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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应过来,我惊怒交加的瞪着容秋:“你到底想带我去哪里!?乔爷会找到我的!你这个疯子!”
容秋笑眯眯的:“去一个乔江北绝对找不着的地儿就是了,苏文静,你尽管记路线吧,就算记住了,我保证你也走不出去。”
心知自己是逃不出去了,我也不做无用的挣扎了,这么一冷静下来,我反而对他会出现在乔家的城堡感到疑惑:“——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少年气息的脸瞬间就布满了得意,像一个赢了游戏的小哥哥一样,笑意纯粹得压根让人升不起戒心:“当然是有人帮忙了,我都说了,整个乔家的城堡,只有一个乔江北会护着你,其余的人,巴不得你立刻消失,谁让你不好好跟着乔江北,非得在这个时候和他脑闹别扭?”
我见他居然连想要隐瞒的意思都没有,下意识顺着问了下去:“是谁?”居然连我和乔江北闹别扭的事情都能知道得这么清楚?
“这个就不能说了呢。”容秋摇了摇头:“你太不乖了。”
我沉默,见路线还在绕,也就死了那条心,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心发呆。
偏偏容秋却不肯停下来,伸出指尖将我颊边的碎发绕在食指上把玩:“苏文静,你瞧,其实只要你肯乖下来,我们之间也是可以好好相处的,乔江北有什么好啊,跟着他,每天都是提心吊胆的,还不如跟着我呢,你也知道我为什么找上你的,有了这张脸,真的,苏文静,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跟着我吧,怎么样?”
我没接下这句话,容秋不以为意,只是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他玩头发的食指突然就开始用力,扯着那摄碎发往下拉,我头皮都被扯紧了,疼得龇了声,不由自主的往他那边靠。
容秋的语气阴沉,我朝他偏过去之后,他用另一只手在我脸上轻缓抚摸:“只是,别再打这一张脸的主意了,苏文静,记住了吗?别再用这张脸威胁我,你要是还敢在这张脸上面做文章,信不信,我就能在你身上捅几百个窟窿却不让你死?”
我眼泪都快被逼出来了,心里大骂容秋这个阴晴不定的死变态,嘴上最不敢再惹怒他,只是却也不想顺着他的意思做回答。
他见我这么倔,倒是笑了声,松开我:“想清楚一点,苏文静,你那么聪明,应该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要怎么做,才能让自己过得最舒心。”
这之后,他没再管我,靠着椅座坐好,闭上眼睛假寐。
我没有手机,不知道具体时间,只是约莫着估算,在容秋不再说话之后,车子差不多又走了半个小时,终于在一栋小区前慢下了速度。
怎么也没想到的地方让我有些吃惊——他居然敢将我带到闹市!
似乎是知道了我的想法,容秋睁开眼睛对着我笑:“下去了你就知道了,很漂亮的地方哦,你会喜欢的。”
此后过了保安室,车子一路开到了小区的别墅区,周围楼层林立,每家每户都点了灯,这样的情况让我越加的心脏加速——小区人那么多,我总能找到机会求救的。
车子在一栋并不起眼的别墅前停了下来,前面的两个大汉分别给我和容秋开了门,容秋下车之后径直走到我身边揽着我的腰,指着周围几栋建筑对我道:“看见没有,为了让你住进来,我把周围的别墅也都买下来了,你看我对你多好,既有人气,又不会被打扰。”
刚升起的喜悦就那么瞬间被浇灭了——容秋算计得可真好,这么一来,和深山老林也就没什么区别了,而相比较独门独户,这种人来人往的,已经定型的半新不旧的小区建筑,真的盘查起来的话,比之深山老林更加的让人没有头绪。
我逃不出去,而乔江北找不到我!
容秋果然是不想放过我了。
我十指捏紧,垂放在身侧,揽着我的男人感觉到我身体的僵硬,笑眯眯的凑过来:“怎么样?你也很满意这个地方,对不对?”
