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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三,你怎么了?从黑阎罗一讲话你就一副傻愣愣的样子,你看上他了?你在宿舍不是还说你不喜欢男人嘛?”丁全大手架在齐霖的肩膀上,调侃着他。
齐霖有气无力的扫了他一眼,天知道当他看到给自己充当了一回苦力和领路人的酷哥,居然就是他们所说的这个营地最高执行长官黑阎罗时,他心里闪过的想法都复杂的难以用语言表述了,涌起的巨浪那是一波接着一波。
但总的来说,还是些许“自己也许攀上了不得了的关系”的念头占了上风,但等到他官话讲完,特地交代了政治部主任今晚要好好彻查新进人员寝室和行李,杜绝一切有碍于作风思想建设的不良物品混进人民的部队时。
他的心猛地就咯噔了一声——娘的!这话听着,怎么听怎么像是针对他来的,他是不是无意中,自己把自己给送进了虎口啊?
这酷哥临走时,他还扔了一听啤酒和一包牛肉干给人家,顺带还热情的告诉人家,自己带了不少储备干粮,欢迎再来!——作战部队在营地训练时,是绝对禁酒的!
“老四……我行李里带了不少储备干粮……”齐霖期期艾艾的看着对自己面露关怀的丁全。
“小样儿,我还以为你携带非法器械呢!被黑阎罗的话吓到了吧?放心,虽然部队里规定咱们不能携带任何非军队物品,有些东西,小吃小喝甚至一两包烟上面都会睁只眼闭只眼的,只要不过分就行。”丁全了解的拍着他的肩膀安慰他,“我也踹了两包饼干在行李里。”
齐霖泪眼汪汪的停下步子看他,“我带的不是一包两包饼干……”
“三包四包泡面也不要紧。”左边的夏志浩也安慰着,学生兵大概从来没真正下过部队,总把事情想大了。
“也不是三包四包泡面……”齐霖一咬牙,“我带了两大行李包吃的喝的饼干面包牛肉干卤猪蹄什么都有,还有整条整条的烟和……酒……”
“嚯!”丁全和夏志浩双双惊讶的倒抽气,“敢情你还以为自己是来旅游的!?”
齐霖头疼的龇了龇牙,摸了一把脸,一下扑在丁全肩膀上,握住他的肩膀拼命摇,“老四,你说今晚搜查完了,我会不会死?会不会死?会不会死啊?”
丁全一个用力甩开了癫痫发作的齐霖,一脸同情地拍着他的肩膀,“不会死,只会半死不活!”
“……”齐霖看着他。
“别逗他了。”夏志浩摆摆手打断两人的对视,“现在回去,将一些能就地解决的,先拿给周围宿舍的一些兄弟们给帮忙解决了……”
“大哥,你真是天才!”齐霖像获救了一样,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向夏志浩,带着一丝侥幸的说道,“那烟和酒也分出去……到时候大家都喝了,就法不责众了吧?”
“部队里没有什么法不责众……只有连坐的说法。”夏志浩用看傻孩子的眼神,头疼地看了一眼齐霖。
齐霖:“……”
“先回去吧,除了酒以外,把其他东西都分了,然后让他们当场解决了,烟也没人揣上两包,不超过限制一般来说不会有大事,最多告诫一下,如果被收走了,就当大家运气都不好吧!”夏志浩挠了挠下巴,想着法子,“酒……老三,你就只能认栽了,你既然带来了,就勇敢的承担后果吧!”
齐霖:“……”
新人集合训话结束的时候已经临近了晚餐时间了,夏志浩和丁全知道齐霖干了一出这么“大胆”的事情后,也顾不得去吃饭了,拖着齐霖赶紧回了宿舍,将齐霖带来的东西全部整理了出来,七七八八给送了个差不多,剩下不多的,几人也就当成晚餐自己给解决了。
夏志浩和丁全一边带着笑帮着齐霖到各个宿舍去送东西,一边在心里暗怒,好家伙,幸好这货觉悟高,知道提前向“组织”报告,这两大行李包要是被搜出来,他们一个宿舍都得连坐啊!
这一连坐,后面的训练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齐霖则一边汗颜的跟在两位老兵油子身后不断赔笑,一边跟所有宿舍诧异接收食物的兄弟们摆出一副“这本来就是准备送给你们的食物,赶紧别不好意思了,收着吧!”的表情——操!你们倒是都别客气了,赶紧收着啊,好歹叫我少吃点罚!
