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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文静,趁着大家都在,你赶紧解释清楚了,当初你在美国是被苏念深那个臭小子拐走的,和我有什么关系来着?乔江北居然把我收拾了一顿!我冤不冤我啊!你赶紧解释清楚!
——还有啊,必须还我个公道!这黑锅我可不背,你不知道,我到现在都还不敢回去医院上班呢,就怕在医院那么多美人面前被乔江北下了面子。
——乔江北太混蛋了,他教训人不分场合的!我巨冤好吗!?
——我就是巨冤!
——不给我个清白,这日子没法过了!
——没法过了!!!
——!!!!!!
顾清明不断的刷屏,整个聊天窗口就他一个人在嗷嗷叫,我不知道是因为其他人都不在,还是因为所有人打字都没他快。
可是看着这些聊天内容,苏念深这三个字眼跳入脑海的时候,连原本觉得有些好笑的顾清明的抱怨都似乎失去了色彩。
愣愣的拿着手机,看顾清明还在不断喊冤,直到屏幕上跳出来的字眼变成了——苏文静,你躲哪里去了?赶紧出来。
我这才回了神,拿着手机,好半响才打了一行字——对不起。
顾清明立马就炸了——对不起有个屁用,我要补偿!补偿!知道吗?
我有些奇怪,我能给他什么补偿?于是便打了字过去询问。
——给我当三次模特,不给你钱的那种,现在也就只有钱能满足我受伤的心灵了,战场我都找好了,下一次咱们去迪拜!那里可是个穷得只剩下钱的地儿!苏文静,就这么说定了哈!
我有些无语,却也有些奇怪——顾清明之前不是反复交代过我很多次,让我不要把他拉我去给他当教科书的事情说给乔江北知道吗?
为什么这一次他却在群里这么明目张胆的聊起这个事情?
还有苏念深——我一直以为这在乔江北看来,应该是个不怎么讨喜的话题的,可是顾清明却似乎并不顾忌群里还有一个乔江北,居然如此光明正大的讨论。
因着这些念头,我指尖在手机键盘上来来回回,过了挺久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顾清明。
然后聊天窗口里终于出现了除了我们以外的其他人。
【兔子】:顾清明,你别以为咱们二爷从不聊天不翻聊天记录就这么明目张胆,我告诉你,不给我封口费,我就把今天你的聊天内容截图给二爷,让他打断你一条腿!
【爷就是有钱】:对对对,还要加上一个我,要不然就是两条腿!
【世界第一帅】:我举报你第三条腿!
【顾家风流少年就是我】:你们可真是我亲兄弟……
……
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原来乔江北是从不聊天从不翻聊天记录的啊,难怪。
不过也确实,他那样的性格,能拉我进这样的群,我觉得已经够稀奇的了,真想象不出来,他拿着手机和这群人插科打诨会是怎么样一个天崩地裂的情景。
然后群里各种@我,我就那么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这群人聊着,大多都是在试探我和乔江北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这个兄弟群,我会被拉进来。
其实我自己也很奇怪,后来福至心灵,去群里把所有人的资料看了一圈,发现我是这里面唯一一个女的。
心底那丝怪异感越来越浓烈——感觉这太不是乔江北的风格了。
他有在群里看我们聊天吗?毕竟刚才是他拉我进这个群的,时间也才过了没多久,感觉应该也没那么快下线吧?
那顾清明的那些话,他看见了吗?对于我哥,他是怎么样的……
这样的想法让我有些坐立不安,看着乔江北的黑色头像,好半响,我还在带着几分试探发了个信息给他。
——乔爷,你在吗?我能不能问一下,你昵称为什么是个逗号?
感觉这个问题应该是挺安全的,我又确认了几遍,这才点击了发送。
可是那边却良久没有回应,是不在了?
我略松了口气——美国那边现在是深夜了,他应该是休息了吧?
也就是说,刚才在群里的那些话,他应该是没有看到才对。
就这么自我安慰了会,一个申请好友的窗口便跳了出来,我看了眼备注——是安南。
他也在这个群里面。
我点了接受,相互问好之后,安南发了几张照片给我。
是当初那个也患了癔症的小男孩,照片里小男孩笑容灿烂,带着那个年纪的孩子该有的朝气与活力。
看样子,这个叫周子浩的小男孩应该是从当初的家庭阴影里走出来了。
毕竟是我真正意义上接触到的第一个病人,照片里孩子的笑容仿佛会传染,我也跟着笑了起来——学长,你真厉害,小浩能遇见你是他的福气,后面还配了一个佩服的表情。
安南回了我一个大笑的表情。
继而话题便被转移到了其他地方,我就这么一路和他聊着,偶尔也去翻一翻群里的聊天记录,时间走得飞快,一个下午就那么悄然流逝了。
后面溶溶过来敲门说她要去上班了的时候,我应了声,跟安南说了句我先下线,得到回应之后,退出微信之前,我看了眼和乔江北的聊天窗口,他还是没有回应。
大概,是真的去休息了吧?
