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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牵起莫语素白纤细的玉手,眼中有复杂的神色,那如玉般的双眸里包含着内疚、后悔和对未来的迷茫。
莫语,我该拿你怎么办?
曾经天真地以为,只要一心一意爱一个人就可以得到最美满的生活,现在看来,竟是孑然一身来得要洒脱一些。
想起成婚这些日子以来,自己每每早出晚归,或冷漠相待,而莫语从未有过一句怨言,每日克尽守己,无论是作为新婚的妻子,还是作为王府的王妃,她都做得很好,从未行差踏错。
而他,从未给予过关心和支持。
但是也只有他知道,在这样勾心斗角乌烟瘴气的环境里,她一个人初来咋到,还挺着个大肚子,每日每时每刻都是多么的难熬,没有他的支持和肯定,都不知道她这些日子是怎么走过来的。
看着莫语熟睡的面庞,五官是那么的精致,小小的殷桃嘴,挺挺的鼻,秀气的眉毛如远山之黛,长长的睫毛像两只蝴蝶栖息于她紧闭的美目上,眼下浅浅的黑显示着她最近的日子并不好过。
而让那些黑眼圈悄然爬上她秀美的脸庞的罪魁祸首,他也算其中一个。
她瘦了,也憔悴了一些,淡淡的脂粉不能完全掩饰她的消瘦,这使得允之更加心疼。
此时莫语的眉间若蹙,睫毛轻轻抖动着,显示着她睡得并不安稳,只是不知道此时,还能有谁入梦来?
看着眼前的女子,允之的思绪飘向了远方,飘向了去年夏天初次见面的时候,那时候的莫语,多美好,像个永远没有烦恼的天真无邪的小女孩,银铃般的笑声常常惹得人陶醉其中不可自拔。
难以忘记那时的莫语双瞳翦影,晶莹似水晶,乌黑的眼珠像璀璨的玛瑙,又似天上明亮的繁星。眼睫毛儿又弯又翘,乌黑灵动,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可爱极了。
那时的她总是一袭娇嫩鹅黄长裙,裙裾绣有翩翩飞舞的蝴蝶,走动的时候裙裾飞扬,上面的蝴蝶也随着细碎的脚步变得活灵活现,胸前有一个浅绿色宽大漂亮的蝴蝶结,蝴蝶结上飘着两条深绿色的丝带,丝带随风飘扬,显得活泼又灵动。
他犹记得那时候的莫语相当喜爱一串贝壳和黄水晶做成的手链,不仅样式可爱,随着她的手部动作,会发出悦耳动听的声音,十分惹人喜欢。
莫语最喜欢的,就是四处乱跑,回家之后拉着她姐姐嚷着要喝桂花酸梅汤,如果喝不到,就会撅起小嘴背过身去闹脾气,孩子气十足。
那时候的莫语,哪里去了?是时间让她成长,还是他这个根本不爱她,却娶了他的人?
那些忽然成长的成熟与淡定,是经历了多少苦痛换来的,他深有感触。
想着彭林华死前他答应过要替他好好照顾莫语的,他没有能信守诺言,好好地替他守护莫语,此刻彭林华在天上看着,定然对这个自己最信任的王爷十分失望吧?
