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茵娘从奶娘手中接过孩子,用手掂了掂,道:“可真轻。”
凤萱神情柔和的望着茵娘手中的孩子,道:“生下来有七斤重,跟其他刚出生的孩子比起来可不算轻。前些时候大房的一个姨娘早产生下一个小子,只有四斤二两重,看起来跟只病弱的老鼠似得,那才叫轻,养了两个月,到现在都还不足八斤重。”
茵娘看着自己怀中的小婴儿,小小个的,脸蛋还没有巴掌大,心中有感而发道:“那也还是轻,这么小个的人儿,也不知道怎么长成大人的。”
凤萱抿着嘴笑,接着道:“等你以后和大哥有了孩子,自己慢慢养着,你便知道他是怎么长成大人的了。”
“那得好久以后的事情。”茵娘对自己生孩子并没有太热切的期待,总觉得自己都还是孩子,实在难以想象自己生下孩子的情形。茵娘接着又问到:“可有给哥儿起了名字?”
“还没呢。这是长子,相公的意思是要取个既好听寓意又好的名字来。他昨夜想了一天,也想了几个字,但总不是太满意。”
茵娘点点头表示明白,又抱着孩子逗了一会,接着便把孩子还回给奶娘。两人有近半年未见,都有许多话要说,两人聊了一会,茵娘便问起凤萱的生活来:“在夫家生活得如何,四少爷对你可好。”
凤萱先是打趣道:“这话问的还真有做嫂子的样子,看来你身份适应的挺快嘛。”打趣完之后才接着回答道:“我过得很好,相公对我敬重有加,内院的丫鬟婆子我也管得服服帖帖。姨娘一向以婆婆马首是瞻,不会仗着是相公的生母对我们这一房的事情指手画脚,相公又与大哥交好,婆婆对我们这一房向来会给几份体面,我现在又生了哥儿,日子再没有什么不好的。”
茵娘在心里点点头,心道,这世上多的是女子过得如水深火热之中,与之比起来,凤萱的日子过得确实是不差的了。这样一想,觉得凤萱的生活还真的用不着她来担心的,于是便岔开话题,聊起了其他的事情来。
不一会儿之后,田太夫人身边的丫鬟过来请茵娘,道:“表少奶奶,太夫人让奴婢过来问问您,可跟四少奶奶说完话了,若说完了,请您到上院去见见太夫人。”
茵娘谢过丫鬟,又道:“请姐姐稍等我片刻,我这就随你一起过去见外祖母。”接着就凤萱告辞,然后随着丫鬟一起到了田太夫人住的院子。
田太夫人年纪已过花甲,但因保养得宜,看起来却像是只有五十多岁,精神抖擞,面色红润,此刻穿着一件五福捧寿的棉袄,正跟坐在她旁边的林侯夫人说着话。
茵娘上前去给林侯夫人和田太夫人行礼:“娘,外祖母。”
田太夫人见了茵娘,笑着道:“是祁哥儿媳妇来啦,走上前来让我瞧瞧。”
茵娘走上前去,田太夫人握着她的手看了一圈,道:“嗯,比上次来时要高了一点,人也标致了一些。”说完对身边的丫鬟道:“你去将我那对翡翠手镯拿过来。”
有丫鬟搬了椅子在茵娘旁边放下,田太夫人让茵娘坐下来。接着不久,丫鬟便拿了一个上描海棠花的黄梨木匣子出来,田太夫人将匣子打开,中间正放了一对通体碧绿的翡翠镯子,镯子色泽圆润,玉体不含杂质,一看就是上好的品质。
田太夫人将手镯拿起来戴在茵娘的手腕上,碧色的翡翠镯子衬着如莲藕般的手臂,越发显得她皮肤白皙细腻。田太夫人点点头道:“嗯,这颜色的镯子还是你们年轻人带着好看。”
林侯夫人连忙道:“娘,这还是当年外祖母给您的陪嫁吧,她们年轻不晓得珍惜,你别给了她们将好东西都糟蹋了。”