晚间,在新人指导员带着一众人来宿舍楼,一间宿舍一间宿舍巡查并做思想工作的时候,齐霖已经听了宿舍另外两人的建议,自己抱着几听啤酒,乖乖的站在了门口等着上交。
我党政策一向宣扬,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虽然齐霖一再怀疑其中可信度,但是,自己认识到错误立刻上交,怎么说,也比被搜出来的好听吧!
结果,在齐霖的翘首以待中,他不但等来了让他战战兢兢的指导员,还等到了他们营地里的黑面煞神,吓得他本能的抱着啤酒呲溜一声溜进了宿舍里。
宿舍里的另两人正用着仅剩的时间,抱着自己的手机,即使再找不到能联系的人了,也依依不舍的玩着游戏。
看到齐霖由小媳妇一般的表现,突然变成见了厉鬼的表情蹿了进来,两人不由惊讶的看他,“见鬼了?”
“差不多了。”齐霖垮着脸看两人,“黑阎罗亲自跟着‘纠察队’上来了。”
“喝!”两人齐刷刷倒抽冷气,“真的?犯不上啊,没听这里的老人儿说过他这么着过啊!老三,你的情报准确吗?”
“我亲眼看到的,他都上楼了,从走道那头开始的,估计十来分钟后就到我们门前了,你说准确不准确?!”齐霖挪出一只手,狠狠一拍桌子,急了。
夏志浩和丁全听了,立刻站得笔直,手上一翻,将手机关机卸了电池捧在手心里,齐步走到自己的衣柜里,把柜子里藏着的两包饼干面包什么的全部掏了出来,拿在手里,走到了门前站着。
“靠,黑阎罗都到了,老三你还傻站着干嘛,快点捧在啤酒过来,对,低着头,你正忏悔呢!别张扬!”丁全瞥眼看到发呆的齐霖,立马低声呼喝并指导着,这小子忒傻!
三人才齐刷刷站齐整了,宿舍的门就被推开了。
指导员和一名作战训练员走在前面,黑阎罗臧言沉默的背手站在指导员的右后侧,不吱声,这是不喧宾夺主,这场巡查从本质上来说,就是为了给新人指导员和训练官树威的。
丁全和夏志浩暗自交换了个眼神,立刻将手里的东西直直的呈给指导员和训练官,“报告指导员,我们听过首长讲话后,立刻认识到自己所犯的错误,已经进行了批评和自我批评,希望指导员能原谅我们。”
肩膀上挂着两杠一星的黄兴扫了眼丁全和夏志浩捧在手里的,又看了看站在最后,头埋得最低的齐霖捧着的,嚯嚯笑了两声,“觉悟够高的啊,我这都还没说什么呢?”
说着,示意他身后跟着的两位亲兵上去把东西给收了。
“好小子,酒都敢往里头带了啊!这新人是一年比一年牛了啊!带酒来的那个,你叫什么名字?”黄兴兴味盎然的问着。
“报告,我叫齐霖。”齐霖乖觉的把酒给上交了,立正敬礼,然后回答。
“齐霖……麒麟……这是个好名字。”黄兴笑眯眯的说着,话锋猛然就是一转,“名字好,胆儿也肥。得了,看在初来乍到的面子上,党的纪律抄上个二十遍,明天一早训练前交到我办公室就成了!”
齐霖心里猛地就是一纵,这二十遍抄完,天也差不多亮了……这摆明了,让自己一夜都别睡了啊!
“照规矩,把柜子也打开,行李扔出来吧,虽然你们政治觉悟高,但是每个寝室都查了,你们也不好特殊,查查我们放心,你们也安心。”黄兴依旧带着一张和煦的笑脸说着。
三人齐刷刷的在心里暗骂——搞政治的都是黄鼠狼。面上却没有丝毫抱怨的把柜门给拉开,军用行李包全部拖了出来,扔在地上给人检查。
丁全和夏志浩各自扔出一包装了几件衣物和一些私人用品的行李包,只有齐霖磨磨蹭蹭掏出了两只扁塌塌的包裹放在地上。
食物一送光,基本就没东西了,国防役的常服和部队制服本来就不一样,他一到这里,先发的就是训练服和常服,洗漱用品生活用具,包括铺盖都是部队现发的,除了吃的,他真不知道那个地方还有什么是值得自己大老远背过来的。
齐霖的包裹一拿出来,走进宿舍的几人就不受控制的一起看过去,这么大只的两个行李包,既然带来了,说明来的时候东西不少,可是现在扁塌塌的样子看着……
东西呢?