还有莫言,那个能时刻牵动着他的心的女子,他曾经答应过要和她一样疼爱莫语的,他还是没有做到。
但是莫语,却一句怨言也没有,从未有过。
心中思绪万千,手却不由自主握紧了莫语的手,沙哑的嗓子丧失了往日的温润和神采,开口只一句话:“对不起,让你受苦了。”便是千言万语在其中。
莫语其实在允之进来的时候就已经醒来了,但是她觉得此刻自己还是装作睡着的好,能静观其变,看她的计策是否成功。
可是,允之那一句话自他薄薄的嘴唇溢出,传入莫语的耳中,直达心底,在那里掀起惊涛骇浪。
该说对不起的哪里是他,他只不过是个受害者罢了,虽然她也吃了一些苦,可是她为了腹中彭哥哥留给她的最美好礼物,她甘之如饴,她愿意为他们勇往直前。
反观允之,却因此失去了最心爱的女人,即将成为不是他人孩子的父亲。
想到姐姐,莫语发现自己已然很久没有想到那个曾经最疼爱她的姐姐了——除了有时候会在心里怨恨她都失踪了,还霸占着允之的心之外,除了想着怎么算计姐姐和允之之外。
姐姐失踪那么久了,皇上和允之都派人出去找,却遍寻不获,莫语觉得自己和姐姐双生儿之间的心灵感应越来越弱了,或许,是命运渐渐将这朵美丽的并蒂莲花隔开,又或许,是因为她们自己的选择···
太后和皇帝听人来报王爷急匆匆地来宫中带了当值的太医回府,说是王妃腹中的胎儿不好了,所以都从宫里打发了人来瞧瞧,太后对于这第一胎孙儿是十分看重的,毕竟太后再怎么母仪天下,归根究底也只是个女人,是个老人,十分渴望儿孙绕膝的幸福和满足。
而皇帝,除此之外还抱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私心,他希望莫语能牢牢抓住他这个痴情的皇弟的心,这样就算到时候找到莫言了,他相信善良的莫言也不会狠心拆散妹妹的幸福,而是会选择离开,成全他们,这样的话,他和莫言就有机会了。
这也是当初为什么他那么着急下旨让允之和莫语成婚的原因,当然,表面上还是要做得像是为了顺太后的意以尽孝道的。
皇帝和莫语都深深地知道,要抓住允之的心,单靠着美色是不行的,允之贵为王爷,什么样的美女没见过,何况,他们都知道允之不是那么容易会被美色迷惑的人,从他那三个美丽但却不受宠爱的侍妾看就可以得知。所以,孩子就成了莫语手上最大的筹码。
在允之和莫语温言暖语,并在心里暗暗决定今后一定要对莫语和她腹中的孩子好的时候,被飞来横祸打倒的萱夫人则尝尽了苦头。
因为王府没有牢房,所以她此时被关在柴房里,侍卫们虽然不敢将她绑起来,却也都看到王爷罕见地十分生气,是以也不敢轻易放了萱夫人,只好将她锁在柴房里严加看管起来,等候王爷发落。
刚开始的时候萱夫人大声哭闹,拼命挣扎,把自己弄得十分狼狈:但见她此时头上那些繁复的发髻已然松散,有几缕头发披散,那些珠光宝气的钗环也是东倒西歪,在头上乱成一团。
脸上厚重艳丽的妆容因为泪水的冲刷和狰狞的表情变得十分恐怖,再也没有了往日的雍容华贵。
因为被侍卫们拖着走的时候她挣扎得十分厉害,不知何时竟把一只鞋都给弄丢了,那可是皇上送把她送给王爷之前赏她的鞋,用上好的云锦制的鞋面上缀满了南海珍珠和宝石,走起路来步步生辉。
此刻萱夫人嗓子也喊哑了,眼泪也流干了,透过狭小的窗子眼看外面天色渐渐暗下来,还是没有人来理她,一整天了,只有下人送来了水和馒头,她似乎被整个世界遗忘了。
地板冰凉,那凉气透过没穿鞋、只着薄薄袜子的脚心直抵内心深处,她的心也渐渐凉了下来,她知道,王爷这次是真的不要她了,甚至,后果也许比被赶出府去严重得多,她不愿意也不敢去想象。
进王府以来,在她脑海中最多闪现的就是王爷那英俊但冷漠的脸,那决绝离开没有半分留恋和温度的背影,还有就是她没夜看着外面的夜渐渐深了,一次又一次品尝失望和寂寞的滋味,守着的渐凉的被子渡过的那一个个不眠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