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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深处的冷宫,在黑夜中显得格外的凄凉压抑,些许灯火闪烁,没有一丝人影。
大门上方,刻有两个血色大字‘冷宮’。
唰!
云晓天恍如鬼影,刹那出现。
铛!
两柄长矛交叉门口,黑夜中,走出两名官兵,厉声呵斥。
“什么人?竟敢擅闯禁地?”
云晓天带着红色面具,仿似死神降临。
“要你们命的人!”
“死!”
一道红光闪过,大门染血,官兵倒地,云晓天疾驰冷宫而入,他,终究还是太年轻,一个被皇宫列为禁地的冷宫,其守卫如此薄弱,绝非正常。
几乎在同一时间,整个大都,从高空看下,不少隐晦的光点,正以冷宫为中心,渐渐出现。
梦然居。
“师姐,你我同是师尊座下弟子,我一直承蒙你照顾,您也待我恩重如山,今日,我想恳请您帮我一次!”
“哦!师妹遇到什么困难了?”
“实不相瞒,我朋友犯险,他对我很重要,我不得不帮他,师姐身为大韩天龙使,地位超然,这些日,师姐虽未说,但我有感,师姐似乎知晓什么,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我只想他活着!”
“师妹所说,是那暗刺晓天吧?你何以见得,我有所知?”
“西山沧海,刀宮皇甫君、道家李若风、兵家宮心雨,三人都是天骄,他们明明将云晓天的名字给泄露,但偏偏,在这大都有一股风,将这样的消息吹散,我查过一些旧籍,云氏曾经存在过,而且与大韩有关,这股风的出现,明显是刻意为之,以师姐的身份,若是不知道什么,师妹定是不信!”
“哎,师妹呀师妹,你如此聪颖,为何要与他走近,你实话告诉师姐,他可是你心上人?师姐对你虽然是一片赤诚,但若你们的关系,值得我出手,那我没必要犯险!”
“师姐,他若死,我心中没有未来,求您了师姐!”
“看来,你屡次助他,就是为了给他制造进入皇城的机会,且,答应成为太子妃候选人,也是如此吧?可你不知,这里的水,深得你无法想象,他有可能是一个消失多年的人,涟漪若起,这皇城大都,必将风起云涌,太多人都在等这样的机会!”
“这么说,师姐也无法了吗?”
“不是无法,而是我也在这局中,种种迹象表明,他就是那个人,这里要变天了,黑夜降临,消失的终将出现!”
“三大将军连夜归来,四大天龙使早早归位,大都戒严,都是因为即将出现的风暴么?”
“你都知晓了,还问我做什么?师妹,我虽对西山沧海无感情,但苍老头对我有恩,这世间,你算是我为数不多的人,这一次,我给你的建议是:不要出头!”
“好吧,谢谢师姐,不过,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不知师姐的立场是什么?”
“我么?红尘求心,岁月问道!”
......!
皇宫,皇帝秘密召集三大将军秋寒衣、秦姚、鲁原。
“三位爱卿,你们辛苦了!”
“七十余年了,我大韩摆脱黑夜的曙光,总算是快要出现了,可都布置妥当了?”
三人分别点了点头,秋寒衣道:
“陛下放心,三军已经待命,随时听候您的吩咐!”
皇帝满意的笑了笑。
“那就好,夜太长,梦很多,虽然不知此子为何是如此模样,但,他终究还是来了,而且还是如此的迅速,你们皆知黑暗的恐怖,这一次,怕是要辛苦几位了,国师已去掌阵,几位叔祖,随时都可支援。”
“但若事成,我大韩一统北境,指日可待!”
秦姚略有疑问道:
“陛下,那西山沧海来的几个天骄,既然是夜中人,他们会不会察觉蛛丝马迹?”
皇帝摇了摇头:
“他们毕竟不是生长在我大韩,况且,朕已经做好相应准备,无妨!”
......。
北大都,一酒楼之内,中土赵国国师之徒姜邪,以及大将军秋寒衣之徒何以平,丞相之子魏泽等人聚首。
何以平晃荡着酒杯。
“几位,有消息传来,今夜皇城可能变天,筹谋了这么久,大事可期了!”
“姜兄,此前奇棺落入魔崖,我等食言,如今赵国遭劫,以你的才能,待到事成,国师之位,非你莫属!”
姜邪深吸一气:
“你所做之事,与你师尊悖离,你就不担心?且,这么短时间,二皇子那边如何?”
何以平笑了笑道:
“放心吧,她虽是我师尊,但各为其主,至于二皇子那边,大韩三大宗掌教已至,大都杀阵缺失之际,就是二皇子准备完善之时,且,我们还有助力!”
