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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秦家庄的喜气相比,晋阳明显不如。
游骑卫的办事效率很快,不着急抄家,专门运粮食。
游骑卫火头军麾下的马车,全都征用了。
你没看错,在战马金贵儿的年代,游骑卫就是这么豪横。
一车一车的粮食,从标记的地点运出来。
尤其是在城外,百姓们看到粮食之后,简直比亲爹亲妈都亲。
莫忘本一句“国家需要你们帮忙造车”,百姓们都快疯了,恨不得多长几只手,去伐木。
反观王士晋,就不好过了。
站在房顶,听着百姓的欢呼,看着一车车粮食拉出来,更是坚定了给秦家灭族的决心。
“家里还有多少人?够不够劫粮的?”王士晋咬牙切齿的看着手底下的人。
“主家,那是正规军……”管家一阵摇头。
“给老家写信,我要死士,更多的死士!”
从房顶下来,王士晋一脚踹断了梯子,指天发誓,要把秦长青给碎尸万段。
刺史府,秦某人对这些狗大户如此“识大体”的表现,十分满意。
亲自动手,做了一锅红烧肉。
莫忘本回来的时候,李银环也回来了。
看看桌子上的红烧肉,李银环一皱眉,“外面的人都快饿死了,你还有心情做烧肉?”
“大灾不还没来吗?爷今儿高兴,亲自下厨,你还不满意了?”
米饭,端出来之后,每人盛了一碗,李恪也从卧房里走出来,神色复杂的看着秦长青。
“都别板着脸,不光咱们吃肉,百姓也要吃肉,明天让游骑卫的一个营,就去王士晋家门口,支起炉灶……”
夹起一块肉,吃了一口,秦爵爷又摇摇头,“不行,还是丢几个爆破筒听听响比较好。”
严格意义上讲,粮食问题解决了,流民们的肚子问题也解决了,剩下的就是不惜一切代价,和王士晋杠到底了。
长孙无忌给他的奏疏里面,提到了关于移民的问题,秦长青一指没有什么把柄,也不好下手,毕竟这是在关陇,不是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代表的是皇家的脸面,不管什么事情,罪名都要给他落实了,不然皇帝也封不住五姓七望的嘴。
“你会审讯犯人吗?”秦长青看向李银环。
“十八般刑具,莫大人就有。”
李银环吃了一口肉,味道很不错,有了第一口,就有第二口,几口之后,罪恶感就消失不见了。
“都喝点,别拘束,这么长时间,难得吃顿饱饭。”
秦爵爷从腰间解下水囊,给每人倒了一小碗的酒。
“人呐,这辈子吃喝住行,不能委屈了自己,咱们在这着急上火的,狗大户们可是大鱼大肉。”
莫忘本听着秦爵爷的话,明显一愣,“爵爷,您的意思是……”
“他们为什么有肉吃?为什么有酒喝?”
秦长青抿抿嘴,“晋阳现在是座空城,商贾全都没有了,他们又没有储存的技术,哪来的物质生活保障?”
一瞬间,李恪明白了,李银环和莫忘本也明白了。
“需要截停吗?”李银环问。
“不是截,是必须要劫,还要劫的光明正大。”
秦长青接着交代到,“在晋阳城外,肯定有商队运送物资。把哨骑和斥候全都撒出去,不管是谁家的物资运输队,全都劫了,押到城外,将物资放在棚户区。”
“理由呢?”
“什么理由?物资是土匪流寇打劫的。
游骑卫收到风声,出兵剿匪,把物资抢回来,没毛病吧?”
秦长青瞥了一眼李银环,“物资到了手里,就是游骑卫的,游骑卫赈济灾民这样没问题吧?”
“那在城里的门阀分支来讨要物资怎么办?”莫忘本问。
“他说是他们就是他们的?我还说是我的呢!”
秦爵爷拍拍莫忘本的肩膀,“老莫,但凡有找你要物资的,你就代他们过去,往物资前面一站。然后告诉他们,叫一声物资、物资要是答应,就是他们的,不答应那就和他们没关系。”
我操!
莫忘本的眼神里立马出现鄙夷的神色,这要论不要脸,还得是您秦爵爷啊。
李恪夹起一块肉,放在嘴里,直接把秦长青的话给无视了。
吃过饭,莫忘本拍拍肚皮,一脸满足,“快他娘的半年没吃肉了,过瘾!”
说完,拜别了李恪和秦长青,莫忘本去了城外,李恪想了想,也跟了出去。
手里面带着一个碗,上面是饭,下面三块红烧肉,这是拿给敬农武的。
这小子,完全继承了敬君弘的衣钵,身体有蛮力,还会用刀使马槊,李恪想把此人收为自己的亲卫。
“单道珍没丢?”秦长青问。
“没丢,吃的好睡得好,在山寨里面陪媳妇呢。”
“怎么说的?”
“打头阵的肯定是咱们,单道珍留下善后!估摸着是皇帝的旨意。”
“那就行了。”
秦长青又琢磨了一下,“再把哨骑派出去,去找裴行俭。让他们剿匪慢一点,尽量别离咱们太近了,咱们人太多,很多事情都干不了。”
“还有呢?”
“还有?”秦长青挠挠头,“你把崔颖她儿子给绑了怎么样?”
“滚!”
李银环狠狠瞪了秦长青一眼,离开了刺史府,直奔游骑卫。
秦长青躺在榻上,有点睡不着了。
原以为报仇在古代是很容易的事情,手里有钱、有粮、有兵马,手一挥,大刀砍下去就完事儿了,现在看来真特么难。
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老李至今都不和五姓七望闹得那么僵了。
挥刀子很容易,收刀子难!
快意恩仇,也仅仅是一时的畅快而已。
李恪很活跃,巡视灾民之后,将一碗饭递到敬农武的手里。
一看时白米饭,敬农武感激涕零,将米饭给了老母亲。
一块肉夹出来,老母亲一愣,随后落泪。
“儿啊,你这次真的遇到贵人了。”
将碗里面的一块肉夹起来,硬塞到敬农武的嘴里:
“你叔敬君弘,为皇帝在玄武门战死了,离世太早。
没有庇荫到咱们敬家,咱敬家在贞观元年开始,也就没落了。
现在挺直了你的身板,给蜀王殿下做一个堂堂正正的亲卫。
你不是总问娘,一直背着的大盒子是什么吗?
娘现在告诉你,是槊,咱们敬家一脉传下来的步槊!
现在,娘把它传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