我不想理会他,沉默着被他带了进去。
将我安置好,容秋倒是没多呆,接了个电话便出去了,只是临走前还不忘嘱咐我乖一点。
整个别墅除了两个伺候的佣人,就只剩一个我,外面的保镖倒是围成了一圈,各个出入口,包括连窗边都有。
如此缜密的安排,我有些心灰意冷,回了佣人示意我已经收拾好的一间卧室,仰面躺着,任思绪完全放空。
没有手机、刚才我也在别墅里扫了圈,连座机都没有,而且那么多人守着,我压根连报警的机会都没有。
——
就那么在别墅里呆了三天,吃的喝的用的,什么都准备好了,可是,我却连电视都不被允许看,整栋别墅好像一个监狱,不通网,什么都没有。
容秋倒是天天过来,对我并不会做什么特别过分的举动,他真的很喜欢我的这张脸,不管我脸上的表情是什么,他照单全收,有时候甚至还会说一些他小时候的事情。
容秋的妈妈对他很好,只是容家做的终究是暗色的生意,从容秋有些模糊的言辞里,总觉得,他的母亲最后下场似乎不是很好,留给容秋很大的阴影,所以才会造成他有些扭曲的恋母情结。
这一天,容秋过来的时候,心情很好,一见到我,不顾我的意愿就抱住我,撒娇一样的蹭了蹭,像抱大型玩具一样将我抱在怀里坐在沙发里。
这几天,我尝试过任何方法想引起偶尔会经过这里的住户的注意,只是没一次是成功的,那些保镖好像也得到了授意,任由我闹,闹到最后,我自己都觉得没意思了,他们还是那副表情。
实在是受够了这样被软禁的滋味,我也不挣扎了,任容秋抱着,等到他蹭完了,抱着我不动的时候,我才没有起伏的说了句:“容秋,这样关着我有意思吗?只要在暮城,乔爷总有一天会找到我的,你喜欢这张脸,找一个底子相似的,又愿意跟着你的女人,做个整形手术,那样你不是可以看得更舒心?何必这么为难我?”
容秋大笑:“我们文静真是厉害呢,都会给我做心理疏导了。”
他抬起我的下巴,逼我看着他:“可是怎么办?那些长得像的人,没有一个人抱起来会比你舒服,而且加工过的有什么好,还是纯天然的最有味道,文静,你不知道——只要一想到你就在我掌心里,我不论什么时候过来都能看到你,我真的就特别开心。”
“至于你说的,乔江北会找到你,我不否认,在暮城,我确实还没有那个能力能在他眼皮子底下把你藏得太久,不过……快了呢,文静,很快了,很快所有的威胁就都会消失了,你会是我一个人的——再也不会有人和我抢了。”
意有所指的话让我心生不安,我瞪着他:“你想做什么?”
“放心好了,不会牵扯到你的。”容秋安抚一样在我发间轻拍,眼底却隐约划过了暗色的光芒:“当年的事……再也不会发生了……”
话音落下没多久,容秋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松开我,起身走到边上接起了电话,通话很短暂,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我错觉,总感觉在挂断电话的最后一刻,容秋似乎朝我这边看了眼,眼底意味莫名。
他很快就出了别墅,似乎是出了什么急事,连我都顾不上了。
我心突突的跳,总觉得那通电话应该是和我有关的——是乔江北找到我了吗?
因着这样的思绪,一整个下午我都坐立不安的,几次走到门边,却被外面门神一样的保镖挡了回去。
就这样心神不宁的一直来回走动,我看时间的动作很频繁,下午四点半左右,距离容秋离开已经过去了将近两个小时,外面那群保镖似乎在走动,我小跑着到窗台外面往外看——只是在换班而已。
被自己一惊一乍的动作弄得有些无语,我正失望的准备收回自己的视线,余光却看见一个保镖边讲电话边往这边走。
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注视,那个保镖很快就结束了通话,把手机装进了兜里,我眼皮跳了跳——这几天我观察过,保镖之间联系全是用对讲机,连带着别墅里的佣人,所有人身上都没有可以联网的电子产品。
可是刚才我真的看到了手机!
那个保镖身上居然有手机!
这是我唯一的机会了!我心脏狂跳,装作若无其事的收回自己的目光,回到屋子里,强迫自己又坐了半个小时。
五点整,我谎称自己摔破了东西,从佣人那里拿到了一瓶强力粘合剂还有一双胶皮手套,走到我这几天睡觉的卧室外面,将那瓶粘合剂全倒在了走廊尽头的一盆盆栽上,用手套稍微抹了下,大概看不出痕迹了。
我调整呼吸走到窗边,对着那个刚才用手机的保镖喊了声:“那个,你进来一下,这里有一盆盆栽,我挺喜欢的,你帮我抬到我房间阳台,可以吗?”
