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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该用药了。”
魔都某一间书房里,一个男人正襟危坐在桌前,手里翻看着堆积的书卷,信笺,时不时用手里的笔勾一勾画一画。
“王,该用药了。”
冥绝站在书房外,手里捧着一个小药盅。自从那件事后,王每次的吃食或者是药都必定是他亲手端来的。
站在书房外很久,都没有听到回复的声音。冥绝眉角末梢稍稍挑起,推开门走进去。
书房里堆积如山的桌子后面,一个男子满脸冷意坐在那里。
冥绝看见他,吃惊地连手中的药盅都跟着抖了抖。
“离,离渊!”
没错,那坐在桌子前批改文案的是离渊,不是冥希辰。
离渊抬起头,凉凉的看了他一眼,又继续低头做手中的事情。
冥绝放下手里的药盅,走过去,一拍他的肩膀。“你这家伙怎么在这里!主子呢!”自从冥希辰唤回了记忆,他们的称呼也变了回来。
离渊没说话,手里的笔顿了顿,一滴墨落在纸上。他蹙起眉,揉皱那张纸,换了下一张。
冥绝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对于这种情况,他早就习惯了。离渊就是一个大冰块,可是谁让他冥绝就偏偏不怕呢。
他佯装轻咳了一声。“血护法,好大的胆子!竟敢擅自坐上王的位子!”那一脸严肃的表情,好像他说的是真的一般,不过,他的确说的也是真的。
离渊终于放下笔,丢给他一个白痴的眼神。“主子不在。”
他言简意赅,但想说的话冥绝都清楚了。
主子不在,所以让他来处理这些事情。事实上,从前这种事情主子也是丢给离渊来做的。
不过,冥绝好奇的是,离渊竟然真的就这样安安分分地坐在这里批起了文案。看那右边高高垒起的一堆,冥绝眼角抽了抽,这要是换作他,早就疯了。
亏的离渊能够忍下来,他佩服。
目光不禁意向下移,当看到那束缚着离渊,把他的身体和椅子牢牢困在一起的东西时,冥绝愣住了,然后很不厚道地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原来不是他想待在这里,而是,他不得不待在这里。
他看出来了,用来捆住离渊和椅子的是主子用魔气幻化成的绳子,没有他那样的实力,是挣不来的。
难怪他觉得离渊今天比以前更冷了,原来是因为有气无处发泄啊。
冥绝还在大笑着,离渊冷冷地看着他,让他后背一凉,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辛苦了!辛苦了!”
说着,他转头准备离开,看到桌子上的药盅才想起来自己来是干什么的。
“主子去哪儿了?”到底是去做什么事情,为此不惜把离渊捆在这里。
离渊重新拿起一本折子翻开,提笔画了两下。
“紫烟峰。”
啪的一声,冥绝手中的药盅落在地上,碎成了一片一片的。药水也溅在了他的身上,他却像是没有意识到一样。
“又去了啊。”他木讷地捡起地上的碎片,默默地带出去。
那一次,主子带着魔兵杀进神域,他本以为凰姑娘能够劝回主子,可没想到,竟是那样的结局。
凰姑娘死了,真的死了,死在了主子的剑下。就好像一千年前的那一幕重新回到了眼前。
他们趁着神子和凰少主悲恸之际,悄悄将昏厥过去的主子带回了魔都。他们不知道,在主子再次做了这样的事情后,那两位回过神之际,会不会愤怒地直接撕了主子。
回来之后,主子就醒了,当看到主子那双暗紫色的眸子时,他心里不知道有多高兴,有多苦涩。
他知道,他们的主子回来了。可是,这是用凰姑娘换回来的……
接下来的时间里,主子沉默得一言不发。整个魔宫都处在一个前所未有的环境中。
主子以迅疾的手段,将那些犯事的大臣将军,一网打尽,就连夙音,也被关在了第十五曾的牢狱里,受尽折磨。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主子始终没有杀掉她。
接下来,主子将自己关在书房里,整整三天。就在宫人们都等不了的时候,他终于出来了。那双眼睛里带着凌厉,和冷漠。
看着这样的主子,他们不知道是好还是坏。他的一切行动都安排得井井有条,让他们甚至怀疑,是凰姑娘的消息太过重要所以才让他以这样的方式在发泄。还是说,凰姑娘的生死,其实没有关系呢?
冥绝呼了一口气,看了看魔都的天空,心里却有些怅然。
去了也好,证明他还是他们的主子。只是,不知道,神子和凰少主还会不会像以前一样客气。
摇了摇头,他又想到了什么,不觉为自己的想法觉得可笑。
前阵子神域传来神王退位神子登基的消息,神王怎么会说退位就退位呢,一向喜爱自由的神子也不会轻易就答应。
恐怕就是因为凰姑娘的事情才让神子下定了决心吧。
而凰族那边,他们却是没打探到消息的。但是以凰族现在的情况,就算大少主并未接受凤王之位,也行的是凤王之职吧。
那两个男人,真的能够和平地与主子相处吗。
千年前那一次事故他们二人没有亲眼目睹,这一次,却是真真实实发生在他们眼前的。
他们,还能淡定吗。
千年前,凰姑娘能够奇迹生还,可这一次呢?
唉……
风随云动,坠影无痕。夕阳将至,暮色葳蕤。
紫烟峰上,一道残光划过,转了一个弯,从后方直上峰顶。映入眼帘那一片生机盎然的彼岸花,吸引着来人的驻足。
无边无际的花田,渲染着如血一般的浪漫,此时看起来,却是这般萧条。大概,这就是物由人心吧。
黑色的大袍子,紫线裹边,其上绣着暗色的花纹。那一人,只是往那里一站,就成了一道天然的风景。
冥希辰站在花海外围,抬起的脚却不敢落下去。
那双暗紫色如同寂夜星辰一般的眸子,此刻染上一层落寞和忧伤。
曾几何时,他就这般搂着那个娇小的人,就在这花海深处翩翩起舞,如今,却变成了他不敢触足的地方。
彼岸花,分分离离,总难聚合,多么像他们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