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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天空中开始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雨水滴答滴答的轻轻的敲打着窗户,就像是一段美妙悦耳的音乐一样。都说这天气就像是婴儿的脸,你永远不知道他下一秒是什么。这不刚刚还阳光明媚,现在就乌云密布了。
赫莲趴着窗台向窗户外面望了望,然后一脸担忧地说:“彭彭,你说跟着你回来的那条狗,会不会还在门口守着?”说完又望了望窗外,一双稀稀落落看不出来形状的眉毛紧紧地皱在了一起,接着念叨道:“哎,这么大的雨不知道会不会把它浇死!”
那天田彭被一群野狗就下来之后,其它狗都跑走了,可是那只白色的狗却一直跟着他,田彭和它说,见里面没有多余的吃的来养它,可是那只狗仍然跟着他走。而且在他家门口已经趴了两天一宿了。
田彭往炉灶里添柴火的动作一顿,然后也是担忧的看着窗外。最后不忍心的抿了抿嘴,将手里的柴火胡乱的往灶台里一塞,拍了拍手上的土灰,拿起靠在门边的雨伞,推开门就出去了。
田彭走得很快,一路小跑穿过院子,将木门打开。看着空荡荡的门口,胸口一揪。他眼中涂抹着厚重的失望,他是很喜欢那白狗的,但是又不忍心给姥姥增加负担,毕竟现在没有几家人能养得起那玩意。
田彭踌躇的转过身,他走得很满,慢的就像是在等着什么出现一般,他低着头,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
突然门口有什么东西动了动,听见响动的田彭迅速转过去,看见在一堆杂草里面露出来一颗白色的头颅,两只棕色的大眼睛正滴溜溜的可怜巴巴的望着田彭。
田彭心中一阵悸动,他笑着两走两步将白狗从草垛里面领了出来。
“姥姥你说给这狗取个什么名?”田彭看着将身子毛在墙角里,只露出一个脑袋来偷偷看着他和赫莲的白狗,笑着问道。
赫莲一边手拿针线灵巧的纳着鞋底,一边笑着说:“狗叫什么?就叫旺财吧!”
田彭听了皱了皱眉毛,想了一会,然后不满意的摇了摇头说:“不行,那好像老地主的狗的名字,不好听。”说着想了想,笑道:“姥姥你说叫阿乐行吗?”
赫连一听顿时就笑出声来,说道:“哎呦,瞧我这大外孙子,给狗取个名倒像是个人的名字。”
田彭笑着耸了耸肩说道:“姥姥你别说阿乐还真挺通人性的!”
“水开了吗?”赫莲停下手里的伙计问道。
田彭将锅盖一掀,看着咕嘟咕嘟冒出的白色水花,回答道:“开了!”
话音刚落,就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穿鞋声,赫莲将铜笊篱放到大锅里,将底下的水隔开,然后拿起装满蔬菜丁的罐头,动作麻利的将他们一个个倒扣在笊篱上,田彭也跟着在一旁忙活。
这年头蔬菜没有过季的,所以老百姓都会将当季的蔬菜切成丁装在罐头里,那大锅蒸熟了。等到家里来客人,或者是过年就拿出来,炒个西红柿鸡蛋、包个饺子什么的,也算是道像样儿的菜。
正在这时候突然有人敲门,赫莲皱着眉念叨着:“这谁呀?!大下雨天还来。”说完就催促田彭去给开门。
田彭脸色不怎么好的走到门口,站在门槛徘徊了半天,这种天气还来得除了田建国或者和常玉萍还会有谁?踌躇了半天,田彭最终还是将门打开了。
田建国白着一张脸,浑身湿了大半 ,水珠顺着他的脸颊衣服向下滴答,活像是个刚从河里爬出来的淹死鬼一样。随着木门咿呀一声打开,屋内的一股热气迎面起来,让冻得浑身打冷颤的田建国觉得舒服多了,一口气似乎也喘了上来不像先前那样憋得哄。
“爹!”田彭一个字说得干干巴巴。然后就木着一张脸,独自走进屋里和上门。
田彭冷着一张脸回到屋子,然后紧闭上双眼,心情很是压抑想去见师傅。
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田彭再睁开眼睛后,就看见一个朱红色的大门,赫然耸立在他的面前。
田彭穿过红色的大门,走过黑漆漆的庭院。不知到这个空间是怎么回事,永远都是夜晚,从来都没有白天,无论田彭什么时候去都一样。
田彭走进大堂,看着大堂里空无一人,昏暗的看不清楚,突然一个纸灯笼腾空而出,将大堂照亮。田彭将嘴紧紧地抿成一条线,一个人独自坐在椅子上等师傅。果然还没一会,穿着一身白色袍子的白轩熙就拿着一把扇子走了过来。
明明是鬼可是一身白袍却穿出了一身仙气,飘渺的如同飞升的得道之人一样。
“怎么了这是?”
