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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老将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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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老将陨落

    阮意欢翻出龙傲天的黑历史和罗亦晟外公聊得兴致勃勃。

    被晾在一边的罗亦晟很不是滋味,他插话:“我来时看到前面打着标语,说有现场竞技比赛,是怎么回事?”

    阮意欢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罗亦晟手插到口袋里,那儿藏着他刚刚搜过相关信息的手机。

    罗亦晟外公看向阮意欢:“现场竞技比赛?”

    阮意欢说:“《自由》除了网游这一块之外还有竞技场,就是在竞技场内选地图进行一对一或者团体赛,现场竞技是传统,每年都有各种各样的国内赛和国际赛。在楚江这样的地方是职业选手的天堂,现在已经有三大俱乐部三足鼎立,三大俱乐部的光芒之下还有不少玩票性质的小型俱乐部。”她翻出手机搜了搜,“附近有家叫常胜俱乐部,今晚请来了三大俱乐部之一——光华俱乐部的选手打指导赛,还挺热闹的。”

    罗亦晟发问:“指导赛?”

    阮意欢说:“顾名思义,就是实力比较高的选手跟实力比较低的选手对战,并且在比赛中对对方进行打法上的点拨,很多大俱乐部的选手都会收到这样的邀请。”

    罗亦晟外公说:“既然有热闹看,我们就去瞧瞧吧。”

    老人家有兴致,阮意欢和罗亦晟自然奉陪到底。

    常胜俱乐部离罗亦晟外公的落脚点不远,三人步行十分钟就看到了常胜俱乐部的招牌。

    罗亦晟外公的年纪跟这种地方有点不搭,但罗亦晟外公天生就有种“哪儿我去不得”的霸气,走进去后虽然有人频频侧目,却也没人上来说“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阮意欢熟门熟路地跟人拿了三张号码纸,递了两张给罗亦晟和罗亦晟外公。三人找了个位置坐定,阮意欢才解释:“既然把人请来了,还对外开放,俱乐部肯定会做现场活动,就是不知道这儿的活动是怎么搞的。”

    罗亦晟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你好像很熟悉?”

    阮意欢不说话了。

    罗亦晟外公却感叹:“这游戏衍生的产业链还真完整。”

    光看这俱乐部有模有样的主会场就知道《自由》的发展规模。

    阮意欢还说了,这只是间小俱乐部,楚江还有三家比这要大型很多的俱乐部,那才是大头。

    这还仅仅是楚江这一块,到全国、乃至于整个国际市场呢?

    阮意欢知道老人家最喜欢听什么话,她笑眯眯地说:“小胖他对这一块好像很有兴趣,他准备建帮会了,而且他眼光很不错,交的朋友水平都不差。”

    罗亦晟外公听后果然非常感兴趣:“那小崽子真有你说的那么好?”

    阮意欢说:“是的,我有个为俱乐部挖人的朋友给我评估过,小胖帮里那几个核心成员都很不错。”她犹豫片刻,还是把罗小胖土豪的一面也说了出来,“小胖真的挺有眼光,就是撒钱撒得有点豪放……”

    罗亦晟外公不仅不气,还哈哈一笑,满脸都是自豪:“没事没事,这点随了我!”

    阮意欢:“……”

    指导赛很快就开始了。

    常胜俱乐部请来的是光华上个季度的最佳选手李清晨,这人长得非常瘦,搁在键盘上的十指更是削瘦得指节分明,远远看去就像一双人工锻造的机械手。

    这人在电竞圈也算一号人物,去年领队还打进了全国赛,名头大得很。所以常胜俱乐部请他来做这次公开指导赛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还大张旗鼓地做宣传。

    常胜俱乐部一共出了五个人,都是准备上场的。

    李清晨冷淡地坐在选手席位,表情带着几分倨傲,即使常胜的人朝他热情问好他也只是面无表情地点头。

    大荧幕忠诚地放大了他的一言一行。

    对比之下,很多观众都偏向了常胜这边,阮意欢周围就有了各种各样的议论声,大意都是“拽什么拽,在全国赛时还不是连一场都过不了”。

    那确实是李清晨的一场惨败,在全国赛之后他就开始走下坡路,要是搁在以前,常胜这样的小俱乐部是请不动他的。

    也难怪他脸色不好看。

    阮意欢一直有关注职业圈的事,为李清晨的处境捏一把汗。

    职业选手的饭碗能不能抓牢,看的是能不能获胜以及观众是不是给你捧场。

    前者又决定了后者。

    观众们可不管实力悬殊,你输得太惨就是你实力不行。

    既然你实力都不行了,那大伙就支持别人去。

    强者为尊,是竞技场上亘古不变的规则。

    阮意欢听周围的人透露了这样一个信息:常胜俱乐部把今年的大学新人王挖过来了。

    大学的赛事阮意欢关注得不多,但大学生正是竞技天赋崭露头角的阶段,现在很多金牌选手就是从大学新人赛里走出来的,俱乐部也常到大学新人赛里挖人!

    没想到今年的大学新人王这么早就有主了,还是这么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俱乐部。

    常胜俱乐部这么大费周章地搞宣传,还出了血本把李清晨请过来,恐怕不仅仅是为了打一场简单的指导赛。

    阮意欢把目光从李清晨身上收回来,转头跟罗亦晟和罗亦晟外公说道:“常胜这边似乎挖来一个大底牌,准备踩着李清晨上位。”

    罗亦晟外公觉得有些新奇:“没想到一个游戏都能捣腾出这么多事儿。”

    罗亦晟久经商场,对这些尔虞我诈早就见怪不怪,反而多了几分兴味:“有竞争的地方向来都是这样的,你不行了就得让位。”

    罗亦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阮意欢一点都不意外。她说道:“幸好职业选手退下来后还很年轻,而且可以优先拿到一些岗位。”

    罗亦晟外公看向她,意思是要她好好解释解释。

    阮意欢说:“给俱乐部投资的人大多很有钱,俱乐部只是他们旗下一个小产业而已,职业选手退役后可以优先参与职业培训,然后在他们的其他产业入职,这也是俱乐部挖人时的一大噱头。”

    罗亦晟外公说:“这倒是不错。”

    罗亦晟说:“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成为职业选手吧?”

