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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号包厢中,艾比仰面朝天的躺在地上,他的四肢都被激光枪打中了重要的经脉,透明的液体不断地从伤口流出。此刻就是立即将艾比送进修复舱,也要好几个小时才能让他的伤势痊愈。
看到自已要找的人毫无反抗能力的躺在地上,红发女人不但没有半点高兴的情绪,反而紧紧地皱起眉头。几缕红色头发掉进衣领里面,给脖子带来了些微的麻痒,或许是觉得这头发太麻烦了,“她”一把扯住红色的发尾,使力一拉,竟然是将整个发套扯了下来,露出了里面的黑发。
转眼,漂亮的红发女子就变成了一个清俊的黑发少年。
司语甩开身上的黑色大衣,顾不上躺在地上嗷嗷叫的艾比,而是将手中的武器对准包厢的大门,冷声说道:“出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掉落下来的智脑发出细微的“滋滋滋”电流声,偶尔还有几道电流闪过。
并没有让司语等多久,包厢的金属大门被缓缓地推开了,露出了一张司语并不陌生的容颜,只是原本青春活溢的双眸却是透出死水一般的阴沉。
“凯莉……”司语蓦地瞪大了双眼,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不由得向前迈了一步。惊讶中倒是让他一时疏忽了凯莉的眼神并不正常,正在他想询问她失踪的经过时,却被她的一个动作被惊住了。
凯莉平稳地伸出双手,两团红色的光晕从那平摊的手心窜出,然后以极快的速度漫延开来,先是房间,然后是大厅,接着就是各个角落。
下一秒,凯莉轻轻地合拢起右手,顿时,一阵“噼里啪啦”的巨响在室内炸开了。只见很多佣兵身上配带的武器像是有了自主意识一样,开始无识别地扫向了正在欢闹的人群,先是一声尖叫响起,随后而来的就是血光四溅、哀鸣不止,不断地有人倒在地上,有被人推倒的,也有被击中死亡的,不断流敞的血液慢慢地覆盖住了大片大片的地板。整个场景,犹如练狱再现人世。
而造成这个场景的人似乎犹嫌不足,她抬起左手,加强了左手红色光晕的强度。立时,屋顶就传来了爆炸声,被炸开的天花板露出了里面的金属板和密密麻麻的线路,不少强电流正从断开的金属光缆接口窜出,很快地攀爬上周围的可燃物质吞咽起来,立即就出现了一朵朵红蓝色的火焰。
从凯莉抬起手到眼前这幅惨状的出现,前后不过只用了几十秒的时间。
“你,你真的是……”看到这里,司语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恐怕凯莉就是那个塞亚星系的变态所说过的“艾克斯”生化人了。想着,视线却不由自主地往躺在地上的艾比扫了一下,刚才艾比正准备枪杀他时,激光枪却突然爆炸了,爆射开来时所产生的几道激光射线甚至还击中了他的肩膀和手脚,也是在那一瞬间,让他感觉到了空气里有不同寻常的波动。不过现在看来,这些不寻常的波动应该就是凯莉所释放出来的精神力所带来的影响。
面对司语的惊诧和疑惑,凯莉仍是一言不发。就在此时,凯莉将视线移向了躺在一旁的艾比,再次抬起右手,想把这次的任务目标解决掉。
见状,司语脸色一变,他什么事情都还没来得及向艾比询问,艾比现在还不能死,不然所有线索又要断了。于是,他果断伸出右脚,将脚边的一张单人沙发朝凯莉踢了过去,然后一个闪身,来到艾比身边,先是一脚将他踢离攻击范围,然后才重新将全部心神放回凯莉身上。
一张单人沙发当然对精心制作出来的“生化人”起不了作用,凯莉很轻巧地避开了眼前的障碍物,然后缓慢地抬起眼眸朝司语看过去,几秒后,终于开口说话了,“让开。”
“你要杀他?”司语不答反问,甚至还用枪支指了指艾比。
沉默了一会儿,凯莉缓缓点头,道:“是的,他是我的任务,那个讨厌的男人,哦,就扎什么博德要杀他。”
声音不大,却能让人听得清清楚楚。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的艾比一下子瞪大了双眼,惊骇地看着站在门口的女孩,完全不敢相信耳中听到的话语。
司语没空理会他,只是冷静地说道:“我不能让你现在杀了他。”停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你究竟是什么人?”
听到这个问题,凯莉似乎有些疑惑,歪歪头,“我以前说过了,我是爱美克斯人啊。不过——”
她抬眼看向司语,说道:“博士更喜欢称呼我们为——艾克斯!”
听罢,司语心中一沉。
这时,凯莉眼角余光不经意地看到了被踢到墙边的艾比,随即才想起了这次的任务,于是说道:“你让开,我不会对你动手。可是这个男人,必须死!”