白轩熙的声音总是带有一股安抚的魔力,田彭心中的烦躁感顿时消了大半,他看着师傅皱着眉眼圈阵阵泛红说道:“师傅你说我为什么就是逃离不了他们?!我不想回那个家!”
“我知道!”白轩熙淡淡的点了点头,然后声音尽量柔和地说道:“只是一个住的地方,这里和那里又有什么不同呢?”
田彭抿着嘴闷声闷气的说:“师傅那我为什么不能搬出去呢!”说完田彭觉得自己这话有些幼稚,他心里清楚师傅不让他离开现在这个家的原因是时机未到,可是自己每次只要心里一难过就忍不住一遍又一遍的问。
好像只有在师父面前,他才会表现得像个孩子,撒娇幼稚还有无知。想着田彭面上一红,自己都觉得臊的哄。
血红色的圆月发出淡粉色的光辉,透过大开的四四方方的舷窗照射在田彭的脸上,是他脸颊上燃烧的鲜艳的红晕更加生动,他不安的眨了眨眼睛,安静地坐在椅子上。
白轩熙轻笑着走到田彭身前,表情温柔的似乎就像是温暖的春天将严寒的冰也能给柔化了一般。他动作轻柔的像往常一样,轻轻拍了拍田彭耷拉着的头,与其说是拍更像是抚摸一样。
田彭觉得脸上的热度更加烫了,不知怎么的心头一热,鼻子有些发酸,眼圈也微微泛红,他猛然站起身,田彭浑身颤抖的扑进白轩熙的怀里,纤细的手臂像是钳子一般,紧紧地固定在白轩熙的腰间,头深深地埋在白色衣襟里,偶尔发出呜呜低泣声。
“师傅你永远都别离开我!”
白轩熙诧异的愣了一下,随后也紧紧的将田彭搂住回应着他的拥抱,不断的抚摸着他的后背。
夜渐渐的深了,漆黑的天空中挂着一轮惨白的圆月。涣散的月光照在树上、墙壁上,映出一道又一道骇人的黑影,更加显得阴气森森好像是随时就会有妖魔鬼怪出没。
一向倒头就睡得男人,今天却睡得很不安生,在床上辗转反侧夜不能寐。隐约之间好像听见屋子里有什么东西拖着地走发出的刺啦刺啦声,男人惊异的瞪大眼睛,又大又亮的眼睛叽里咕噜的眼眶里转了好几个来回,发现屋子里并没有半点异常,这才有合上眼睛。可是一闭上眼睛那声音听得更真切了,一群人的脚步声伴随着哗啦哗啦的铁链声由远到近,男人猛地睁开双眼,顿时睡意全消,这下子再也睡不着了。
他用手推了推睡在床内侧的婆娘,女人不耐烦的一挥手,夹杂着浓浓鼻腔音闷声闷气的问:“干什么?大半夜的不睡觉?”
“你没听到屋子里有声音?”男人浑身吓出了一声冷汗问着身边的人。
女人一听,顿时醒了大半以为是家里进了贼,她微微抬起头向屋子四处观看,却没有发现半个人影,于是不满意的咂咂嘴说:“你是不是听错了!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快睡吧!困死我了!”说着女人再次躺回床上。
半夜赫莲睡的正香,突然听见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赫莲本来睡觉就轻,一下子就醒了过来,于是一边披着外套一边应道:“来了来了等一下!”