田太夫人摆摆手,阻止自己的女儿道:“哎,我年纪大了,戴不得这样鲜亮的东西,不给她们年轻人戴,难道还带进棺材里不成。”说完又对茵娘道:“好好戴着,这翡翠养人。”
茵娘站起来,给田太夫人行礼道谢:“谢谢外祖母。”
田太夫人拍拍茵娘的手,笑着道:“好孩子。”接着又问了茵娘一些诸如“祁哥儿对你好不好”“在侯府还习不习惯”的问题,茵娘一一答了,最后田太夫人又说道:“以后多过来陪我说说话。”茵娘亦笑着答应了。
田太夫人跟着又与林侯夫人说了一会儿的话,到中午时,在富山候府用了午饭,接着茵娘与林侯夫人便告辞了田太夫人和玉氏等人,回了永宁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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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就这样慢悠悠的过着,过了二月初二龙抬头,天气渐暖,冬雪融化,大地慢慢回春,门前屋后的花木渐渐发出新芽。
这一日,茵娘见天气风和日丽,春光明媚,于是在禀过林侯夫人后,带了几个丫鬟小厮,轻车简从去寒云寺上香。
寒云寺香火鼎盛,又正值天气回暖,许多少女少妇结伴到此游玩,因此香客攘攘。茵娘带着青花和青藤,到大殿处拜过佛祖,给寺里添了五十两的香油钱之后,接着便从寒云寺的后门出去,从小路绕道离寒云寺不远处的水月庵。
与香火鼎盛的寒云寺相比,水月庵则显得冷寂清静,庵中只有五六个小道姑。水月庵与寒云寺不同,仅接待一些到此长住清修的女客,并不对香客开放,因此平日里,水月庵的俺门都是关闭的。
茵娘让青花上前去敲门,过了一会,有道姑出来开门,见到门外站着的茵娘等人,双手合十对茵娘行礼道:“施主,不知您有什么事?”
茵娘亦双手合十回礼,然后问道:“师太,我乃永宁侯世子夫人陈氏,想见一见在此清修的蒋姑娘,不知可否?”
道姑道:“施主请先稍等,贫尼先问过蒋姑娘。”
茵娘道是。接着道姑行礼退下去了后面,过了好一会,才有重新回来,对茵娘道:“施主,请跟我来。”
道姑将茵娘等人引入水月庵后面的一个小院,此时,蕴姐儿的丫鬟雨儿已经在门口等着了,见了茵娘,对她行礼道:“林大奶奶,我们小姐早就盼着您来了,您快进来。”说着便将茵娘领进了屋子,又请她坐下。
茵娘细细的打量了一下房间的周围。屋子里的陈设不多,上首靠墙的位置放着一张四方榻,榻上铺了黄色的锦垫,墙上挂了一幅经文。四方榻的左边放了一张茶几,右边放了一个书架。屋子中间还放置了一张黄梨木的桌子,桌上放了茶具水杯。比起威北侯府中蕴姐儿精致的院子来,这里要简陋很多。
雨儿出去外面端了热茶进来,给茵娘倒了一杯热茶,然后道:“寺中只有苦茶,大奶奶您将就着喝。”
茵娘端起喝了一口,接着皱了皱眉,这苦茶的确很苦,像是残树枝泡出来的水,即使茶水喝到了肚子里,那苦味也还一直萦绕在舌头上。茵娘没有喝过比这更难喝的茶了,含了一口之后便不想再碰。放下手中的茶杯,茵娘问雨儿道:“你们家小姐呢?”
雨儿道:“小姐去念慈师太房中听经去了,大奶奶您再稍等一会,小姐很快就回来了。”
说曹操曹操到,雨儿刚说完,屋外就传来了脚步声,蕴姐儿带着雪儿跨过门槛走进屋子,见到屋子里坐着的茵娘,高兴的喊道:“茵娘,你来了!”