两人谈话时,外面的混乱似乎告一段落了,除了浓浓的血腥味,只偶尔传来几声不明显的闷响声。
司语摇了摇头,道:“不行,现在不能让你杀了他。”
“你……”凯莉有点急了,平静的脸上现出了几分焦急的情绪,这也使得她看上去像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毫无生命力的人偶。
司语神情冷淡地说道:“如果你非要动手的话,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开玩笑,好不容易事情的真相才露出了一点端倪,他怎么样都不能让线索断在这里。
想到这里,他缓缓抬起右手,黑亮的枪口直直地指着凯莉。相处了这些天,要说他对凯莉一点感情都没有,那是骗人的。可要说为了这点情绪而放弃他的行动,那更是不可能。
面对冷冰冰不再温柔的少年,凯莉脸色一白,嘴唇微微嚅动几下,终是说道:“你明明知道的,我怎么可能会对你动手……”
“那就放我们离开。我想,你也应该察觉到了。”司语不为所动,枪支仍稳稳地端在手上,而凯莉却是脸色更白了,“不然,就是你死我活。”
就在他们对峙的时候,外面的走廊突然想了一阵清脆的脚步声,听声音,应该是朝103号包厢走过来的。
先是凯莉有了反应,她朝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神情晦暗不明,说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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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比醒过来的时候,伴随着他的是肩膀和四肢传送到神经未稍的剧烈痛楚,他艰难地睁开眼睛,就对上了坐在他正面的黑发少年。
这是一间光线明亮的房间,看装潢不像酒店,倒像是普通居民的住宅区,那黑发少年手中拿着一个空的透明玻璃杯,几滴水珠从杯身滑落,跌在白色的地毯上,见他醒过来,淡淡地说道:“清醒了?”
艾比这才发现他的脸上、衣服上全是水渍,意识慢慢回转,昏迷前发生的事情也记起来了,他是被酒吧的强烈爆炸而震晕过去的,还有扎克利·博德要杀他灭口……想到这里,他不由得看向黑发少年,声音嘶哑地问道:“你是什么人?你想要得到什么?”
司语挑了挑眉,在心中暗自点了点头,是个聪明人啊,便说:“我是什么人,这不重要。我只想知道,芯片最后会交到谁的手中?”
艾比强忍着身体上的痛楚,评估了一下现在的情况,发现情况不容乐观后,一时间沉默下来了。
司语也不急,反而慢悠悠地说:“扎克利·博德以为你已经死了,正常情况下,他应该不再会对你的家人下手。如果你未死的消息透露出去,你为之尽心尽力效忠的主人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想必你应该不陌生吧。”
艾比瞳孔微缩,一丝恐惧在他眼中闪过。
看到对方这个样子,司语满意极了,“所以,我们来合作吧。”
一瞬间,艾比脑海中思绪翻腾起伏不已,他自小受到的教育是要对博德家族的人忠心耿耿的效命,不得违抗。可是,如果是博德家族先抛弃了他呢?他还要继续死心塌地为他们付出一切,甚至,带上他的亲人。
他不是孤儿。他有父亲,有一个刚满十岁的儿子,他的妻子还正怀着第二个孩子。从他追随扎克利·博德开始,他早就做好了献出自已生命的准备,但是,他的家人,也有为他赔命?
思忖良久,经过一番心理挣扎后,艾比咬咬牙,“说吧,你想知道什么?”他很聪明地没有问司语能给他什么。
司语微微一笑,说道:“我最喜欢跟你这种爽快的人合作了。”停了一下,略组织下语言,便问:“拿到芯片后,你准备交给谁?”
艾比咳了几声,说道:“交给我的主人,扎克利·博德阁下。”
早就通过加菲了解到扎克利·博德是谁的司语点了点头,并没有就这个问题追问下去,而是问起了另一个疑问:“你知道芯片里面的内容吗?”
艾比脸色变了又变,几次张口欲言,却又止住了。司语也没催他,过了许久,艾比终于困难地点了点头,“知道。”一顿,“除了我之外,就只有扎克利·博德知道芯片里面的内容,还有,还有博德领主,他也是知道的。至于其他人,我就不清楚了。”
换成以前,他绝对敢打包票除了他,再没第四个人知道这个秘密,可是经过今天的事情后,他不确定了。
司语又问了好几个颇为尖锐的问题,艾比都一一回答了。
此时,艾比的声音越来越虚弱,看得出来,他的生命力正在慢慢消逝中。司语见问得差不多了,便好心地问了一句:“你还有什么心愿未了的?如果我能做倒的,倒可以帮你这个忙。”
闻言,艾比不由得扯出一个苦笑,说道:“我已经是被放弃的人,要说心愿——”他看向司语,“如果方便的话,就请烧了我的尸体,不要让扎克利·博德的手下发现。”
在包厢的时候,他就发现司语跟那个要杀死他的诡异女孩有着不寻常的关系,他担心会被那个女孩发现,从而牵连到他的家人。
司语点头,“可以。”他想了一下,说道:“其实,你可以隐性埋名躲起来的,等风头过了,再回来也不迟啊。”
在扎克利·博德的手下寻来的的前一秒,凯莉下手杀死了那两个人,又让他带着艾比逃出了酒店。至于她自已,则是回去向扎克利·博德和她口中的博士覆命。
艾比摇了摇头,说道:“哪怕是千分之一的可能,我都不会拿我的家人冒险。”
几分钟后,艾比便没了气息。
司语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地说道:“又死了一个人。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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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德星系
这个月以来,领主府的侍女和仆人显得非常忙碌,异于平常的清闲。那是因为还有一个星期就是博德领主大人的生日宴会,据说这次邀请了不少声名显著的客人前来,为了能让宴会尽善尽美,早有宴会的一个月前,所有人都开始忙开了。
而管家正在整理最后的客人名单,请贴早就派送出去了,而他要做的不过是最后的核实,以免漏了那位尊贵的客人而引起对方的不满,为领主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桌面上,光屏流动着一行又一行的名字,管家则是在仔细地校对着名单,眼睛看着屏幕,嘴里则是跟着念出来。
“……伊兰·帕里茵希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