    阮意欢不得不承认罗亦晟非常敏锐。

    即使有保障,那也仅仅是保障了那么一小部分人,还有更多的人连点水花都没扑腾出来就黯然离开《自由》。

    没办法,人总是要生活的,爱好不能当饭吃。

    阮意欢只能说:“也并非所有人都是为了成为职业选手才玩自由的。”

    罗亦晟外公很赞同:“大部分人玩游戏不就是为了放松吗?看比赛看比赛,我得好好地瞧瞧,回头去跟小胖说道说道。”

    退休后他的乐趣就是逗孙子和外孙们玩,其中他最疼的又是罗小胖跟罗亦晟,因为这两个外孙的父母拍拍屁-股环游世界去了,留下两个小娃儿看着就怪可怜的。

    可惜罗亦晟脸永远那么臭,脾气又拧,一点都不可爱,他也只能逗逗罗小胖来了解一下他们的近况。

    别以为他没看到罗亦晟搜信息的小动作,这家伙分明是见他跟阮意欢聊得开心吃味了,特意在那转移话题——所以说这外孙还是挺在意他这个外公的,只是不好意思表达出来。

    憋,尽管憋,看你能憋到什么时候!

    罗亦晟外公乐呵呵地瞧着台上的比赛,就是不分给罗亦晟一个眼神。

    如他所料,罗亦晟郁卒了。

    失算,太失算!

    外公和外孙无声地较着劲。

    阮意欢对此一无所察,原本他也是全神贯注地看着台上的比赛,可看到一半才想起一件很严重的事。

    她对罗亦晟说:“BOSS,我去个洗手间。”

    罗亦晟点点头。

    阮意欢跑到外面给阮复打电话:“哥,我刚刚有事忘了打电话。”

    会场那边突然爆发一阵惊呼声。

    阮复那边听到了动静,问道:“你现在还在外面?什么地方那么吵?”

    阮意欢简单地交待了整件事。

    阮复说:“回到酒店后再给我打个电话。”

    阮意欢说:“哥你还不睡吗?”

    阮复说:“你在外面我不放心,反正还有件武器没做好,我边做边等。”

    阮意欢一点都没有被管束的难过,心里反而还甜滋滋的。即使母亲去世、父亲又是那个样子,他们兄妹俩的感情却一直很好!

    她挂断电话回到会场里。

    因为她心情显然很好,罗亦晟外公打趣:“欢欢是出去跟男朋友打电话?”

    罗亦晟侧目。

    为什么才见面没多久他外公对阮意欢的称呼就变成了“欢欢”?

    阮意欢实话实说:“是我哥。”

    罗亦晟外公挑挑眉,更为意味深长:“亲哥哥?”

    阮意欢:“……”

    她觉得她知道罗小胖的性格像谁了。

    幸亏罗亦晟外公也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注意力很快就回到比赛上。他说:“这比赛倒是有些意思,在随机地图里面对战,既考察侦查能力也考察应变能力,面对面的格斗也挺好玩的,难怪那么多人喜欢。”

    阮意欢点点头。

    她也找到了刚才欢呼的原因,原来已经轮到常胜俱乐部挖来的大学新人王上场。

    这个新人王是职业圈的新人,面孔有着年轻人特有的朝气,脸蛋还有几分稚嫩,看上去就像个招人疼的小弟弟。

    他没急着开打,而是激动地走到李清晨面前示好:“前辈!我一直都很仰慕你,我是看着你的比赛录影走过来的!”他说得很真挚,脸都涨红了。

    李清晨冷冷淡淡地说:“与比赛无关的事情少说。”

    这场景又引起了很多人的不满。

    罗亦晟评价:“这个李清晨不是很会做人。”

    阮意欢说:“他一直是这样的。”

    罗亦晟转头看着她:“一直?”

    阮意欢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

    不过这样没什么好瞒着的,上回说自己没玩过只是不想解释太多而已。

    阮意欢说:“我以前也关注过这方面的东西。”

    罗亦晟仅仅是随口一问,也没在这个话题上停留太久。

    他从小跟着外公,对格斗也有些心得,虽然对游戏的技能和走位不是很了解,但并不妨碍他看懂大屏幕上的比赛。

    罗亦晟说出自己的判断:“那个李清晨好像要败了。”

    阮意欢讶异地看着他。

    罗亦晟说:“他的动作慢了,那个常胜俱乐部的新人又是以快取胜,很快他就撑不下去的。”

    阮意欢吃惊得不得了:“你研究过《自由》了?”

    罗亦晟外公插口:“肯定没,不过他小时候经常跟着我学怎么打架,认真看一下还是能看懂的。”

    ……学怎么打架……

    阮意欢只能尽量维持正经的表情:“确实快败了,李清晨在职业圈里本来就不小了,精力跟不上,前面又打了四轮,现在恐怕是撑不下去了。”

    罗亦晟说:“你好像在替李清晨惋惜?”

    阮意欢说:“没有,只是觉得常胜这么做过分了一点。”

    这场名义上的指导赛其实是场居心叵测的鸿门宴,常胜先让四个实力派选手来个车轮战,然后再出个以快出名的新人王,李清晨很难顶得住。

    打到后期败象尽显。

    地图上很快飘起了常胜的代表性旗帜。

    老将陨落,新星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