蕴姐儿穿了一身素色的衣裳,头上梳了简单的发髻,插了几根银簪,并没有多余的装饰,身上清减了些,但看起来精神还好。
蕴姐儿走到茵娘旁边坐下,继续问道:“等了许久了吧?”
茵娘摇摇头,道:“没有,我也是刚刚才来。”接着又握住蕴姐儿的手,问道:“我瞧你清减了些,你在这里可还好?”
蕴姐儿笑着道:“我很好,山上清净,我每日跟着师太念念经,或者抄抄经书,烦了就到后山走一走,心里平平静静的,倒觉得比以前过的生活还要好些。倒是你,现在成了人家媳妇,日子过得如何,世子对你可好?你成亲的时候我没有去,心中还颇有些遗憾。对了,我有礼物要送给你。”说着就吩咐身边的雪儿去把礼物拿出来。
雪儿屈膝称是,然后进了内室,过了没一会,手中拿了一个长方形的匣子出来。蕴姐儿将匣子打开,里面竟是一个白瓷做的送子观音。
蕴姐儿将送子观音拿出来递给茵娘,道:“看看,这是我帮你求的,我还找了念慈师太帮它开过光,你拿回去,早晚拜一次,以后肯定能生个大胖儿子。”
茵娘一时有些无语,看着送子观音愣了好一会儿才道:“我还没及笄呢,生孩子的事情还不是很急。”
“又不是让你现在就生,现在就开始拜,等以后要生的时候就能生了,免得以后再临时抱佛脚,菩萨觉得你不虔诚,就不保佑你了。”
“……”这是什么理论。
蕴姐儿继续道:“你别把这个不当回事,我虽然没有当过人家媳妇,但也知道,女孩子嫁了人,只有生了儿子才能快点站稳脚跟。”
茵娘将送子观音接过来放回匣子里,道:“你别担心我的事情啦,还是想想你自己吧。你来山上也住了那么久了,什么时候回去,杨伯母很担心你,你总不能在这里住一辈子吧。”
谈起这个,蕴姐儿显然没有了刚才的那样的兴致,低下头,声音郁郁的道:“山上挺好的,我还不想这么快回去。”
茵娘握过蕴姐儿的手,劝道:“蕴姐儿,你听我说,我知道你跟王公子是青梅竹马,感情很好,但王公子再好,他已经成亲了,你也要学着把他放下才是。”
蕴姐儿低着头,手指放在桌子上,用力的扣着桌面,却并不说话。
茵娘继续道:“其实这世上的好男儿不止王公子一个,有很多很多的人都比他好的,等你跟一个比王公子更好的人成了亲,两个人和和美美的生活,以后再生了孩儿,你就会知道,那日子总比你一辈子喜欢王公子要强……”
茵娘原本还要继续再劝,结果却听到桌子上“滴滴”的两声,接着有水从桌面上晕开,茵娘循着声音看过去,才知道是蕴姐儿的眼泪滴下来的声音,那轻轻的两声,打断了茵娘接下来要说的话。
“我知道的,我知道的……”蕴姐儿慢慢的抬起头来,她的双眼已经被泪水模糊,眼眶汇聚的眼泪从脸颊上滑落下来,最后落在她的衣服上。她哽咽着道:“你说的我都知道的,我娘也跟我说,这世上有很多很多的好男儿,她一定会帮我找一个比清哥儿更好的人来。可是茵娘,你不明白,你们都不明白……”
