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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家扫到了,知暖并没在意,人走后她抬头,才发现来人是侯府世子。
永安侯爷姓秦,这位世子年将及冠,是位品貌双全的优质郎君,知暖因常在侯府出入,与他也打过几回照面。
但也仅仅只是打过照面罢了。
身份有别,知暖没和他说过一句话。
按理,侯府世子随行,席上也应分男女,这也不麻烦,搬张屏风隔开了另设个席位即可。
但是知暖上去后,侯夫人说:“都是一家子姐妹,不用单独给他设席。”
行吧,金主优先,一切都听金主的。
吩咐上菜,等待菜上来的间隙知暖给门口的小厮使了个眼色,很快,说书先生上场。
响板一敲,常来的客人即知这是有故事开讲了。
楼内瞬即安静了一个度。便是屋内叽叽喳喳说小话的小娘子们也都停了嘴,做出倾听的神色来。
知暖趁机给两位夫人上了茶,柔声说:“夫人和娘子们来得倒巧,今日有新故事听哩。”
坐在靠楼下舞台的一位小娘子正掀了帘子往下面瞧,闻言立即转过身来,雀跃道:“真的吗?是个什么样的故事?可好听?”
知暖含笑行礼,回说:“好不好听自是见人见智,娘子且容我卖点小关子,故事好不好听,还请娘子听后来告诉我,若是觉得不好听,我就罚说书先生再写十个新的,下回单说给娘子和你的姐妹们听。”
“呀,这个好。”小娘子的姐妹们立即乐了,还支招,“四妹妹好听也记得说不好听,这样我们就有十个新故事听啦。”
小娘子们闹作一团,侯夫人便取笑说:“亏了吧?许诺许早了。”
瞅见另一位夫人碗底已空,知暖给她倒了茶,笑着说:“无所谓,小店鄙陋,若能因此招得小娘子们日日到访,倒是荣幸了。”
话说得恬淡大气,小娘子们很是开心,连侯府那位世子都忍不住抬头看了她一眼。
气氛正愉悦着,新故事开讲了。
这房间位置好,在舞台的正对面,知暖当时设计的时候,借用了点现代的回音传播理论,加上说书人声音也亮,听着倒是十分清晰。
因为这个故事和自己的前程有关,知暖很关心侯夫人的反应,却见后者似乎有点心不在焉,听没多久,就悄悄拍了拍知暖的手。
这是要更衣的表示,虽然很想按着人让她将故事听下去,理智为上,知暖还是侧身领着人往净房去。
净房在楼下后院,仍从原先上来的外楼梯下去。两人出来还没走多远,侯夫人打眼一瞧,立即喜盈盈地跟楼下打招呼:“哎呀,是阿玉,你也到这里来吃饭么?”
两边厢见着,分外热情,知暖打眼一瞧,见是位穿着华美的贵夫人,带着一高一矮两位小娘子。
那俩小娘子哪怕头戴帷帽,也依然看得出身形曼妙,风姿绰约。
那位叫阿玉的贵夫人看到永安侯夫人,自也是惊喜万分。
此时店内已是座无虚席,迎客的小厮也正跟她解释此事。永安侯夫人听闻后,当即说:“这有何难?我家在楼上定有席位,阿玉若不嫌弃,不若带着孩子们上来歇歇脚。”
邀了人,更衣也不更了,下去牵着人的手就往楼上领。
知暖觉得有点怪,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后来无意中见着高个那女孩帷帽下红了半边的脸,又想到楼上唯一的侯府世子才反应过来——
啊这,是搁这相亲来了吧?
果然,上楼后,双方见礼,新来的高个女孩举止间虽还大方,但取下帷帽后一张俏脸已然红透。
侯府那位世子倒是挺镇定,自如地行礼后,自去了屏风后新设的席位。
此后,侯夫人与另外两位夫人交谈热络,新故事讲的什么,怕是一点也没在意。
知暖候在一旁,不由苦笑。
时也命也,可能她运气就这样吧。
实在不行,也只有后面寻机会直白相求了。
心里下了这决定,不意席将散时竟峰回路转。
说来还是故事起了作用。新故事是苏杭在知道周家打算后现编的,讲的是某地某府有一女孩,幼时被送养至一人家,那家夫妻无儿无女,开始时待女孩很好,没几年,妻子意外有孕,竟生下了儿子,自此女孩的苦难就开始了。
被打被骂都是轻的,被饿肚子也是经常,十六岁的时候,女孩被路过的贵人看中,要买她去做妾。
贵人出身清贵,长的也算一表人才,唯一不好是家中已有正头娘子,且那娘子颇为善妒,表面亲切慈和,背地里则虐害了不少小妾丫鬟。
女孩不想做妾,她聪明能干,平素靠做绣活赚钱,因为绣活做的好,因此也认识了一两个贵夫人。
知道自己要被卖掉后,女孩求其中一个贵夫人帮她,却不想贵夫人觉得,以她出身,能嫁入富贵人家做妾是好出路,非但不帮,还力劝她要“贤良淑德,听夫人话,其他小妾之所以被罚,是因为她们狐媚惑主,不敬主子。”
女孩最终被卖,她也听那位夫人的话,进府后乖巧听话,事事以主子为先,但她最后还是被原配所不容,进而被郎主厌弃。
打了半死后,女孩被丢去了乱葬岗。
当然,故事到这里没有结束,被丢到乱葬岗的女孩另有奇遇,至于奇遇是什么,那就是“若想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这故事让看多了小说和剧的现代人来听自不稀奇,但放在这时候,加上说书先生又会讲,原本不太稀奇的前传也让他说得荡气回肠,以致众人唏嘘不已。
知暖侍立在一旁,心里毫无波澜。原以为今日就要无功而返,不料侯府的一位小娘子,临要走时忽然腻到侯夫人身边,娇滴滴地问:“阿娘,若您是方才故事里那位娘子求助的贵夫人,您会帮她吗?”
永安侯夫人睨了女儿一眼,嗔道:“怎的,一个故事罢了,你还真上心了?”
小娘子摇了摇她的手,撒娇:“阿娘~”
其他小娘子也面露好奇。
侯夫人见状,觉得跟小辈们说说也无妨,便道:“若是我,我自然也不会帮。”
“为什么?”这下是几个小娘子同声问。
侯夫人的声音很悲悯,也很冷静,她摸了摸女儿的头,近乎冷酷地说:“世上哪有那么多奇遇?她身份低微,无父无母无依无靠又生得貌美便是罪,她不愿为妾,也不想当奴就更是罪上加罪,即便那位夫人真帮她离开了那家人,她又能往哪里去?最后落得的结局怕是比死在乱葬岗更不堪。”
这世上,多的是让女孩子们生不如死的地方,与之相比,死反倒是不那么可怕了。
其他两位夫人尽皆附和。
知暖……如坠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