这样想着,我便也放下手机走了出去。
溶溶正好要出门,见到我,她招了招手:“文静,你要过去盛庭吗?”
我身体微僵,知道溶溶是不愿意我和陈珂对着干,可是,我不想回去盛庭。
沉默了半响,我对溶溶摇了摇头:“不了,等乔爷从美国回来再说吧,陈珂不会在这种事情上面为难我的。”
溶溶看着我,而后点了点头:“那你在家里,一个人小心点。”
我应了声,溶溶走了之后,我随意做了点东西填肚子,等伺候好自己的五脏府,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屋子里一片黑暗,我没有开灯,就那么在沙发里坐下,看着外面的霓虹灯发呆。
陈珂的话,姚姐的伤,乔江北的异常,我的死契,还有,舍尔的那些举动。
所有东西夹杂在一起,只要一想起来就头疼欲裂。
甩了甩头,我告诉自己不要去理会——反正这里是暮城,是乔江北的天下,现在我和他纠葛这么深,陈珂也不会为了我不去上班而为难我。
至于舍尔——她一直在强调要我心甘情愿的跟她走,可见她也是认为,为了一个心不甘情不愿的我而和乔江北对着干也是一件划不来的事情。
那么,就这样好了。
反正我也无力解决这些事情,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去准备一下后天的雷恩的讲座。
对,能做好什么就做好什么吧。
起身开灯,而后回到自己房间,找出资料打开自己的笔记本,我开始准备讲座上可能会用到的东西。
这种机会千载难逢,不把握住可真是对不起自己。
抱着这样的心态,没一会儿功夫,我也便成功的将那些杂七杂八的思绪全抛开了——心理学本来也不是一个简单的课程,大量文献资料,一找起来就昏天黑地,所以雷恩以那么年轻的年纪站在神坛,才会更加的让人膜拜。
就那么一直在电脑前面坐到了晚上十点左右,我伸了个懒腰——过犹不及,明天还有一整天的时间,先睡觉!
起身去浴室收拾好自己,上床之前,我拿起手机看了眼——乔江北还是没有回复我。
我笑了声,将手机放回桌面,躺床上休息了。
一夜无话。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拿起手机想看时间,结果微信消息提醒却让我有些目瞪口呆——昨天乔江北拉我进去的那个群,我明明记得昨晚睡觉之前,里面已经没人在聊天了,可是现在居然有三百多条记录!
一群大男人,可真能聊啊!
我顺手点开记录,一条一条的翻看。
然后发现凌晨两点多的时候,乔江北出来在群里喊了声——把名字都改成本名。
然后整个群就全炸了,各种取笑他重色轻友的,我没进去之前,他连进群都懒得进,我一进去之后,居然还要求他们改名字。
这区别待遇简直不要太明显。
我抿了抿唇,接着往下翻。
乔江北在这群人里面,估计威望也是够的,大家虽然都在取笑,但是名字却也都改了过来,一连好几十条水群的信息之后,乔江北也再没有出现,可是却仍然有一条信息让我指尖微顿。
【李伦】:二爷,这次的任务是有多简单?真是天降红雨,你居然还有时间在群里聊天。
任务?
什么任务?
吴达当初跟我说乔江北过去美国是处理事情,可是昨天乔江北却自己跟我说,他是去度假放松自己,怎么又变成任务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手指快速下拉,可是这之后,乔江北却再也没有出现,这个叫李伦的男人也没再说过话,群里那么多条信息,李伦的这一句话却没有得到任何重视,甚至连讨论一下的人都没有。
好奇怪。
我皱眉,下意识觉得事情不该是这样的。
乔江北只是说了句让所有人改昵称,群里都能炸成这样,没道理李伦那句话就那么被无视了的。
提到二爷这样的字眼,肯定不是在开玩笑的。
心底有股直觉在叫嚣,我下意识点开李伦的个人资料,那上面和乔江北一样,一片空白,什么信息都没有,而且他的头像也不是自拍,我分不出这个人我是见过还是没见过。
指尖在加好友的那个绿色横条上顿住,隐隐总有股感觉在告诉我,乔江北昨天的所有异常说不定就是和李伦那一句任务有关系,我该找他问个明白的。
可是——李伦是乔江北的好友,我加他……
苦笑了声,我到底是放弃了加李伦好友的冲动——别说李伦会不会加我,就算加了,我能指望他会对我这么一个陌生人说些什么吗?