她抽了一下鼻子,继续说道:“我六岁的时候认得清哥儿,清哥儿的祖母来寻祖母,也带着他一起来家里,大人们在说话,清哥儿就站外面等。他长得很好看,穿着青色的衣裳站在院子里,比哥哥好看,比院子里种着的蔷薇花好看,他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人了。我那时候贪玩,让人拿了梯子爬到墙上拿泥巴砸他,他也不生气。后来我在墙上没站稳,一不小心掉了下来,是他跑过来接住我将我垫在身下。我那时候趴在清哥儿的身上看着他,心中想,他真好,这世上再没有比他更好的人了,这么好的人,我要永永远远跟他在一起才好。”
“后来,后来发生了那件事,现在他还让暖姐姐怀了他的孩子。他明明说过只喜欢我一个人的,还说以后只跟我一个人生孩子的,可是他背叛了我们之间的诺言,我也觉得他不好了,他惹得我那样伤心,我觉得他真是坏透了,这世上没有比他更坏的人了,坏得我想一辈子都不理他。”
“我也知道,有很多很多的人都比清哥儿要好,他们一定不会像清哥儿那样惹我伤心难过,可是我不喜欢他们,我忘不了清哥儿,我一想到要和他们生活一辈子,以后与清哥儿再也没有半点关系了,我就觉得比死了还要难过。可清哥儿再坏,我还是喜欢他。”
“其实我也知道,就算我不嫁人,我跟清哥儿也不会再有关系了。可不嫁人,我至少还能想一想他,想一想我们以前在一起的时候开心的事。”
茵娘看着哭得泪眼模糊的蕴姐儿,心中不由的也跟着难过。想要让她好过一点,不那么难过,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好张开双手抱着她,轻轻的拍着她的背。
蕴姐儿靠在茵娘的肩膀上,哽咽着问道:“我是不是很不孝,惹得爹娘替我担心,让祖母也以我为耻。”
茵娘安慰道:“你不要这样想,伯父伯母最疼你了,他们只是希望你过得幸福。”
…… ……
从寒云寺回来后,茵娘回了沐德堂,梳洗了一番,换过一身衣裳,接着到棠荣院去给林侯夫人请安。
茵娘走进棠荣院的堂屋时,林侯夫人正坐在榻上,手里拿着一张单子一直在看。茵娘上前去行礼问安,林侯夫人看见她,放下手中的单子,道:“回来了,去见了蕴姐儿,她在山上如何了?”
茵娘道:“山上的日子虽清苦,不过她精神还好。”
林侯夫人点点头,然后叹息道:“蕴姐儿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执拗了些。”
茵娘心中也是叹息,却并没有接话,过了好一会,见林侯夫人还在为蕴姐儿叹息,于是岔开话题道:“对了,娘,我今日在寺里给您求了一道平安符,我拿给您看看。”说着,就从袖子里面掏出那道平安符来,双手递给林侯夫人。
林侯夫人接过平安符看了看,心中划过一道暖流,笑着道:“有心了。”接着吩咐玲珑将平安符拿回她的卧室挂在床头。
茵娘弯着嘴笑了笑,低头看到榻上小几上放着的红色单子,又问到:“娘,您刚才在做什么呢?”
林侯夫人道:“说到这个,我正好有事情要跟你商量商量,你先坐到榻上来。”
茵娘走到另一边的榻上坐下,林侯夫人则端起小几上的茶碗,用碗盖拂开茶面上的茶叶喝了一口茶,放下茶碗后才道:“凤邺与凤祁同龄,今年都已经是二十了,你与凤祁成了亲,凤邺的媳妇也应该快点聘进来了,反正他的亲事早就定好的,他尽快娶亲也免得别人说我这个做嫡母的不贤良,对庶子的婚事不关心。他的亲事定在下个月二十,我准备让你来操办,你觉得如何?”
