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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得乐见到了躲在一排排书架里靠坐在墙角的楚凤歌。
“侯爷爷,”楚凤歌叫道。
王婉仿佛产生了错觉,以往那个爱胡闹,被人称作“楚霸王”的楚凤歌似乎是假的,眼前这个强忍着委屈,渴望温暖般地看着侯得乐的楚凤歌好像才是真的。
侯得乐检查了楚凤歌的伤口,见其被处理得非常清楚,便看向了王婉,果见王婉点了点头,表示是自己所为,那侯得乐一脸的严肃终于缓和了几分,冲着王婉满意地微微一笑。
“孩子,怎么回事,”侯得乐向楚凤歌问道。
听到侯得乐这么一问,楚凤歌的眼睛飘忽不定地瞥向了王婉,他的面上有几分难色。
王婉了然,向侯得乐告辞。
侯得乐看了楚凤歌一眼,然后才点了点头。王婉便自行退下了。她走下楼梯,叫上了蹲在大厅门口看蚂蚁搬食的露葵,一同回去了。
路上,王婉笑说露葵陪她去书楼太无聊了,下次从楼上扔两本书下来让她解解闷。唬得露葵连连摆手,说她不识字,下次还是带点女红过去罢。王婉又笑说那她可得为她做一双鞋子什么的,露葵又唬着了,说自己的手艺顶多就纳个鞋底,王婉要是穿她做的鞋出去,会被人笑死。王婉大笑,说:“既是这样,你怎好意思取笑我的女红?”那露葵低头喃喃说:“再怎么着也比小姐强啊……”王婉便笑不出来了。好吧,女红方面,她是最没资格说别人的。
两人这么一路聊着,渐渐的,之前遇见楚凤歌的事就被王婉抛之脑后,便是后来,也努力不去想它了。她总有种窥视到了别人秘密的感觉,虽说楚凤歌是她的救命恩人,但两人终究不熟,知晓了不甚熟悉的人的秘密,心里头总觉的不太踏实。
接连几日,都没有那楚凤歌的消息。而待过了元宵佳节,新年结束,一切恢复如常的时候,忽的有一日,王越找上了王婉。
他屏蔽了众人,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你初七那天在书楼里见到了楚凤歌?”
见到自家哥哥有点小心翼翼地样子,王婉奇怪了:“见到了,怎么了?”
只见那王越搓着双手,一副不知该如何开口的样子,好半晌才道:“楚凤歌也是有苦衷的,他的事比较麻烦,不想让你知道也是情有可原的。”
王婉一听,笑了:“哥哥,你特地跑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啊!放心啦,我怎么会因为这种原因而讨厌楚凤歌呢?是个人都有不想让别人知道的秘密。再说了,他再怎么样也是哥哥你的好朋友啊!”
王越有点尴尬,连连点头:“是啊,是啊!”再接着却很认真地提醒道,“既是这样,妹妹你要是过几日听到关于楚凤歌不好的事情,可千万不要信啊!”
“诶?”
过了几日,果然有关于楚凤歌的消息传进了忠勇侯府。说是那楚凤歌正月初七那日,在京城北区(高等商铺聚集区)闲逛,看中一款价格不菲的玉器,却想低价买进。这根本就是名为购买,实则明抢,商铺掌柜自然不肯,于是那楚凤歌大闹商铺,把人家的珠宝玉器砸了好些,接着一干看不过去的人等与他争执了起来,他便与那些人大打开去,很快打出了店铺,此后便不知所踪。那店铺老板也不是吃素的,据闻其后台也硬得很,直接把破损之物的价目表投递到了安国公府。那安国公知晓来龙去脉后大怒,亲自提板子把楚凤歌打个半死,并关了他的禁闭。
这个消息在忠勇侯府内迅速传开,很快地连下人们都知道了,人人皆是摇头咂舌,直言道这楚凤歌不愧是京城有名的“楚霸王”,小小年纪就如此霸道,将来可更了不得。
只有王婉,认为这有声有色的传言半真半假。当然,王越排除在外,根据他之前与王婉的谈话,明显他知道事情的真相。而楚凤歌的另一好友,方斌,令王婉很意外的是,他知道的竟然还不如王越知道的多。听闻他一直在为楚凤歌申辩,说楚凤歌顶多平日里小打小闹,绝不会干出这样强抢豪夺之事。
王婉觉得,商铺里发生的故事真实性还有待商榷,而那楚凤歌后背的刀伤是绝对假不了——有人想制他于死地!安国公是个疼孙子的,怎么可能在楚凤歌受伤的情况下给他吃板子,关他禁闭,估计也是为了让他安心养伤吧!只是这样的事,不知安国公会如何处理,毕竟,天子脚下,堂堂安国公的嫡长孙却招人追杀,而且看这不利于楚凤歌的流言传播速度,便是到了官府报案,也会被认为过错方在他,活该被人砍吧!想来是那安国公会避过官府,自己私下调查解决了。
这样一分析,王婉顿觉楚凤歌很可怜,也不知他一个身份如此高贵之人,怎就惹来了杀身之祸?而且那日看他的样子,明明一副知道的样子,搞不好连幕后之人他都很清楚,却被王越说成“他的事比较麻烦”!难道他做错了什么事,觉得对不起那要杀他之人?