那个保镖不疑有他,快步来到我身侧,按照我的指示弯身就要抬起那盆半人高的盆栽,他手刚放上去开始用力,我立马冲到他身侧,从他放手机的兜里找到了手机。
保镖意识到不对,想松手,可是双手却已经被粘住了,我也知道自己时间不多,拿了手机立刻就跑回房间,锁死,还是觉得不安全,我又躲进卫生间,一样把门锁死,外面已经响起了保镖呼喊同伴的声音。
不敢再耽搁,我用一直在发抖的双手拨出了乔江北的号码,可是语音却提示这是个被屏蔽的号码!!
容秋果然是做足了准备了!
外面已经传来了砸门声,我都快哭了,脑子里唯一能想到的,除了乔江北之外的人就只有溶溶了,快速拨打溶溶的号码,电话通了,响了几声之后电话被接了起来。
“你好?”那边是溶溶带着询问的声音。
眼泪立马就出来了,我冲着溶溶喊,语速极快:“溶溶!我是文静!我被容秋软禁了!现在在XX小区别墅区这里!你帮帮我——”
话都还没说完,近在咫尺的破门声就炸响在了耳边,我最后听到的,是溶溶在电话那边焦急的声音:“文静!!!”
然后便没有然后了,卫生间的门根本禁不住那些大汉的一脚,很快就有人从我手里抢走了手机,他们不敢对我太放肆,很快查了通话记录,而后一个保镖当着我的面就给容秋打电话了:“容少,刚才苏小姐用手机联系了外界。”
容秋似乎在问和谁通话,保镖看了眼手机号,对着他报出了溶溶的手机号码。
那边又说了句什么,保镖应了声是,通话便结束了,继而几个人对着我伸手,示意我跟着他们出去:“苏小姐,请配合我们的工作。”
我浑身发抖,缩在角落里不动,这群保镖似乎得到过命令,很怕和我身体上的接触,见我不肯出来,他们毫无办法,最后只能又打电话请示容秋。
简短的对话之后,保镖将手机递到我手边:“苏文静,容少有话对你说。”
我哆嗦着双手,却到底还是接过手机放在耳边,那边容秋的声音便传了过来:“苏文静,我真是小瞧你了,居然有本事从保镖身上拿到手机。”
他笑了声,却任谁都能听得到他语气里的怒意:“通话内容我拿到了,给你的室友打电话是吧?想让她帮忙报警?苏文静!你给我等着!敬酒不吃吃罚酒!仗着你这张脸,我不让其他人碰你,你在那里乖乖给我呆着!半个小时之后我过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话音落下,容秋干净利落的挂了电话,保镖上前将手机拿走,见我依旧不动,到底也不为难我了,只是就那么派人守着卫生间的门口。
我满心恐惧,整个人无力的顺着墙壁滑落到了地上。
溶溶……会不会被我连累……
半个小时……容秋会怎么对我……
我浑身发抖,根本抑制不住,曲起双膝抱着自己,我将脸埋在自己的腿间。
时间一点一点的走,每一秒都是煎熬,我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却隐约传来了车子的轰鸣声,越来越近。
保镖们的声音也开始夹杂在其中,伴随着各种声音,轰鸣声越来越清晰,到了最后,我甚至听到了一种类似于,车子撞破大门进来的巨大声响。
噼里啪啦的各种东西碎裂声,伴随着保镖们的哀嚎以及通话声,原本守着我的两个保镖对视了一眼,很快就跑了出去。
隐约间,我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溶溶的声音:“文静!!苏文静!!你在哪!!”
我以为自己幻听了。
直到客厅那边持续不断的传来各种声音,溶溶越来越清晰的声音也伴随其中:“苏文静!!你在这里吗!!”
真的是溶溶!
我赶紧站了起来,冲着客厅就跑了出去——入眼所见,一片狼藉,一辆军用悍马以一种及其嚣张的姿势横在客厅里,周围到处是被悍马撞碎的各种物件。
我有些目瞪口呆,溶溶从副驾伸出脑袋冲着我吼:“傻子啊你!赶紧上来!”