而且,要是乔江北知道了,我私底下在打探他的事情,结果,我压根不敢去想。
算了,还是别想太多了。
如此告诫了自己两句,我放下手机转身去了浴室,等收拾好自己,我走出房间,去溶溶门口敲了敲门:“溶溶,我要做早餐,你要起来吃一点吗?”
盛庭的上班时间,要是没有出台的话,其实正常都会在一点之前结束,溶溶回来之后睡到现在,估计精神也差不多了,吃点东西垫底再睡好一点。
可是溶溶却没有回应。
她的睡眠并不是很沉,我再次问了声,里面依旧是没有回应,我顺手转了转门把,门没锁。
微微开了条缝,溶溶不在里面,我把门打开,发现被子没叠整齐,有人睡过的痕迹。
也就是说溶溶昨天晚上回来过,可是又出去了。
打了个电话给她,溶溶告诉我,她在处理些事情,等下回我电话。
听到她不是出了什么事,我也就放了心,挂掉电话之后,吃了点东西,我便回房继续整理资料了。
时间缓缓的走,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玄关那边传来了敲门声,以为是溶溶出门没带钥匙,我出去开了门,然而外面站着的人却让我意外到了极点——居然是梁鹿,他身边还跟着漾漾!
漾漾一身新衣服,看样子精神很不错,我赶紧侧身让他们进屋,对着梁鹿问了声:“梁先生,漾漾怎么会和你在一起,溶溶知道吗?”
梁鹿都还没说话,漾漾便拉着我的手,磕磕绊绊的喊了声:“姐……姐姐……”
后面放下我手转而又去拉梁鹿的:“哥哥……”
我这才稍微安了心,溶溶跟我说过的,漾漾智力不全,但是情绪却很敏感,对他好的人,他都会哥哥姐姐的喊,估计梁鹿在他的感官世界里,也被列入了好人的行列。
漾漾的一声哥哥似乎让梁鹿很受用,细长的凤眸都眯了起来,他伸手摸了摸漾漾的发,声线里带着几分温和:“漾漾乖,先去一边坐着,哥哥整理好你姐姐的东西再带你去找姐姐。”
我有些吃惊:“梁先生?”整理溶溶的东西?
漾漾很听话的自己走到沙发里坐下,梁鹿这才看着我,眸子里的邪气似乎都被某种光亮冲淡了:“我替漾漾在美国找到了一家医院,专门针对他这种情况的,溶溶会跟过去。”
大惊之下便是大喜,可是这其中却又夹杂着几分不确定——总觉得梁鹿这人太轻狂,这种事情他怎么会去做?
我问了声:“溶溶都没跟我说过这件事情?”
梁鹿倒是笑了声:“你和溶溶感情倒是真不错,这是临时决定的,她现在去盛庭找陈珂辞职,飞机有点赶,所以我回来替她收拾东西。”
溶溶要辞职了?
我脑子里第一个反应是那可真是太好了,盛庭真不是一个什么好地儿,溶溶能出去,真的没有比这个还让人高兴的事了。
“是真的吗?那可真是太好了!”我尤自不太确定的问了声。
梁鹿看着我脸上的表情,片刻之后,眼底的光月越加柔和,他点了点头,而后交代了句:“漾漾你先帮忙看着点,我去溶溶房间看看。”
我应了声,梁鹿迈步便往里面去了,陪着漾漾呆了一会,刚没说几句话梁鹿便出来了,他手里什么东西都没有,我看着他,有些不解。
“在那边都买得到,没什么是必须带的。”梁鹿解释了句。
我哦了声,梁鹿却已经对漾漾说了句:“漾漾走了,跟你苏姐姐再见,咱们去找你姐姐。”
漾漾特别乖,起身朝我挥了挥手,跟在梁鹿身后走出屋子,我一路送他们到门边。
临了,梁鹿却突然回身看我,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在:“那个,你和溶溶住一起这么久了,她平常口味是什么?没事的时候喜欢做什么?有没有对什么东西是特别讨厌或者比较喜欢的?”
