到时再送过来。”反派大哥的七秀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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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仲芳之前和钱婆子给方大户家的女儿绣嫁妆,自然是见识了一些好布料,现下一见婆子捧来的衣裳,虽叫不出料子的名称,也知道是好东西,哪儿敢嫌?自是笑着说不糙,极不错了云云。
梳妆打扮完毕,便由青竹和钱婆子陪着夏仲芳去逛园子,余者留下看守屋子。
另一头,季鸣春却在季父季母的房中说话。
之前季鸣春接了父母上京,本安排他们在外住着,却是沈子斋发话,让他接了父母进府奉养。
季父季母一听可以住进王府,哪儿还会推辞?自是高高兴兴搬了进去。且王府现下人事也算简单,王爷病着,郡主理事,管家协助,下人多数听话柔顺,季父季母住着也算省心的。
季父季母听闻夏仲芳进府,成了沈子斋的奶娘,却是百味杂陈。从前,夏仲芳是他们的媳妇时,服侍他们也算尽心,虽他们一听季鸣春考中进士,也略略嫌过夏仲芳太过普通,深怕给季鸣春丢脸的。但等季鸣春来接他们上京,丢给夏仲芳的,却是一纸休书,他们还是过意不去了。只那会来接他们的人再三拦着,不让他们见夏仲芳,且又说季鸣春已是准郡马爷,他们只得丢下夏仲芳,连夜随着来人上京城。
季母问了夏仲芳成为奶娘的经过,想了一会儿道:“大郎,郡主虽好,但身段偏平,看着柔弱,只怕不好生养的。芳娘又不同,近年来出落的有前有后,很有看头的。且她那身段,也是宜男相。你不若跟郡主提一提,纳了芳娘为妾罢!一来呢,让她有个着落处,不须再回乡受人指点,也不负她当年服侍我们的情义。二来呢,她出身如此,不会像郡主那样娇气,定然会在我们跟前尽孝,倒可以让你无后顾之忧。三来呢,她现是王爷的奶娘,这番救了王爷一命,将来王爷怎会亏待她?一朝她成了你的妾,将来王爷许她的好处,自然也落在你身上了。”
不管季母说的有道理没道理,季鸣春一想夏仲芳那胸前美景,却是砰然心动,因道:“只怕郡主不肯,芳娘也不肯。”
季父一听道:“你跟郡主却是去年秋成亲的,如今也大半年了,她可是没动静啊!要是搁别的府中,总也要着急的。且我们只得你一个儿子,这传宗接代可是大事,郡主要是贤惠,自也要为你考虑,帮着纳一个妾来生产才是。你要是不敢提,且让你阿娘去提一提。”
季鸣春忙拦着道:“这个不忙,慢慢再说也罢!”
季母却是没好气,“大郎啊,你都二十二岁了,搁别人身上,早儿女成群了,再无所出,这季家是要绝后了么?”
季鸣春无奈,只得道:“我再想想法子,总会劝服郡主的。”说着落荒而逃。重生之天下
见季鸣春跑了,季母叹息道:“说是郡马,偏生只领着一个散官儿,又不用正经上朝,还不如不当郡马呢!”
说起这个,季父倒也郁闷。季父少年时,也曾游学到外地的,算是稍有见识。这番住进王府大半年,他也听到一些消息,总算了解一些王府的情况了。闻言和季母道:“王爷是招人嫉妒了,因此连带着大郎也不能得重用的。现下皇上健郎还好,一朝那个,太子登了位,那时只怕王爷更不好过的。我瞧着啊,总是心忧。”
季母闻言道:“这可如何是好?”
