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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子阳费力地扬着头,盯着林祥,试图从他眼中看透他的内心。
林祥是个意志薄弱的人,经不起挫折,受不起诱惑,所以林父林母死后,他的世界观一下子崩溃了,所以他混迹于**,染上赌瘾,甚至毒瘾,哪怕卫子阳努力地想要救他,都徒劳无功。如今,他被谢少青挟持,成为攻击卫子阳利器。
“去,我知道你忍了很久了,杀了他,你很快就能得到你需要的。”谢少青蛊惑着,他的声音如同有魔力似的,在驱使林祥。
林祥艰难地迈出一步,走向匕首。因为毒瘾的关系,他步履蹒跚,似乎随时都要摔倒。
几步路并不长,哪怕林祥走得再慢,还是很快就走到了。
在林祥的手碰到那把匕首时,卫子阳整颗心都吊了起来,而谢少青的表情也同时变化,头微微抬起。
匕首被他捏在手心里,林祥抬起头,浑浊的眼球看着卫子阳。
当卫子阳看到林祥向他走来,身体下意识地向后缩。
“林祥!你杀了我,他们也不会留你性命的!”卫子阳试图喊醒他。
可是一个毒瘾发作的人哪里会考虑到这么远?只要能解决眼下的痛苦就行了,明天的事明天再说。
“厉源,拿进来。”谢少青适闲地坐在椅子上。
厉源立刻吩咐下去,不一会儿就有人端着一个盘子进来,上面放着一支注射器,里面有什么显而易见。
不需要任何语言,林祥的眼睛一下子发亮了,一看到那东西就像饿极了的野兽,一回头看着卫子阳的眼神变得凶恶。
卫子阳心头一紧,又退了一步。
林祥的手紧了紧,把匕首捏得更紧了。
“林祥,你这个狼心狗肺的家伙!”卫子阳急道。
“你想想,是谁把你送进戒毒所,把你和疯子关在一起的!他根本就不在意你!他是想早点把你这个包袱甩掉!”谢少青也跟着说。
林祥大喝一声,猛得朝卫子阳扑过去。
虚弱的卫子阳承受不住,一下子被他扑倒,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在那一瞬间,卫子阳脸色骤变,难以置信地盯着林祥。
谢少青的嘴角勾了起来。
可说是迟那时快,林祥突然从地上弹起来,转身朝谢少青冲过来,匕首对准了他的胸膛。
“林祥!”卫子阳大叫。
谢少青霍然起身,他的动作快如闪电,从腰间掏出一把枪。
“不要!”卫子阳眦目欲裂。
呯呯呯呯!
谢少青和他的手下同时开枪,枪口都对准了林祥,他的身上瞬间出现许多血窟窿,身体在枪风中不停地抽搐。
卫子阳压低了身子不敢抬头,生怕被流弹击中。
林祥一头栽倒在地,像一块落地的石头。
“我还是知道……谁对我好的……”林祥艰难地说着,吐出一口鲜血,几个喘息后停止了呼吸。
粘稠的血从他的身底流出,不断向外扩张。
鲜血染红了卫子阳的眼,他无法想象一直给自己添麻烦,一直被自己嫌弃的林祥,竟然为自己舍弃生命。
从来都是自己这个做弟弟的照顾哥哥,给他钱花,管着他,甚至以为这辈子都得背着这个累赘,没想到在关键时刻,他给了自己生的希望,然后挡在自己身前。
就像他说的那样,他尽管浑,但他还是知道好歹的。
卫子阳看着没有了生息的林祥,心底万般不是滋味,那么多年的共同生活,说完全没有感情是不可能的。
谢少青更是气得七窍生烟,万万没想到牵来咬人的狗,竟然反过来咬了自己一口。
他恶狠狠地瞪着逃过一劫的卫子阳,望了那毒品注射器一眼,冒出了一个更加恶毒的念头。
“给他注射!”谢少青修长的手指指着卫子阳。
卫子阳愕然,惊恐在心底蔓延。不是看得起谢少青,他拿出来的肯定是毒性强纯度高的毒品,再用静脉注射,几次就可成瘾。
厉源也是二话不说,冲上来按住卫子阳。
卫子阳挣扎着:“谢少青!你太狠毒了!”
谢少青柔声道:“子阳,你伤得那么重,疼不疼?”
怎么可能不疼,腿上的枪伤,脸上的刀伤,再加身上的棍伤,伤痕累累。
“我来减轻你的痛苦。”谢少青转向厉源,声调一变,厉声道,“还等什么!”
厉源接过注射器,扎入卫子阳的静脉。
卫子阳眼睁睁看着液体注入手臂里,心中狂风暴雨骤然侵袭。
滔天的恨意在他胸中燃起,这个谢少青竟然把他最恨的东西强加在了他身上。
这是无法忍受的侮辱!