臧言跟在众人身后扫了地上的两只行李包一眼,意味深长抬眼对着齐霖看过去,恰好和正兀自为自己捏汗的齐霖对上了眼。
齐霖一个激灵,突然觉得背上冒起了白毛汗——操,忘记这茬了,这黑阎罗可是实打实的见证了自己两大包“违规”东西的啊!
臧言静静看了齐霖几秒,而后轻描淡写的移开了视线,身体微微动了动,周围发愣的人全部回过了神,快手快脚的将齐霖的那两只包裹给打开,除了几样当季的换洗衣服和两张照片外,还真是什么都没有。
照片被掏出来的时候,齐霖又是一阵紧张——照片不违规吧?老子也就这两样在乎的了,你可千万别给我收了!
两张照片,一张是齐霖和父母的全家福,一张是他们大学宿舍四人一起出游时的留影照。
最后在齐霖紧张到差点窒息的情绪里,勘查的两名士兵一一将东西塞了回去,然后声音洪亮的向黄兴报告,没有发现任何其他违规物品了。
齐霖战战兢兢的看着黄兴,等他发话。有意避开了黄兴右后侧的臧言,一跟那人对上眼睛,心里就直打鼓,没底得紧。
只希望他这样位居高位的,能把自己当个屁放了,二十遍罚抄够毒的了,别再整什么幺蛾子了!
终于,黄兴不负齐霖期待的,对着士兵们摆了摆手,“行了,不错,够干净,够自觉。休息吧,明天集合哨一响,你们属于这个地方的日子才真正开始!”
在三人恭送这一行人踏出他们寝室的一瞬间,黄兴突然笑意深刻的回头扫了三人一眼,“二十遍的党纪,我希望看到的是出自一个人之手。否则……我想你们不会想知道会有什么后果的。”
言下之意,如果你们是兄弟情深想帮忙,那么最好就是那一个人抄完二十遍,别让他发现二十遍的党纪里出现了三种笔迹。
三人被黄兴笑得脊椎骨一阵打颤,齐刷刷的猛点头。
等人终于走了以后,三人才重重呼出一口气,齐霖一边抹着额头上不存在的虚汗,一边思量着,宿舍这俩新认识的兄弟要是一会真的执意要帮自己,那该多不好意思,到底要怎么拒绝才既显得自己接受了人家好意,又显得自己格外高风亮节!
就在齐霖一个劲的脑补着兄弟情深画面的时候,丁全和夏志浩已经各自拿了自己的洗漱用品,毛巾潇洒的甩在了肩头上,依次走过站在那里发愣的齐霖。
“其实指导员完全想多了,动笔杆子,怎么也轮不到我啊!老三可是学生兵出身的,让我帮着他抄字,这不是关公面前耍大刀嘛。”丁全拍拍齐霖的肩膀,踢踏着步子走出去,往浴室去了。
“就是,我这五大三粗的,也就能抗抗枪,挨挨揍,这么文艺的活怎么也轮不上我啊!”夏志浩也拍了拍齐霖的肩膀,“老三,哥相信你,熬上一宿,不止抄他个二十遍,要抄他个四十遍,让指导员看看你的觉悟高度!”
齐霖:“……”
——操!再也不相信真爱了!
而无论真爱存在不存在,熬上整整一夜去抄写二十遍党纪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他要不想在往后的日子被狠削,就只能照办。
晚上十一点一过,上铺上的两货根据自己的生物钟已经打起了震天的呼声,而齐霖的“大工程”才完成了不到三分之一。
他伸了伸懒腰,抬头往上面扫了一眼,又朝阳台上看了一眼,他们宿舍正对着训练场的一角,此刻的训练场上一片死寂,黑沉沉又静悄悄的,这样的环境里,似乎总是更容易让人不由的向内探寻探问自己的心。
齐霖晃了晃神,脑子晕乎乎的飘了几下,一些人的影像飘到他的大脑中,有自己的父母,有大学同宿舍的一群损友,还有……
他突然猛地一拍脑袋,扯回自己的思绪,揉了揉脸颊,帮助自己定了定神,然后继续埋头苦写起来——尼玛,二十遍啊二十遍!
