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彻底想明白,知暖待他就随意好多。
将锅洗干净倒上水,她还让他帮自己烧火:“手炉里的炭已经熄了,顺便你也好好烤一下火。”
看着他明明嫌弃得不行却还是硬着头皮答应,知暖忍不住想笑。
至于她自己,事儿且多着呢。
出门先看新房子,材料不缺,修建的进度就飞快,如今已经立了门框,在砌墙了。
因为后面打算自己建个厕室做伪装,她还特意多停留了会,跟泥工师傅聊天的时候问了下糊墙砌砖的技巧。
看了新房,她又去看池塘,人多,这儿的进展也不慢,去年挖了一半的池塘如今深度已经足够,只等雨季蓄水就行了。
至于她曾经以为下的雪化水后能存在池塘,嗯,纯属天真加想多,那点子雪水一化就融进了泥里面,啥痕迹都没留下。
另外两个池塘要大一些,但是也都挖了有半人深。
知暖一过去,众人争先恐后地与她打招呼,搞得她像是视察的某领导一样。
怪尴尬的。
余下在开的荒地,打眼一瞧,进度良好,边上堆了老大一堆树根和碎柴,粗略估计,哪怕她和冬叔两家人烧,都得烧它几年。
几年的柴火不用操心,知暖还是很开心的。
她没有近前去看,在山坡上待了没一会,她便往回走。
卢大郎领着人正在给麦田施肥,所用肥料是她家蓄了一个冬天的马粪和牛粪肥。
知暖走过去,蹲在田边和卢大郎等说了会话,就扛着锄头去整原来的白菜地去了。
这儿的地被细细耕过,原本烂掉的菜叶子都被翻进地里做了肥料。
这几亩原本的菜地,她打算用来种棉花,毕竟目前还是珍贵物种,不种在眼皮底下她不放心。
卢大郎他们做事细心,地被整得很平,知暖也不用做什么,先划出一小块用来做育苗实验,将土坷垃敲得碎碎的,在上面铺一层草灰,然后回屋去把不浸种的那一半棉花种子照旧混上草木灰和鸡粪肥,撒到整好的育苗地里。
卢大郎等就在旁边干活,他们没见过这么种地的,见状好奇的问她种的什么。
知暖并没有隐瞒的打算,实话实说道:“府城买的棉花种子,想种点试试。”
几人不知道棉花,听见有“花”字,就下意识地以为她要种花,哭笑不得道:“花而已,也要侍弄得那么精细吗?”
卢大郎只看她铺的那层草木灰就知道她肥料肯定下得足,还劝她:“有那肥料,不如留着种其它的用……郎君这块地,洒过山上的黑土,如今又埋了那许多菜叶子,肥力足够,种大麦兴许能有些收成。”
知暖知道他是好意为自己打算,点头应:“我知道的。”
棉花未种成,多解释无用,所以就顺着他们来吧。
棉种播种好,怕被水淹,知暖还在育种地的四周挖了小水沟,又怕种子耐不住倒春寒,她回去抱了一大捆干草堆来,细细地盖在土层上面。
一下午都是在播种,到回家时,烧开的水温度也降下来了,知暖在傅渔、阿箩还有怡娘三人的围观下,将余下的棉花和西瓜种子用细棉布包了,分别浸到水里面。
怡娘和阿箩看她拿热水浸种,表示不可思议:“如此种子不会被烫坏吗?”
知暖自信满满地表示:“不会,水温不高,烫不坏的。”
“那得烫……不是浸多久呀?”
这个问题,有点难到知暖了,她当初也只是在网上看到过这种方法,实际浸多长时间……还真的是忘记了。
但这会她肯定不能虚,于是面不改色地说:“两刻钟吧。”
两刻钟就是半个小时,应该差不多了吧?毕竟这天气,再泡也就冷了。
阿箩和怡娘对她的说法深信不疑,只有傅渔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咳了几声说:“轩郎懂得还真多,某就从未见过此等浸种出芽之法。”
遇到这种时候,知暖可理直气壮了:“郎君未听说过自是正常,此法我也是第一次尝试呀。”她还依稀记得点原理,说得头头是道,“像这两样种子,你们看壳多硬呀,用热水泡软,是不是能让里面的种子更容易吸到水分,然后好好发芽?”
这么一说,知暖想起来了,同样壳子很硬的果实还有核桃、桃子、枣呀,苹果的种子壳也有点厚,她转身进隔壁库房,将那些种子都找出来。
原本想全部扔进水里去的,想想保险起见,又都各留了几颗。
此举看得众人皆眼角抽搐,倒信了她是第一次这么做了。
不过呢,阿箩总能找到角度清奇的点赞美自家娘子:“阿兄做事就自来没有不成的,这些种子定然能好好发芽。”
怡娘和傅渔都没眼看,知暖摸摸她的头,笑微微地应:“当然啦。”
她的笑容澄净清澈,引得傅渔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
种子要泡两刻钟,几人散开各做各事,只知暖记着时间,到点就把种子都捞出来,另放清水里泡上。
这一步时间有点久,貌似明天早上才能捞出来?
她蹲在桶边正努力回想当年看过的内容,怡娘走过来,有些忧虑地说:“我家那个现在还没回来。”
嗯?知暖往外一看,天都快黑了,确实是有些晚了。
她嘱咐一句:“您别急,阿箩回来你们关好门在家等着,我点个火把去找找看。如若超过半个时辰我还没回来,你们去找里长,让他帮着去山上寻一寻。”
把捡来的石头压在布袋上,她随便擦擦手,去灶上拿了火折子便往后院走。
她捡的松油大多做了蜡烛,小部分做成火把存着用,因为是易燃品,都被她放在后院的地窖里。
她才走,刚刚在梅花桩上练了一阵的傅渔拎着条巾帕一头汗地走进来,看见她急匆匆的背影,又看一眼神色焦急的怡娘,皱眉问:“发生什么事了?”
怡娘急得不行:“天快黑了,我家那位还没回来,韩……喊轩儿帮忙去找找,但她一个人,我有些不放心。”
怡娘心里也急得不行,知暖是个女娘呀,这黑天里让她一人出门,真的……
可她又不好明说。
而她走路不行,跟去就是个拖后腿的。
好在傅渔什么都没说,丢开抹汗的布巾便追了上去。
知暖动作还挺快,她已经拿出火把在开后门了。
傅渔腿长,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她。
知暖开了锁,拨门栓的时候听到脚步声,一回头,她欸了一声:“您怎么来了?”
傅渔看着她,此时光线已不好,黯淡的光影里,她白皙的面容,像是开在暗夜里的一朵白色木兰。
他声音沉沉:“我和你一起去。”
知暖想说什么,还没开口,就被他握着肩膀推了出去。
知暖:……
这时候也不好推辞浪费时间,听着他的咳嗽,她无奈道:“行罢,山路难行,你不熟这边的路,切记跟好我。”
傅渔“嗯”了一声,在知暖掩好门后,自动自觉牵住了她的手。
知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