我回了神,赶紧跑到后座位置,拉开车门坐进去,刚关了门,地上那些似乎也被刮擦到而摔得乱七八糟的保镖们也都勉强站了起来,我有些紧张,却见坐在驾驶室的梁鹿一把将油门踩到了底。
连头都没调,直接倒退着从别墅大厅往外冲,所有人都唯恐避之不及。
倒退着出了已经被撞坏的别墅大门,梁鹿冷着一张脸向左打了满盘,扔下后面狼藉一片的一切,开着军用悍马径直冲出了小区。
梁鹿简直把悍马当做坦克来开,我连安全带都来不及系上,就被那股后坐力带得东倒西歪,脑袋直直磕在玻璃上,瞬间就是晕乎乎的。
直到车子开始走直线,我过了许久才彻底稳住了身子,看了眼窗外的行驶路线,同样是陌生的,我丝毫不知的地方,我赶紧问了声:“溶溶,这是要去哪?”
溶溶的声音有些绷紧:“文静,暮城你是呆不了了,我送你去码头,船票我已经买好了,你去临海蓉城躲一阵,等风声过了我再联系你。”
我惊诧到了极致:“为什么?溶溶,你从容秋这里把我带走,万一他要是对你不利,那可怎么办啊?你带我去找乔爷,这里是暮城,有乔爷在,容秋不敢怎么样的。”
我话音都还没落下,就听见梁鹿冷笑了声,溶溶也是有些沉默,过了挺久,才对我说了句:“文静,你被容秋带走的这几天,暮城都快被乔……乔江北翻了个个了,很多事情……就是很多事情,透过这几天乔江北的所作所为,我们也才看出了点端倪,他……其实是……”
我从来没看见过溶溶如此吞吞吐吐的说过话的,心底着急了起来,语气也就跟着不对劲了:“溶溶,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告诉我呀!”
从后视镜里看到溶溶闭了闭眼,继而再度睁开眼的时候,她什么话都没说,却从副驾上回身,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文静,我只问你一句话——信我吗?”
我有点不敢置信——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让溶溶连这样的话都说了出来?
乔江北到底做了什么事?又或者说,溶溶她,看出了什么端倪?
可是,面对溶溶的问话,我却只能点头:“我自然是信你的,溶溶,我信你。”
“现在,我要你在我和乔江北之间做个选择,你信我还是信乔江北?”溶溶又问。
我身子一颤,瞪大了眼睛看着溶溶,溶溶却丝毫不让,同样看着我。
良久,我低下头,小声却坚定的答了句:“信你。”
是的,和乔江北比起来,我更愿意相信溶溶。
无关感情,只是就事论事而已,乔江北的心思太重,我从来没有看清过,可是,溶溶,最起码,她绝不会害我。
我的回答让溶溶笑了声,她刚从医院回来没多久,手脚都似乎还有些使不上力气,动作僵硬的从身后取出一个手包递给我,溶溶道:“时间太仓促了,我来不及准备什么,钱也多是现金,文静,到了蓉城之后,不要去住需要登记身份证的地方,也不要去取钱,任何和电子相关的东西都别碰——乔江北的势力太大了,你必须小小一点,再多的事情,我只能说,等暮城平静些了,我会去找你,到时候我会告诉你所有。”
我攥着自己的手包,许久没说话,溶溶话音落下,我点了点头,而后打开拉链——里面有很多现金,还有,我的手机。
我有些错愕的抬眼看着溶溶,溶溶还保持着侧坐的姿势,见我看向她,她笑了笑:“手机是乔江北留在大庆路的,他去找过你,把手机留下了,估计是希望你回去之后能联系他。”
我默然,在手机屏幕点了下,发现已经关机了,没说话,将手机放回去,正打算把拉链拉回去,手掌间却感觉到,手包的最里侧似乎还有什么东西,有点凸起,小小的,咯着掌心,感觉挺清楚的。
以为是溶溶还给我准备了什么,我低头在手包里找了会,等看清楚了是什么东西的时候。我的动作便顿住了——是一个最小号的自黏袋,袋子里面有两粒白色药片。
盛庭每个月都会发给被下了药的小姐的暂时性药丸!
溶溶怎么会有这个!?
我震惊到了极致,抓着溶溶的手:“溶溶!?你怎么——”
溶溶脸上的笑容有些淡,她将手从我手心里抽出去,轻声说了句:“没破了盛庭的规矩,文静,你放心,我没去找姚姐拿药,这两粒药丸,是我自己攒下来的。”
心脏疼得让我倒抽了口气:“溶溶——”
“呵。”溶溶笑了声,带着自嘲:“盛庭这个鬼地方……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被下了药的,还记得上次去美国之前,我去找陈珂辞职吗?”
我点了点头,脑子都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