“他,会给我们带来不一样的帮助!”
一个绝美少女款步出现,她就是西山沧海,兵家天骄宮心雨!
......!
此时,云晓天还在冷宫之内,昏暗的灯光下,疯狂搜索母亲的身影,完全不知道,暗中一股凶猛的乱流,即将因他而到来。
“娘,你在哪?”
“母亲,儿来了,你能不能快些出现?”
一座座大门,被云晓天打开,辗转数十座宫殿,全部冷冷清清,无人存在,只有他焦急而忙碌寻找的身影。
其实,他心中已经略感不妙,按照那戚嬷嬷所言,这里有夜中人出现,他相信,夜中人肯定是有修为的,况且冷宮禁地,他来回穿梭,不可能没人发现他。
但是没办法,他已经没有退路。
一条架在湖泊上的长廊上,云晓天踏入,双眼撇过四方,黑夜中,长廊的尽头,一方院落,让他瞬间定格。
那是一个身穿破烂衣衫的老妪,蓬头垢面,背影佝偻,身形如柴,她手持扫帚,轻拂地面。
“她...!”
嗡!
刹那间,云晓天化为黑影,疾驰长廊,死寂的湖水,哗哗翻腾,这是云晓天元力之势产生的景象。
“你...可是,北桑之皇,霍...思...妤!”
云晓天双眼通红,数息间,便出现在霍思妤的身前。
霍思妤满脸沧桑,一道道深深的纹路,仿似曾经被人以刀,在皱纹上,一刀刀重新刻画,她的手脚皆有木板夹着,日日夜夜,做着重复呆板的事情,这已经不能用凄惨来形容。
“呵,哈,春去春又来,秋问秋何在?哎呀呀,我见花开,又闻风唤...!”
霍思妤老眼混浊,被云晓天一扰,顿时胡言乱语起来,时而笑,时而哭,疯疯癫癫,没有一句话是正常。
“不是她么?”
云晓天其实是不想接受眼前的事实,因为这样的一幕,不正是与天牢中庞汾说的一样?
霍思妤一边乱语,一边继续轻拂地面,待云晓天回神时,被霍思妤轻拂的大地上,尘埃化字。
“走!”
微风拂来,字散不存。
“娘...!”
刹那间,云晓天双膝重重跪地,眼泪夺眶而出,他非常肯定眼前之人,就是自己从小不曾记得的母亲,短短几秒,说明了太多问题。
当云晓天一声哭泣的呼唤之后,时间仿被凝固,霍思妤缓缓转身,混浊的眸子,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死死盯着云晓天,似乎想要窥探面具下的真容。
“娘...我是天儿,我是天儿啊!七十年前,父亲带着我和弟弟远走,天儿无时无刻不在想念您!”
“您看,这是我的胎记!”
说着,云晓天摘下面具、头带,那张清秀的脸、那个如血色印章般的胎记,仿佛让霍思妤回到了过去,她嘴唇蠕动,面目颤抖,整个身躯瘫坐在地,老泪纵横。
“为...,为什么要是你?为什么你不走,造孽...啊!”
云晓天双膝跪到霍思妤身边,一把紧紧抱住霍思妤。
“娘...,因为上苍要儿来到您身旁,娘在此,儿怎会走?爹不在,弟弟不在,你让儿去哪里?”
霍思妤仰天痛哭,大喜大悲交错。
“天儿,我的好天儿,当年,娘错了,是娘错了啊!”
“七十余年,七十余年,苍天无情,我...恨!”
“娘以为你是峰儿后人,又或天儿后人,却不知,如此血脉相连,不是你二人,又会是谁?”
“只是,你不该来,不该来啊!”
“娘早已是该死之人,苟延残喘这么多年,只是他们为了等你的工具,可你终究还是来了,娘装疯卖傻,就是不希望任何一个我的血脉为我而来,偏偏宿命如此!”
“傻孩子,既活着,何不安安稳稳的活着?干嘛要来啊!”
云晓天衣衫早已被泪水打湿,他摇了摇头。
“你是我娘,无论天涯海角,皆挡不住我的路,若不来,儿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娘,我先带你离开这里,其他的事情,待儿日后,慢慢讨还!”
霍思妤慈爱的抚摸着云晓天脸颊,欣慰的笑道:
“娘就知道,我的孩子注定不凡,可惜,你来错了地方,一切的代价,终将付诸东流,想要走出去,难啊!”
就在此时,院落里,响起了掌声。
啪!啪!啪!
“啧啧,云道友,别来无恙,在下实在不忍心打扰你们母子重逢,奈何,身不由己!”
云晓天一把擦去泪水,定眼一看,来人竟是熟人,西山沧海刀宮皇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