我看着梁鹿,他是真的有些不自在,眼神都有些飘,甚至清秀的脸上都起了红晕,看上去再也不是初见的时候,那个邪肆到了极致的男人,反而有点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年——这样子的梁鹿应该是真的很喜欢溶溶吧?
心底涌起一股连自己也形容不出的喜悦感,可是想到溶溶当初对我说的,她接近梁鹿是有目的的,那股喜悦瞬间便黯淡了下去。
我压下那些情绪,将梁鹿的问题一一答了,梁鹿笑了声,依旧是带着几许轻狂的笑意:“多谢。”
我摇了摇头,梁鹿也不多话,带着漾漾走向楼梯口,看着他们渐渐远离的背影,心底陡然生出了一股冲动,我冲着梁鹿的背影喊:“梁先生!溶溶是个很好的女孩子,你对她是真心的吗?”
梁鹿似乎愣了愣,等反应过来我的问题的时候,他殷红的薄唇勾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楼梯口昏暗的视线混合着外面的阳光,明明暗暗的打在他的身上,衬得他像是老旧故事里走出来的清秀少年。
他冲着我笑,几分放荡几分肆意:“谁知道呢?只是现在很想和她在一起而已。”
他顿了顿,又道:“走了,你问题可真多。”
留下这么一句话,梁鹿带着漾漾,两个人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楼梯拐角。
那么语焉不详的一句回答,可是我却大大松了口气——最起码,他没有说谎,不是吗?
在针对溶溶的问题上面,刚才的梁鹿没有对我说谎。
爱情的保鲜期是一个很奇妙的时间问题,从来没有人能给出确切的答案,梁鹿遵循了本心——也就是说,就此刻而言,他对溶溶的感情是真得不能再真的。
溶溶——那么祝你好运了。
我垂下眸子,掩去了内里所有的情绪,好半响,退回屋里关了门,刚走回房间就听见自己手机在响。
是溶溶的。
我接了起来:“溶溶?”
电话那边溶溶问了声:“文静,你看见梁鹿和漾漾他们了吗?”
“他们才刚走,溶溶,你们是要一起去美国吗?”我问。
“是,不过我过几天就会回来,漾漾要是去新的医院,我担心他适应不了。”溶溶道。
“溶溶……”我欲言又止:“漾漾挺依赖梁鹿的。”
溶溶沉默。
我默了默,又接着说了句:“而且我觉得梁鹿,他对你好像是真心的,溶溶你想清楚一点,我觉得你和梁鹿之间……”
可是溶溶却没有给我把话说完的机会,她冷声打断了我:“梁家的人向来最是会演戏,你和他认识有多长时间?你凭什么来断定他是真心还是假意?”
这样的溶溶,让我觉得她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淡然,反而夹杂着一股偏激,我是真的不想看到溶溶会出什么事,于是便问了声:“那既然这么不放心梁鹿,你为什么还要把漾漾交给他?等你从美国回来之后,漾漾不就只剩下梁鹿的人在照顾了吗?”
溶溶,我只是希望你不要被仇恨蒙蔽了眼睛。
电话那边溶溶再度沉默,几秒钟之后,她开口说了句:“文静,我知道你是担心我,可是那些过去你不了解!漾漾之所以会变成这个样子,罪魁祸首就是他们梁家!去美国治疗,这是梁鹿本来就欠我和漾漾的!梁家做下的那些罪孽,就算他们能把漾漾治好,那也抵消不了!”
这是我第一次真真切切的从溶溶口中听到她提及那些过去,而那些强烈的恨意却几乎穿透手机到达到我的心底,我捏着手机的五指紧了紧,许久才开口问了句:“溶溶,介意告诉我,那些过去吗?”
我的问话似乎让溶溶清醒了些,耳边听到她深深吸了口气,而后道:“等我从美国回来吧,文静,等我回来,我就把一切都告诉你。”
我嗯了声,两个人无话可说,通过手机听着彼此的呼吸。
直到某个时刻,溶溶才对着我说了句:“文静,梁鹿来电话了,我挂了,这几天你一个住,睡觉之前记得检查门窗。”
我应了声好,溶溶便挂了电话。
——那些过去。
到底是要怎么样的过去,才会让溶溶已经过了这么久,都还能在仅仅只是提及的时候,就失控到,无法掩盖那份恨意?
我看着显示着通话结束字样的手机屏幕,良久都无法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