常言道,快乐的时光是易逝的,但其实,当人沉浸在一种情绪或一种状态中时,无论这是什么状态,即使是悲愤也会觉得时光易逝,因为你的主体意识切断了和外界时间与空间的联系,你已经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了。
正如埋在一门心思想着二十遍二十遍的齐霖,等到他终于完成了这二十遍的任务后,天地相接处已经冒出了微微的一丝白光,他抄过桌子上的闹钟看了看,才凌晨四点四十,还有将近五十分钟才是起床号吹响的时间。
他捏了捏自己的手臂,只有在停笔的那一刹那,他才惊觉,自己真的强悍的抄完了那二十遍党纪,他得瑟的一笑,人果然是逼到了极致就能爆发。
他轻手轻脚的站了起来,拉开阳台的玻璃门走了出去。
对着依旧灰蒙蒙的天地,齐霖不由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呼了出来。
将近二十四个小时的路程奔波没有让他感受到发生在他身上的实质性差异,虽然他一早下了决心要来这里,要跳脱围在他周围的一圈圈陷阱,但即使是真正上路来了这里,换了床铺,开了集合会,认识了新兄弟……
这一切的一切,却都没有这凌晨的一抹凉意袭人的空气,让他更能真切的感受正在发生的一切。
他双手撑在阳台前的栏杆上,极目远眺,远处全部是重峦叠嶂的山峰,四目望去,居然找不到任何一个小缺口,恍若他是从天而降落入这里的,而不是窝在一个小面包车上,顺着崎岖的山路一路颠簸过来的一样。
忽然正前方训练场上急速跳跃的三个人影蹿入了他的眼帘。
宿舍正前方只能看到训练场的一角,那一角恰好是四百米障碍训练地,那三人是一开始就出现在这里被他忽视的,还是其他项目都过了一遭现在转到这里的,齐霖无法得知。
他抬头看了看天色,依旧灰蒙蒙的很,不管是刚刚出现还是早就出现的,这股干劲都让他咋舌。
不是说黑阎罗列出的训练够折腾人的了吗?怎么还有人大清早就开始自虐?是嫌黑阎罗的训练量不够还是力争上游的表现?
齐霖一边托着下巴打哈欠一边暗自嗤笑那三人,不管是哪一种,都只能说对方是傻蛋,嫌黑阎罗训练量不够,那不是明摆着往黑阎罗的脸上扔板砖吗?
力争上游?这个穷山恶水的地方,力争上游多半都是要被派出去执行最狠辣的任务的,有没有命活都难说了!
齐霖百无聊赖的在心里分析着各种利弊,这是他生长了二十多年的环境所教给他的。
障碍训练场上的三个人实力的高低之分十分明显,齐霖才一眨眼的功夫,其中一个略高一点的已经远远将另外两个抛在了后面,自己三两下就跃上了前方的那堵人工墙。
齐霖看得目瞪口呆——刚刚那三两下借着几处着力点就咻的一下纵上去的人真多不是用了轻功吗?!
他再也顾不得分析这三人一早给自己加练的用意了,他的眼光不自觉的被场上遥遥领先的那一个身影给吸引了过去。
那个人套着最普通的训练服,但那矫健的身姿和一身蓬勃压人的气势却堪比一只奔跑中黑豹,等到那人越过最后一个障碍而停下,插着腰深呼吸几下后,转过脸的一刹那,齐霖被那张熟悉的脸庞给惊住了!
怎么是他?!
怎么会是他?!
居然是黑阎罗?他都是上校级别的了,听自己宿舍两货探听的消息,近几年基本都是做办公室了,任务基本都不出的人了,居然还拥有那样是身手?
或者……他在每一个士兵还未清醒的早晨都是如此的?
那他身后一直紧跟着他的,应该就是他的卫兵了。齐霖又扫了一眼才刚刚完成三分之二的另外两道身影。
齐霖的心里莫名生出一些他自己都不明白的沉重感,天地交接出的光亮越来越明显,太阳就要升起来了。
他定定的看着那个抱胸站在障碍训练终点处等着自己两个卫兵的男人,也许是目光太过炙热,也许是眼神太过锐利,也许只是对方野兽一般的感觉,总之,臧言感受到了来自齐霖这个方向的目光追随。
他猛地回头看了过来,以他两眼都是2.0的视力,一眼就捕获了站在新人宿舍区四楼阳台上的齐霖,他神色陡然间微妙了几分,眯了眯眼后,正欲反应时,他的两个卫兵已经来到了他面前,他便收回了视线,放下了抱胸的手,带着两个卫兵走出了齐霖的视线范围中。
“呼……”齐霖慢慢呼出一口气,娘的,明知道对方远在天边,但对上对方那猛然撞过来的视线,还是让他吓了一跳。
虽然臧言自一开始就没有对齐霖表现出任何过激行为,既没有针对过他,也没有重视过他,更没有因为他是找了关系塞进来的而关照他或歧视他。
但不知道为什么,齐霖对这男人一开始所认定的“面冷心热”的那种印象,因为他在会上带着他高不可攀的肩章的突然出现,正一点点消散。这样的男人怎么可能面冷心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