很快,一种从未体验过的愉悦感觉充满了全身,安宁祥和,仿佛所有的痛苦和不快都消失了,身上的伤痛再也感觉不到了,温暖的感觉包裹着全身,好像置身云暖,每踩一步都是柔软的,有一只轻柔的手,在心头温柔地抚摸着。卫子阳觉得自己好像一片漂浮在水面上的树叶,在微风中,东飘西荡,自由畅快。
这是吸毒的快感,难怪会另那么多人着急。
看着卫子阳脸上浮现出的快乐表情,谢少青阴冷一笑。
“走了,不要打扰他享受,过几个小时再给他注射。”
所有的人都离开了房间,只剩下飘飘欲仙的卫子阳,和林祥的尸体,满地的鲜血,妖异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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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元熙彻底陷入了狂暴之中,如果可以,他会不惜一切代价把卫子阳从谢少青手里抢过来,可现在的问题是他根本就不知道卫子阳在哪里。
这种有力无处使的感觉令他坐立不安。
季元熙的状态很差,短发凌乱,面色疲倦,衣服几天都没有换过,公司也都不去了,看上去憔悴万分,整个人就像一只刺猬,见人就扎,家里谁都不敢接近他。
他无法想像卫子阳现在正在遭受什么,谢少青有多恨卫子阳,就会做出多残忍的事。
看到江海走进房间,季元熙立刻问道:“找到了吗?”
他断定谢少青绝不可能直接乘船逃到国外,必须要在某个地方中转,所以这几天他花了极大的代价找了海上搜救队在各个海域,寻找卫子阳的下落,可是海上大大小小的岛屿像天上的星星一样多,即使是排除许多有人居住的到,范围也是太过广泛。更何况卫子阳到底被谢少青带往哪个方向都不知道,怎么可能找得到?
江海摇了摇头:“季先生,这么找不是办法,简直就是大海捞针啊。”
“大海捞针?”季元熙怒道,“就算是大海捞芝麻也得捞出来!”
江海暗自腹诽,连西瓜都捞不出来,怎么可能捞到芝麻。
季元熙也觉强人所难,可是病急乱投医,他实在没有了其他办法。
正常联系谢少青的途径都无法找到他,所有的办法都想过了。
“萧远那边有没有进展?”
“也没有。”
季元熙握着拳头的手微微颤抖,他不想再次看到卫子阳时,只有一具尸体或者一个墓碑。
他忽然发现,当卫子阳从他的生活里消失,他整个人生都变得没有意义了。
这该如何是好?
与此同时,小岛上,厉源向谢少青汇报:“少爷,族里又来了电话,说船今天下午就能到。”
谢少青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卫子阳什么情况?”
“半死不活。”
谢少青的心情非常好,脸上的烫伤也逐渐好转,不像刚开始那么痛苦了。
“少爷,我们要带卫子阳走吗?”
“带他干什么?”谢少青横了他一眼,“就扔在这里好了,锁上门不要让他出来。他现在身体状况那么差,用不了几天就会活活饿死,难受死。”
“是。”
谢少青想像着卫子阳难受得满地打滚的样子,就更加开心了:“我去看看他。”
短短几天,卫子阳就被折磨得不成人形,毒品的刺激一过,谢少青的人就过来殴打他,像是在他身上发泄多余精力一样。每过一段时间,厉源就会亲自来给他注射毒品,快感一次次将他包裹,快感退去后涌起的是悲伤和沮丧,迫不及待希望再次得到毒品,这种感觉是源于生理的,卫子阳很清楚,身体对毒品的依赖性越来越大了,而这种依赖性是他以往最为痛恨的。
生理和心理的双重痛苦不停地折磨着他,手臂上一个个针孔,让他产生了强烈的自我厌恶。
林祥的尸体始终都没有人来处理,就这么躺在那。卫子阳天天面对着尸体,有恶心也有悲痛。
有时候觉得,如果能像林祥这么干脆得死了,倒也是一种解脱。
忽然身体难受了起来。
身上每一个关节像是要炸开来似的,好像有无数只虫子在皮肤里爬,毒瘾发作了。卫子阳在身上挠着,皮肤上被他抓得一道一道的,可根本没有任何缓解。
恨不得直接拿把刀在身上捅几下才畅快。
就在这时,谢少青进来了。
一看卫子阳这难受的样子,无限满足了他施虐的**。
“怎么了,子阳,难受吗?”他说话还是那么温和。
卫子阳哆嗦着,狠狠地瞪着他。
“瞧你,就像只野狗一样可怜。”谢少青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想要吗?我有最上等的。”
卫子阳强忍着难受劲,指甲用力抠着地面。
“干嘛那么为难自己呢?”谢少青笑道。
“我……要杀了……”卫子阳一字一句艰难地说。
谢少青笑得更欢了:“等你有命再来说这句话吧。”
“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你做人都死在我手里,做鬼还想跟我斗?”谢少青眼中露出邪恶的光芒,“求我。”
卫子阳难受到了极点。
“求我,我就给你毒品。”谢少青阴邪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