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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无处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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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系统!你怎么不提醒我有人来找茬!”宁裴玉走在街巷中,面色不善。

    “客栈小二是路人角色,系统无法监控其行为。”

    宁裴玉又骂了几句,要不是系统这么没用,无言的攻略度怎么可能会掉到四十!

    他心疼地要死,这下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连身上的钱都没了。

    “不行,我得去把钱要回来!”尽管他身上还有一些宝物可以拿去兑换,可这口气他咽不下,从前只有他欺负人的时候,哪会因为损坏桌椅茶具这种事被人欺负?

    他阴沉着脸,快步走到那富丽堂皇的客栈门口,刚准备要进去,却被门边的两个打手拦下。

    “喂,你不能进去。”

    “为什么?”宁裴玉额头上的青筋都快爆出来了,他认得这两个打手就是刚刚来找他要钱的人之一,可他已经付了钱了,又没退房,凭什么不让他进去?。

    只要进去,他就能随便找那客栈小二的麻烦了。

    原本守在柜台后的算账先生听见门口的吵闹,拎着一个包裹出来道:“这位客人,我们客栈容不下您这尊大佛,所以老板就命我们收拾好了您的东西,这是您这几天的房钱,我们也一并退给您。”说着从怀里掏出银两。

    算账先生的说话做事很是圆滑,表面没半点指责之意,却字字句句都在说明是宁裴玉的不对,那张笑眯眯的脸庞在宁裴玉看来,充满了狡诈。

    “你们老板呢?我要找他谈谈!”宁裴玉没有接过,叉腰叫嚣道。

    “不好意思,我们老板最近不在。”这拒绝的意味很是浓厚。

    “你们老板刚刚还叫人来找我要钱,怎么可能不在!”

    “老板刚才还在的,现在不在。”算账先生平静地怼回去。

    宁裴玉不服,大声骂了回去。

    客栈门口的争论声越来越大,周围的路人看见这边的闹剧,都渐渐围过来,不少百姓站在一旁对着宁裴玉指指点点。

    这花岩客栈在青北城屹立了许久,虽然贵,但是因为老板经常命人布施粮食给乞丐,还时不时有一些奇思妙想的新鲜菜式公布出来,所以在百姓和江湖侠客之中的信誉极好。五年来从未有人闹过事,百姓们也从未遇到过今天这样的状况。再看另一边,是一个孤零零的青年,看着瘦瘦弱弱,脸上的表情却是那般可怕。

    熟知客栈作风的人自然更愿意相信客栈,当然也有不少新进城的站在明显是“受害者”的宁裴玉的一边。

    宁裴玉不想被这么多人盯着自己的窘态,想进去再说,两个打手却还是死死拦住他,不让他进去。

    胸中的气焰是越燃越高,宁裴玉却只能憋住。要不是系统在他脑海里不断提示不能对凡人用法术,不然会引来无言的关注,他现在肯定会甩几道法术过去,将整座客栈夷为平地。

    “好,我走。”他从嘴中吐出几个字,接过自己的包裹和银两,像只夹着尾巴离开的狼,临走前还不忘留下一句狠话。

    “总有一天你们会跪着求我回来!”

    说完顺着围观人群敞开的通道离开。

    他走后,算账先生只是笑笑,没理会那般中二的发言,招呼起了想要进店吃饭住宿的客人。

    剩下围观的百姓见这一场闹剧很快结束,都纷纷摇了摇头,一哄而散。

    宁裴玉离开客栈没多远,脸上的神色已是黑沉,他匆匆找了个无人的角落,靠在墙角。

    他本来想命系统捏造一些客栈的谣言散播出去,但他转念一想,这里又不是现代,没有那么发达的网络,系统的手段在这里大打折扣。自己又人生地不熟的,找不到合适的渠道,大部分百姓没有指责客栈的做法,而是纷纷对着他谈论,就说明他们对这家客栈了解得很,怎么可能会听信谣言。

    他只好让系统做好标记:“系统,记录这家客栈的位置。”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来解决这些阻拦他的家伙。