季父摆摆手让她低声,一时道:“皇上既然疼爱王爷,总会为他着想一二的,且将来太子登位,为了贤名,也不致就会如何了。但不好过是一定的。现下倒盼着王爷好起来,为大郎求个外放的官儿,咱们合家搬到京外去,到时就算被牵连,也有限,倒可以无忧的。”
说着话,季母喊了一个丫头进房,扶了她去逛园了,一边道:“现是初夏,园子里百花盛开的,偏没什么人去瞧它们,我倒得去瞧瞧,不负美景。”
“去吧,活动筋骨也好。”季父自己装束一番,却准备去练武厅打两圈散打。
话说,王府样样都有,就是没人动用这些东西,比方练武厅,地方极大,什么兵器都有,可是平时静悄悄的,还是他老头子来了,那儿才热闹起来的。再比方园子里吧,花儿开得热闹,也没人看它们,还是老婆子来了,隔天去瞧瞧,才不算白种了它们一回。
两老约好午膳时再见,便分道扬镳了。
季母沿着往常的路线到园子里,才赏完两个地方的花儿,就听得另一边有笑声,不由抬头去瞧,分辨出来人不是沈玉仙,一时倒奇怪了,问身边的丫头珍珠道:“哪美人是谁?从来没见过的。”
珍珠见美人身边围着青竹,想起青竹是配到新来的奶娘身边了,便道:“料着是新来的奶娘夏娘子了。”
“芳娘?”季母驻足看去,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芳娘这么一打扮,还真的认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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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仲芳和青竹玩笑着,一时见另一侧有人来了,只一转头,就认出其中一个老人家是季母,一时止了笑声,只看着季母,脸色略不好看。
季母吁口气,转头对珍珠道:“你先下去,我和夏娘子说几句话。”
珍珠应了,抬眼看一下青竹,青竹也会意,一时和珍珠一同退到另一边去候着。
季母这才紧走两步,上前喊道:“芳娘,真是你?”摄政王冷妃之凤...
夏仲芳看着季母不作声,想及从前的事,到底不能原谅季母。
钱婆子见是季母,倒是上前见过,笑道:“你老人家进了王府,却是健郎,看着比从前有神多了。”
季母这才注意到钱婆子,问道:“你家女儿回家了么?”
说起这个,钱婆子红了眼眶道:“没回家呢!正因此,才上京来寻,但京城大,却是寻不着。现跟芳娘进府住着,再慢慢的找。”
季母便安慰道:“也不怕的,待我跟大郎说一声,让他托人帮你找找。”
一听这个,钱婆子自然千恩万谢的,又拉着夏仲芳道:“芳娘跟老夫人到底婆媳一场,好歹喊一声也罢!”
夏仲芳一甩袖子冷笑道:“三年的情份,却接了一纸休书,你让奴家这会如何喊?”说着转头就要走。
季母也略惭愧的,因上前拉了夏仲芳的袖子不让她走,低声道:“芳娘芳娘,你听我说!”
“还有什么好说的?”夏仲芳悲从中来,从前嫁进季家,是把季母当了亲人,尽心服侍着的,可如今呢?
季母不放夏仲芳走,只道:“芳娘啊,前事我也不想多说了,但进京后,我却是经常挂念你的,又怕你有个好歹,还托人去问呢!你也知道,我只有大郎一个儿子,连女儿也没有的。一向把你当了女儿看待。那时接到京中来信,说是郡主看中大郎,若大郎不应,前途便没了。我们怕啊,因也不敢见你,深怕心一软,带了你上京,到时全家不得一个好。现下见你好好的,可不是放心了么?”说着流下泪来。
夏仲芳不由也湿了眼眶,论起来,她嫁进季家后,除了那回接到休书时,季母拒不相见之外,之前的时间,季母确是待她不错的。
钱婆子一时也来劝和,悄声道:“此事不是说话的地方,不若回房再说。”
季母便拉了夏仲芳道:“芳娘,跟我到房中说说话罢!”
钱婆子也帮季母拉了夏仲芳,推着她往前走,低声道:“芳娘,你还要在王府待足一年呢,且休书之事,也不是老夫人能拦着的,自不能全怪她。现她服软,有心和好,你也别倔着呀!”
夏仲芳扭不过两个老婆子,终是被她们弄回了房间。
稍迟些,季鸣春便知道夏仲芳在季母房中,因趁着沈玉仙去探望沈子斋,他便往季母房中来了。
另一头,沈子斋已听苏良禀报完夏仲芳的来历,一时道:“好么,原来是郡马的前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