可是敲门声没有丝毫停下来,反而越敲越急,活像个催命鬼一样。
赫莲皱着眉啪啦一声将门闩撤下,残破的小门快速被人从外面打开,然后一个黑色人影就钻了进来,赫莲吓了一跳。
仔细一看原来是田彭他大伯,只见他大半夜的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衣服,蜡黄的脸上也露出了惨白,一双眼睛瞪得又大又圆活像是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赫莲还没来得及询问是怎么一回事,男人就紧张兮兮的将门快速合上,然后一副惊魂未定的表情,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这是怎么了?”赫莲看着男人一脸受到惊吓的狼狈样儿疑惑的问。
男人一把紧紧的攥着赫莲的手,然后气息不稳的说道:“婶子外面有一群人拿着锁链追着打我,你可一定要救救我!”
男人一脸惊慌失措,双眼充满了恐惧,泛白的脸上看上去凄惨,给人感觉已经病入膏肓一副随时都会死去的感觉,一双手也冰凉的如同死人般。
赫莲被男人的表情吓到了,有些愕然的问道:“那我怎么才能救你?”
“找田彭……田彭在哪呢!?”男人说完就开始用那双四处搜索起来。
“怎么了?”田建国披着一件深蓝色的衣服,从西厢屋走了进来,皱着一对浓密的眉毛,满脸的不悦。
男人却像是没看见田建国一样,对他丝毫没有理会,瞪着一双空洞的眼睛,想要冲进屋子去找人,嘴里喃喃道:“我要找田彭……”
男人现在的情况看起来十分的不好,他的精神状态似乎也出了很大的问题。田建国一把拦住想要冲进屋子找人的男人,然后脸色不怎么好的又问了一遍,“怎么回事?”
赫莲上前一步解释道:“他说有一群人追着他,拿锁链子打他,然后他就说然找彭彭!”
一下子田建国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一双眼睛充满了阴霾,脸色难看的如同锅底一般。
他知道田彭能捉鬼怪,可是并不代表他就希望所有人碰见点事就来找他儿子解决,他还不想让别人戳着脊梁骨说,田建国有个怪异的儿子。他看了眼自从他来到之后,就一直紧闭的屋门,顿时一股邪火冒了上来,一个两个都不拿他当回事,眼皮气的直哆嗦。
于是语气生硬地说:“我和你出去看看!”
田建国还真想不出,谁会大半夜闯入别人家拿着锁链子打人,除非是红卫兵。田建国将门一开,从外面立刻冲进一阵夹杂着冷气的旋风,田建国微微眯了眯,看着外面空无一人的巷子,于是拍了拍男人的肩膀说:“你看连个人影都没有,你准是做梦发癔症,行了快回去睡吧!”
说完田建国看着身旁一脸呆滞的男人,见他没有了先前的疯狂,于是就转身进了屋子。
残破的木门渐渐合上,发出一咿呀的惨叫声,男人觉得自己渺茫的希望也逐渐变得稀薄,最后伴随着木门咚的一声,消失在了了无人烟的寂静巷子里。
男人灰白着脸,嘴唇上下哆嗦着,一双眼睛死死地瞪着眼前的空气。他恐惧的看着面前的地府的阴司鬼差,黑白无常牛头马面,还有一群青面獠牙拿着索魂链的鬼差。几个小鬼嗷嗷的笑道:“叫你再跑!”说着就甩出粗长的铁链子,紧紧的绕在他的脖子上,勒的他喘不上起来。
赫莲始终放心不下,没过一会就将门打开,门口却早已空无一人。赫莲以为男人是没事了,回家睡觉去了,于是也关上门回到屋子。
有时候事情就是这样事与愿违,总会因为一些事情而阴差阳错的错了过去。
第二天,一晚上没睡好觉,心里忐忑不安的赫莲早早的来到男人的家门口,敲了半天门没人来开门,顿时心想坏了,会不会出事了?!于是两忙找来附近的邻居,大家伙费了好半天才冲进屋子。
却发现床上的女人像是受到了惊吓,又像是受了风寒发着高烧,而男人却脸色灰白,浑身僵硬早已经死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