    “叮,已做好位置记录。”系统很是殷勤。

    宁裴玉点了点退回的房费,这都不足他付出去的那两千两的十分之一。

    可接下来他还得在青北城待几天,在无言面前做好伪装,因此必须得找个客栈住着。

    花岩客栈贵是贵,他订了五天,包括午晚的餐费,一共五十两,这五十两够他去找个次一点的客栈住上十几天了。

    手上的两千两顷刻间就剩下了五十两,宁裴玉身上不是没有其他宝物可以拿去兑换,但他的心还是在滴血。

    “系统,给我找个便宜的客栈。”他握紧拳头。

    “已开始查询,查询结束。”系统弹出一张路线图。

    宁裴玉收好钱,沿着路线图往另一条街走去。

    这条街上的人很少,客栈的客流量却看着还行,不时有人进出。

    “系统,这家客栈的卫生、环境怎么样?”宁裴玉问。

    “还行。”系统简略回答。

    那就好!宁裴玉收拾好心情,就要跨上客栈的台阶,又被人拦下。

    “这位客人,您不能进来。”这次拦住他的是小二。

    “为什么!”这家客栈他并没有来过,无缘无故不能进去,总得需要一点理由。

    这小二是个实诚人,不比花岩客栈的会长袖善舞,摊开兜里的画像展给他看,直接将原因说了出来。

    “我们老板说了,这画像上的人从此以后都不能进店。”

    “什么?”宁裴玉怒吼出声,他什么时候得罪了这么小一家客栈的老板?接连两次被拦,他心里的怒气再次层层上升。

    小二低眉顺眼,指了指花岩客栈的方向。

    “你们客栈和花岩客栈是一个老板?”

    见小二点了点头,他的表情更加狰狞,这老板是不是有病?隔着一条街开了两家客栈?

    “请您另找家客栈去住吧。”小二说完,没理他现在的神色,转身招呼客人去了。

    该死!

    宁裴玉想着以后还要攻略无言,不能给佛子留下坏印象,忍住想要破口大骂的冲动,让系统再找找有没有其他客栈。

    他循着路线图,接连找了好几家,都被拒之门外,不是因为听说花岩客栈的事从而拒绝他,就是有几家也是那个老板的。

    直到天黑,找遍了城内所有的客栈,都没有一家愿意接纳他。

    宁裴玉是没想到,青北城这么大,消息却这么灵通,短短几个时辰就传遍了所有的客栈,甚至有些餐馆也不接待他。

    这事是肯定传到无言耳中了,但令他欣慰的是,攻略度没掉,他还有机会,说不定之后可以找无言诉苦。

    不过现在最需要担心的,还是今晚的去处。

    “系统,城里还有什么地方可以住人吗?”他虽然占了竹妖的身体,却还是习惯于普通人的作息,一天不睡浑身疲惫。

    那些给乞丐们的临时庇护所他不作考虑,那里实在是太臭了,指不定还会有人因为他这张脸动手动脚。毕竟妖兽化人的长相都挺好看的,又有系统的加成,虽不及主角,但他就是靠着这张脸吸引到了妖王的目光。

    城外他也不做考虑,和佛子待在一起的那三天,他根本就没怎么睡过,基本是风餐露宿,条件比庇护所还差。

    “宿主要不要考虑青楼?”系统提议。

    “青楼?你是想我攻略失败吗!”佛子要是知道他去青楼睡觉,不管他怎么解释,无言都会认定他的性向为女,到时候他还要怎么攻略?

    “嘤,对不起,宿主。”系统乖乖道歉。

    宁裴玉凝思苦想许久,最后决定去城主府将就一夜,那里的冤魂都被超度了,基本没什么危险,大部分建筑也都还保留着,他还能让系统随时警戒。

    说到做到,他抬脚就往城主府去,这路他昨天走过,还算熟悉,走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

    然而一靠近城主府,丝丝缕缕的阴气不知从何而来,就要往他的身体里钻。

    “系……系统,这是怎么回事?阴气不是都没了吗?”宁裴玉紧张得东张西望。

    “警告!警告!厉鬼朱莺莺在城主府内!”

    “你怎么不早说!”他听过主角一行人是如何对付这只厉鬼的,连主角他们都如此艰难,他一个练虚期都没到的人可对付不了!

    “朱莺莺正在往宿主的方向过来!”

    宁裴玉来不及说话,脚底附上灵力,火速离开这里。

    待他跑走后,那红漆大门后飘出两个人影,看着他离开的方向。

    ……

    离青北城一段距离的云雾之中,仙舟匀速向太玄宗驶去。

    这时已入夜许久,简禾睡不着,在自己的房间内又待不下去了,于是跑到船尾甲板上,仰头对着难得一见的星河发呆。

    他的心里什么都没想,只是纯粹欣赏着夜空,享受片刻的安宁。

    “小禾?你怎么在这?”