茵娘道:“是,娘,我一定会将二弟的婚事办好的。”
林侯夫人点点头,又道:“除了凤邺的婚事,凤鄯的亲事也要尽快相看起来了。”说着便将放在几上的单子拿起来递给茵娘看。
茵娘将单子打开,红色的纸上写了许多姑娘的名字,出身,相貌和性格等等。茵娘有些疑惑的看着林侯夫人。
林侯夫人继续道:“凤鄯翻过年也已经十七了,原来因为凤祁和凤邺都还没娶亲,他倒也不用太急。但现在你进了门,等凤邺的婚事完了,凤鄯也要尽快将亲事定下来。这单子上写着的都是京城里一些适龄姑娘的名字和情况。我一个人看总有看缺漏的地方,你跟我一起看看,也好给凤鄯挑个好一点的媳妇回来。”
凤鄯的媳妇娶回来,就是她嫡亲的妯娌,后宅里,妯娌相处的难度系数仅次于婆媳相处。凤鄯的媳妇娶得好不好,很大程度上决定了永宁侯府的后宅安不安稳,她以后在侯府的生活安不安宁,特别是在她出身低微,却是长媳的情况下。如此关系她以后的幸福生活的事情,茵娘自然是关心的,因此对林侯夫人的话也没有推辞,直接道:“是,娘。”接着又奉承了一句:“不过娘一向火眼金睛,这些姑娘是好是歹,娘一看就出来了,只怕没有多少我能置喙的地方。”
林侯夫人看了一眼茵娘,笑着道:“你就少贫嘴,你给我掌掌眼就行,又不是让你做决定。你先将单子上的姑娘的情况看一遍,然后说说你的意见。”
茵娘笑着道是,然后打开单子,单子上面总共有七位姑娘,每位姑娘按照姓名,出身,家庭情况,性格等等逐一做了标记。
茵娘从上往下看了一遍,分别是彭安侯府二房老爷的嫡长女玉氏,继远侯爷的幼妹周氏,西平伯的长女严氏,翰林学士江大人的长女江氏,徳宁郡主的次女连氏,大理寺卿孙大人的次女孙氏,礼部侍郎白大人的次女白氏。
茵娘还没来得及说话,林侯夫人已经一一对这些小姐们评论上了:“彭安侯府与我们是相熟的人家,两家知根知底,只是玉氏少年丧母,从小是在彭安侯太夫人身边长大的,彭安侯太夫人的性子要强,玉氏将她的脾性学了个九成九,凤鄯又不是性子刚强的人,若娶了玉氏,凤鄯只怕要被她拿捏了。周氏性子倒是和软,只是听说模样长得不怎么好看,娶进来会委屈了凤鄯;严氏的模样听说非常周正,但西平伯府这些年已经没落了,娶了他府上的姑娘于凤鄯没有什么助力;江大人是寒门出身,翰林院又是出了名的清水衙门,他家没什么家底,若娶了严氏,我都怕她连嫁妆都凑不出来;徳宁郡主的次女我见过几面,模样好,性子也温柔贤良,只是徳宁郡主一家与宁国公府一直暧昧不清,娶连氏会造成派系纷争;孙氏的模样也不差,大理寺卿又是正二品的实职,,娶孙氏凤鄯的外家助力也有了,只是孙氏命太硬,一出生就克死了自己的母亲;白大人的女儿看起来似乎不错,只是年纪比凤鄯还长一岁,都十八岁了还没定亲,只怕有我们不知道的什么毛病。”
林侯夫人叹了一口气,继续道:“这样看来,竟没有一个好的,看起来也都不是良配。”
茵娘听完林侯夫人的话,心中叹了一下,心道:这哪里是挑媳妇,这是皇帝选妃吧。又要家世好,又要长得漂亮,家底还要厚,性子还不能太强,命还不能太硬,有这样十全十美的媳妇也早被人家抢走了,哪里轮得上你一个没有功名没有官职的侯府幼子。
心中虽然这样想,但嘴上却是不能这样跟林侯夫人说。茵娘对林侯夫人笑了笑,道:“京城又不是只有这几家有待嫁的姑娘,你再慢慢挑就是了。”
林侯夫人想了想,然后道:“这倒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