王婉想着,觉得头大了。于是摇了摇头,把脑中的东西全部甩了出去。“想什么想啊!”她对自己说,“想出个所以然也对楚凤歌没有任何的帮助,人家不肯对你说出事实,有人家的道理。而且,他自有他的家人帮他。还是跟以前一样,把这件事忘了吧!”
“好奇心害死猫”,王婉坚信这一点,因此她从来就不是个好奇心极强的人,果然很快的,就又把这件事给抛到脑后了。
楚凤歌的事也就如八卦谈资一般,在忠勇侯府里沸腾了几日,但没过多久,就沉寂了下去。
毫不留情的时间一天天快速地翻过,人们空下来的记忆里还来不及填上新的东西,这一下子便出了正月。
而这刚出了正月,二月初一,方文雅就突然定亲了。而且婚期非常紧,竟就在今年七月!虽然在过年的时候,听青环说起大夫人要为她议亲了,但谁都没有料到,其速度竟会如此之快。听说,定亲的对象是今年新任工部右侍郎家的三公子,居然还是个嫡子,其家世虽比不上侯府,但侯府家的庶女配侍郎家的嫡子,这般算来,两人也是门当户对了。而且听闻那位三公子仪表堂堂,谦谦有礼,对于古代女子而言,应该是良配了。只是,青环的小道消息传来,方文雅很不开心,天天在闺房里默默抹泪。
对此,王婉有点理解,从大半年前起,这方文雅就表现得很不乐意太早定亲,现在真定下来了,就算未婚夫在传闻中是个良配又如何,她无法接受就是无法接受,没有哭泣才奇怪呢!
在她定亲后,王婉去看过她一次。
阳光明媚的日子,那方文雅却一脸的憔悴,她并不愿意与王婉多说。而等到王婉讲东讲西想让她暂时忘却那定亲之事时,她却幽幽地叹息,直道自己命苦,若是个嫡女该多好。
这是方文雅第一次在王婉面前表露这种思想!
王婉大惊。
方文雅的贴身丫鬟彩云大骇。
等到彩云奉命送王婉与青环出门的时候,她对王婉说道:“奴婢有个不情之请……还、还请表小姐不要再来了。”她说得吞吞吐吐的,低头不敢看王婉。
王婉没有生气,只默默地看着她。
彩云始终没有抬头,也没有再说什么了。
王婉明白,她这是怕方文雅情绪不稳,再在王婉面前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因此王婉理解地说道:“好的,我不会再来了。”
而那之后,王婉真的就再也没有去见方文雅了。
至于方文雅,因为婚期紧,就被终日地关在闺房内绣起了嫁妆,学不用去上也就罢了,连母亲那里的晨昏定省都免去了。
方文雅本就是个低调文静的女孩,接下来,竟就再无她的消息,没有多少人再有谈及到她,她似乎被人淡忘了,好像只有等到她出嫁的时候,她才能再次重现在人们的记忆中。
而后便是二月二十二,老夫人五十大寿。
据说寿宴办得极其热闹,据说前来祝寿的客人身份一个比一个高贵,据说,老夫人那住在宫中的外孙,四皇子李明智也来了,代表他的母亲为老夫人送上厚重的贺礼。甚至听闻,连皇上都派宫人赐下了寿礼!
可见这忠勇侯府是多么得深得圣宠。隆恩浩荡,圣宠不衰!
但是,令王婉意外与惊恐的是,当日下午她照例去书楼打扫的时候,竟然见到了忠勇侯方铳!
忠勇侯坐在侯得乐常坐的位置上,见到王婉自楼梯口出现,居然笑了。“来来来,”他招手把王婉叫到他的身边,“听那老家伙说,你初七、二十二会来这边玩儿,今个儿我特地过来看看,想不到还真见着你了!”
