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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炳南又来到“彭城”的店铺。
彭城已经在店里,苏炳南看到了是店小二的彭城甲,对他微微颔首,然后与彭城向着院子后走去。
……
坐在椅子上的彭城听完苏炳南关于诗会的叙述,感到难办,“梁全能将诗会提前到两天后,很可能不是临时起意。”
苏炳南看着有些老态的彭城,点头同意。
“可他又为何做出这番动作?大人你并没有得罪他。”彭城疑惑说道。
“我两天前曾威胁过他,让他对我和萧家的争斗闭一只眼。”
“当天我便去了萧家山庄,击败萧海棠,要他帮我办了一些事。”
苏炳南对彭城说了那天发生的事情。
彭城听完眉间的皱纹更深了,说道:“大人,你实在不应该冒如此风险。”
苏炳南看着彭城,久久才发出声音:“你知道原因的。”
彭城叹了一口气,站了起来,在透过灰尘的明亮光线下,他发间斑斑白发更加苍白。
他向苏炳南行了一个礼,单膝跪下,诚恳道:“大人,以战养战,始终不是长久之道。习武之道,应如山川河流与天地阴阳那般,刚柔并济。”
“武道修为的提升,只靠百战百胜的气势来冲击,实在是太过危险,这样的方式快则快,可同样根基不稳,一旦将来遭遇大败,修为便会大损。还请大人三思。”
苏炳南微笑看着恭敬劝诫的彭城,摇头说道:“我知道你的意思。”
弹指境重在气,这个境界,气机流转间,弹指可杀人。
弹指境已能内视,和之前九品武者路相比,要强上太多太多。这时的强者,对于内力的掌控开始有了质的提升,全力之下,手指弹出碎片,便能洞穿人体。
可无论多高的修为,无论多强的武者,始终是人,血肉之躯始终是血肉之躯。
这时所谓的弹指杀人,对于普遍的弹指境来说,全力之下,短时间内只也能施展数次。
到了不坏境,甚至更高的天人境,那又是另一番天地。
若说弹指境重在气,那么不坏境重在意,天人境重在神。
为何不到二十五便到弹指境巅峰的苏炳南,能让天下习武之人震荡不安?
利空法师二十五岁时,已经是弹指境,虽然未达巅峰,但也开创了吐蕃历史。
那时的他,在吐蕃这个武道不兴的地方,便已是天下绝顶的存在,即使当时有一些不坏境的老一辈人,但也不敢说稳赢利空法师。
当时利空法师百战百胜,无人敢与之争锋,他数年后踏入不坏境,找上当年不敢和他对决的不坏境强者,一一将其击败。
两年后,未逢一败的利空法师,已达天人境,踏上大昊的土地,意欲问道中原。
来到大昊后,他开始挑战诸多高手。他的挑战是有顺序的,一开始,他并未挑战那些成名已久的天人境,相反,他是从那些实力相对较弱,甚至连天人境都不是的对手开始的。
利空法师每战必胜,伴随着胜利的,是不断增长的气势。
那是一种精神,无比自信的精神,每胜一场,利空法师的气势便多一分,每打败一次敌人,利空法师的境界便会更强一分。
利空法师坚信自己能取得胜利,坚信对手只能败在自己手下,坚信自己是同一境界中最为强大的。
他试图以这种方式冲击至道,达到一个吐蕃历来从无人能达到的境界。当他的气势突破某个临界点时,他坚信自己能一举成功,成为第一个不是中原武者的至道高手。
但他败了一次,和任无双的那场,他最终还是败了,甚至连右手的手指都保不住。
自此,他生平未逢一败的记录被打破,原本巅峰的气势也一泻千里,十不存五。
成在不败,败也在不败。
当他将自己变成无比坚硬的冰,也就失去了水的至柔。
断水水能再流动,可断冰冰却不能再重圆。
他的意、神,都坚信自己的不败,坚信自己同阶无敌。
那一战,直接打断了利空法师的脊梁骨,似乎连他的灵魂都抽走了。
原本的他,试图冲击至道,可那战后,他的境界一跌再跌,连天人境都保持不住,只能勉力维持在不坏境。
萧海棠和利空法师的经历何其相似,虽然他并没有利空法师那般惊才绝艳,也没有利空法师的狂妄无人。
但一路顺风顺水的萧海棠,同样自信于自己的实力。
与利空法师对决前,他想过会败,但以他的骄傲,做梦也想不到,会败得那么惨痛。
那一战,带给萧海棠的冲击,同样击碎了他一直以来的武者之心。
自此,萧海棠也无法再维持于天人境。
由习武开始到弹指境,都需要勤勉有加,日积月累的打磨,这期间的提升是急不得的。
可自不坏境、天人境、再到至道,这些境界并非前面道路那般,必须一步一脚印。
利空法师二十五岁还是弹指境,可当他二十八岁达到不坏境后,短短两年便突破瓶颈,三十岁时一举成为天人境的强者。
这样的年纪,这样的速度,就算是在中原江湖历史上,也是翘楚之辈。
张凤祥虽非弹指境,但当她燃烧生命,于“平地起万丈高楼”,也是同样的道理。
心中有坚韧之意,不易之神,便是不坏境、天人境有别于之下武者最大的不同。
彭城担心苏炳南,就在于此。
苏炳南一路过来,同样是百战百胜,和他一般年纪的那些青年天才,已经无法与他为敌。就连曾经风华绝代的利空法师,号称笑海棠的萧家家主,都败在他的剑下。
这样的苏炳南,在彭城看来,是强大的,同时也是十分危险的。他怕苏炳南和利空法师、和萧海棠一样,只一败,便失去了未来。
苏炳南看着担忧的彭城,笑道:“你说的这些,我都了解。”
“但你要知道。他们是他们,我是我。不要把其他人代入到我身上,不要以为他们一败而一蹶不振,我也会如此。”
“你不懂我经历的是什么,也不明白我和那些天才的不同。”
苏炳南看着彭城的眼睛,最后说道:“我和天下的那些天赋异禀者都不相同,不要因为他们曾酿成大祸,就想当然地以为我也有同样的麻烦。”
“扯远了,当务之急并不是这些。我有预感,两日后的诗会,可能步步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