    简禾偏头看去,来人是洛琼礼,正在揉捏自己的肩膀。

    “洛长老,你怎么也没睡?”他问。

    洛琼礼自青北城危机解除后就没怎么休息,本是打算今夜稍微在仙舟上将就一晚,放缓修炼的速度。奈何那枕头她不太习惯,干脆就出来,替换操控仙舟的孙秋昊。

    原本是要去船头的,可神识感应到简禾在外面,所以就来看看。

    “小禾,你在想青北城的事吗?”洛长老走到简禾身边,陪着他一起往天上看。

    “不,我……”简禾想解释今夜这般只不过是无聊的举动,却看见了洛琼礼那双哀伤的眼睛。

    也许洛长老也需要一个发泄口,就像我在闻九途面前那样,简禾想。洛长老曾遇见过比化神期厉鬼还要凶险的景象,也看见过许多宗门弟子死在眼前,却从没有哪一次像今夜这般流露出无助与孤独。

    “李师姐下一世一定会很幸福的。”虽然他们都知道,被厉鬼吞噬的魂魄,除非拥有绝佳运气,能保留一丝魂魄,否则没有轮回一说,因为那是完完全全的消散,在人世间再不留半点痕迹。但简禾希望能用这个大家都心知肚明的谎言,给予洛长老一些安慰。

    在他如今的记忆里,他从小在师尊身边长大,师尊最开始对如何哺育婴儿一窍不通,是洛长老和柳长老帮的忙,取了灵兽奶将他喂养长大。

    二十年的人生中,两位长老给了他母亲一般的关怀,所以他想尽力让洛长老走出阴影。

    “一定会的。”洛琼礼顿了一下,道,“你第一次下山,遇见这种事,心里一定很难过吧。”

    简禾点了点头,虽然那份难过已经被闻九途劝解掉了。

    “修仙一途,本就是在逆天改命,待年岁渐长,会失去越来越多相识的人,这是不能避免的。但是也唯有他们的认同,才会让你在自己的道上越走越远。”洛琼礼这话不光是在说给简禾听,也是在说给自己听。

    她今夜没有了以往的洒脱,整个人的思绪都沉浸在悲痛中,但这样的感受只是一时的。

    这份道理她很早就明白了,却是在一次又一次的痛苦中领悟,所以她才会养成那般潇洒的性格,因为看淡了许多。

    “我知道了。”简禾回道。

    他听洛长老逐渐讲起自己这百年来的经历,这些经历他从小听到大,但是他并不介意再听一遍。

    洛琼礼讲得兴起,眼中也有了几分光彩,简禾静静听着,时不时附和一句。直到船舱内传来一声惨叫,引得操控仙舟的孙秋昊都停下了仙舟,频频回头。

    “里面怎么了?”洛琼礼停下。

    “好像是魏道友的声音。”简禾细听。

    洛琼礼快步走到船头,让孙秋昊继续控制仙舟往前飞,自己则和简禾下到船舱里。

    仙舟外面看着小,但内有乾坤,加装了一个空间阵法,隔出了好几个房间。他们循着声音的来源,走到了简禾的房门前,就见晏君枫将魏一黎压在地上,死死控住他的手。

    “这是怎么了?君枫,放开他。”洛琼礼喊道。

    晏君枫满脸不快,但简禾也在一边看着,只好放手,道:“他在小禾的门前鬼鬼祟祟的,看着不怀好意。”

    怎么又是这样?简禾看着这极其相似的场景,嘴角抽搐。

    “魏道友,你怎么又来找小禾?”洛琼礼抬袖挡住嘴角的笑意。魏一黎连续两晚来找简禾都被她撞见,这可不像是普通的交情。还有晏君枫每次都上前摁住魏一黎不让他动弹,更像是吃醋一样。

    “我就是路过想去趟茅房罢了!”魏一黎揉了揉手腕,他就算想找简禾聊天,也不会在这深更半夜的时候。

    早上上仙舟后,晏君枫一直防着他,不让他接近简禾,他不是没有办法靠近简禾。但能问的都问了,反正接下来要去太玄宗,有什么事情到了太玄宗再说,不急于一时。

    不曾想他今夜只不过是要去如厕,经过简禾门前,都能被晏君枫撞个正着。

    魏一黎幽怨地看向晏君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