“玩儿?”王婉嘴角微微抽了一下。却低着头,看都不敢看那忠勇侯一眼。第一次见面时,这老人家给她的印象太深刻了,就算他现今态度平和,也无法拯救他在王婉心目中杀气腾腾的形象。
却见那忠勇侯笑得非常开心,听他说道:“今天无聊得要紧,一群无聊的人为了一个无聊的老太婆全挤到府里来了,这么大的府邸,现在也只有这里能让人清静了。刚好你小丫头来了,听说你棋下得不错?”
王婉正被他那“无聊”言论给弄得腹诽不已:“那‘无聊的老太婆’是你的老婆吧!”却陡然听到他这么一问,于是“啊?”地一愣,继而感觉不妙地抬起头来看向他。
果见他很高兴的样子,站起身来,自最近一排的架子低下,抽出了一个棋盘:“小丫头,陪我老爷子下盘棋吧!”
“……”王婉无语片刻,接着从牙缝里憋出了那个字,“好……”
若把忠勇侯方铳的棋艺和侯得乐的进行比较,那就是初学者与高手之间的比较!忠勇侯棋艺之烂,简直无法用言语可以表达。偏偏自以为是,一个劲地嚷嚷:“小丫头,拿出你的真本事啊!让我老爷子看看你到底有没有那老家伙说得那么厉害!”
一边下棋一边控制水平本就是件超级耗费脑子的事,偏又对方没个停地叫嚷,扰乱她的思路,于是,王婉火大,“唰唰唰”几下,一路斩将杀敌,只杀得天下一片黑,白子甚至没了苟延残喘之地。
不过一会儿,那方铳就瞪大眼睛看着棋盘,接着抬头盯着王婉。
王婉被看得浑身发毛,恐惧感又冒了出来,赶忙地低下了头,看也不敢看他了。
却是那方铳突然一拳重重地把棋盘砸烂。
王婉吓得跳了起来。
戾气十足的方铳可怕地就像一头杀戮无数的猛兽。
王婉的身子不由自主地抖了起来。
却见方铳“呸”了一声,恨声怒骂道:“就知道那群小人故意输我,还整日地夸我棋艺好,事实上呢,我连个小儿都赢不了!”
“……”王婉颤抖着身子,强逼着自己一点一点地挪开。脾气如此暴躁的人惹不起啊!
“老子最讨厌言不由衷的家伙!下次见着那群小人,一个个拔了他们的皮!”方铳骂着,却很快看向王婉,“小丫头,你躲什么?”
“没……”王婉上牙打着下牙。
“来!再跟我来一局!老子就不信真赢不了你这个小丫头片子!”
“……,可、可是棋盘坏了……”
“下边还有个小丫鬟吧!叫她去弄一个过来!”
“……”
于是,王婉下了楼去嘱咐露葵弄个棋盘过来。而露葵去找棋盘的过程,自然而然把忠勇侯方铳在这书楼里和王婉下棋的事传了出去。
王婉悲催地陪着方老爷子下了一盘又一盘的棋。直到夜幕降临,晚宴即将开始,有人来请方老爷子过去了。
那方铳大手一挥:“滚!没看见我正忙着吗?一个糟老婆子过个生日摆什么谱都不知道!一群赶着过来的马屁精围着她谄媚来谄媚去,她也能乐在其中!不去!”方铳的态度很坚决。
来人苦着一张脸,不敢再看方铳,却是求情的眼光瞧向王婉。
王婉看了看方铳那黑得仿如煞神的脸,犹豫着张了张嘴,却被方铳狠狠一瞪,吓得命差点就没了半条,哪敢再去说些什么,于是缩了缩脖子,给了来人一个“无可奈何”的眼神,然后低下了头,动也没敢动,尽可能地减少存在感,如有可能,她真想找个缝隙钻进去,躲起来了事。
来人一脸痛苦地回去回话了。
方铳如没事人一样,对王婉说道:“来来来,我们继续!”
王婉好想哭。
果然,老夫人大寿后的第二日。林氏就到梧桐院找上王婉。“婉儿,”她忧心忡忡,“你昨日怎么就跟老侯爷下棋去了?老夫人在人后大发脾气啊!”
王婉看着林氏那心神不宁的样子,顿觉很对不起她,想必她昨日承受了老夫人不少的怒气吧!老夫人最好面子,偏偏自己五十大寿丈夫不肯到场……
王婉耷拉着一张脸,哭也哭不出来:“对不起,姨妈,我实在拗不过老侯爷啊……”心中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忠勇侯大人,您这是想让我们在这侯府里唯一的庇护都没有掉吗?!
却是林氏见她那模样,心中不忍,安慰她道:“好啦,没事的,老夫人最好面子,不会为这等事情为难你的。”可说着自己都纠结起来,重重地“唉”了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新年快乐O(∩_∩)O